0435 找茬的人

李秋水這個人算是《天龍八部》中最矛盾的幾個人之一。外表的端莊美麗,近乎於神女。說話有禮貌有修養。就算是對自己的死對頭天山童姥,也總是叫師姐。而絕不罵人。

不罵人,可算是一種對自我身份看重的表現。

不知道她在進逍遙派之前,是什麽家勢。有如此禮貌和修養的,自然不會是平凡人家。可惜的是,這樣一個外表美麗聖潔的女人,卻有個十分銀/亂的內在。

張辰的手指劃過李秋水臉上那可怖的傷口。他先治的是她臉上最嚴重的,兩中眼睛之間的部分。

直接用“臨時器官”代用了,那道傷口。原本向兩邊翻開的傷口完美的合在了一起。以使她眼角歪斜的情況徹底的被修正。

這一次用的時間也隻是一分鍾。

張辰修複的隻是這一條。然後就停手了。他必須留有餘地。

這個女人能當上西夏皇太妃,而且能在跟天山童姥的竟爭中勝出,被毀容後還忍了三十年,等到天山童姥散氣還功時才去報仇。這樣的人,到底有多少權術和陰暗麵不太好講。

張辰也不想去管那麽多。他隻是要學武功而已。李秋水臉上的傷,必須靠張辰來治。所以在他得到他想得到的東西前,他自然會留有餘地。

當然這些話是不會說出來的。

“已經治好了一部分了。你自己看一下。”張辰眼睛上蒙著白紗。

能聽到李秋水激動的聲音,“我……我……”

她應該是在用手摸自己的臉,那些傷口原本非常明顯,此時卻光滑異常,真的跟沒受過傷一樣。

而臉上因為肌肉受損,使得下眼臉下垂的情況。居然也真的完全好了。她良久的沒有出聲。

張辰這時深吸了一口氣,背對著她將臉上的白紗出下來道,“還不能算完全好了。現在隻是好了八成。但過一段時間就會徹底好全的。”

李秋水。“我……我臉上的所有傷口要都治好,需要多久……”她的聲音已經在發抖,那種壓抑著興奮的聲音讓張辰懷疑她是否會就此發狂起來。

他這時回頭。李秋水立即轉過身去,不想讓他看自己的臉。

張辰看著那個快速將自己臉蒙起來的女人的背景心想,我總要讓你承了我的人情才行。

所以說到,“幫你治一次,對我的消耗極大。我最少要五天才能給你治療一次。以師叔這些傷來說,應該半個月之內就能全部補完。”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李秋水變得有些語無倫次。然後忽然瘋狂的跑了出去。

以張辰的猜測,她應該是想去找鏡子看自己的臉了。

看著她如鬼魅一般的跑化作一道白影跑出去。張辰在後麵喊了一聲,“師叔。我要到下麵的小鎮上吃飯。你一會兒到鎮上去找我……”

話還沒說完。那李秋水就已經跑得沒影兒了。

張辰搖了一下頭。天上如白玉盤一般的月亮將在麵的一切都照得霜白。

張辰的身體還沒算完全恢複。此時已經是吃飯的時間,自然是去市鎮上找東西吃。

十幾天後,回去時還要繼續跟辛冬兒較量。不養好身體是不行的。

“李秋水一定會回來找我的。”這一點張辰倒不擔心。

他順著山路很快的去了附近的一個小鎮。此時天已晚,正是大部分酒樓生意紅火的時間。

張辰找了這小鎮上生意最好的一家酒樓,上二樓。此時正是酒店生意火爆的時候,這個小鎮離西夏的都城靈都很近。

過往的客商及武林中人極多。整個樓上樓下喝酒猜拳的聲音此起彼伏。張辰雖然衣著光鮮,外表俊朗。但混在這些人當中,也不算太起眼。

他找了個比較避閑的靠牆空桌坐下來。

小二上來之後。點了一份炒牛肉,一份煎魚。一份炒肉。加兩個素菜。

這個酒店地處西夏,有一種羊羔酒。張辰也叫了一壺。心想淺飲一點,對身體也是有好處的。

這樣等菜上來,吃了大約不到五分鍾。那李秋水就找過來了。

李秋水是個身材高挑的女人。跟她的同門師姐可說剛好相反。她是那種。就算蒙著臉,但是光看眼睛和身材也能知道她極美麗的女人。

加上那種獨有的貴族氣質。所以她一出來時,幾乎所有的酒樓裏的男人都在看她。

她的腳帶著一種舞蹈的節奏走過來。

然後坐到了張辰的麵前。把最少十麵銅鏡子一齊放到了桌子。似乎這麽多鏡子都隻是為了,用不同的角度看清楚自己臉上的傷是真的好了一樣。

周圍原本在劃拳的人們看到這一幕。略是安靜了幾秒。

張辰原本是不想這麽張揚的。畢竟當自己的實力真正強大到一定程度時。他早已經過了那種唯恐別人不盯著自己看的心理時期。吃飯的時候反而圖個安靜。

“師叔,回來了。還沒吃飯吧。”

李秋水也對這個稱呼有些不滿意,“本來就老了。還把我叫這麽老。換個稱呼吧。”她說話間,把桌上的酒壺拿起來,用手揭起白色麵紗的一個角。然後對著嘴就直接喝起來。

張辰在旁邊看著,那雪白的喉嚨一起一伏間。喝酒居然連氣都不換。

張辰笑笑說,“那我怎麽叫你呢?”

李秋水一聽這話,立即停了喝酒,說,“叫姐姐。”她說這話時兩眼看著張辰,帶著半分酒氣。張辰點頭說,“好吧。”心想她隻為了臉能治好就高興成了這樣。她身上可還有“生死符”沒解呢,完全不放在心上嗎。

然後李秋水接著又喝。其實這壺酒她也隻喝了三分鍾。壺就幹了。那個青瓷酒壺大約能裝半斤酒吧。所以她一喝完。那旁邊偷看的人,都一齊哦了一聲。

“小二,再拿十壺酒來。”李秋水吆喝道。樓下有人應了一聲,

張辰道,“師叔,我不會喝酒。”

李秋水有些不滿道,“跟你說了。別叫我師叔了。怕別人不知道我很老啊。”

張辰,“好吧。姐姐,我沒酒量,叫這點兒酒隻是為了裝樣子。根本喝不來。”對張辰而言,他在這個世界的時間相當有限。此時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喝太多酒很傷身。十分不值得。

所以這酒他是鐵定了不陪喝的。

那李秋水也並不廢話,“行了。這是我自己要喝的。”

她這一天恐怕是真的高興,接著又開始豪飲。張辰看著那如白偶一般的女人,這樣一揚脖就開始喝,一壺一壺的就像在倒水。

一般人這樣喝酒多少顯得有些粗魯。但李秋水這樣,你卻不會這樣覺得。反而覺得她很女人。那種需要人保護的女人。

張辰隻在一邊安靜的吃菜。心裏也在感歎,覺得李秋水這輩子也算是活得瀟灑。別管是玩男人,還是喝酒。到哪兒都是中心。除了碰上個愣頭青的天山童姥,吃了虧,最後把她的臉劃了之外。基本上,她永遠都是一切的焦點。她總是人生贏家。

那周圍的所有食客們此時也幾乎都在看著張辰和李秋水。

這兩個人就是一個反差。

作為男人的張辰一身藍衫相貌俊朗,但隻是小口吃菜,小口吃飯。動作溫和文靜。而且完全不喝酒。

而他對麵的李秋水卻完全就是豪飲。吃菜時,也是大塊吃肉。完全沒有造作的習慣。

江湖中的人大多是有眼力見的。這兩個人一看就不普通。特別是這個女人,敢於在這種環境下大肆喝酒,而完全不把旁邊的一切放在眼中的。絕對是有背景或實力的。

所以周圍的人隻是看稀奇,並沒有人敢動什麽歪腦筋。但這並不是說就真沒有人敢動。

張辰麵前的菜吃的差不多時。李秋水也正喝的不剩多少了。而此時忽然有十來個非中原打扮的身材強壯的男子。從大廳西北角大搖大擺的走過來,直走到張辰他們鄰桌邊。

那桌有三個人,看起來,都是武林中人。桌上還放著刀。

“讓一下,這桌子,我們王子要坐。”

那桌人好歹是混江湖的。此時正吃飯時。被人強行清場。自然不肯,“憑什麽??”

那強壯男子中有兩個特別高大的,其中之一吼道,“憑什麽?就憑老子的銅錘。”他一把抓了那問問題的男子,直接拎起來。跟拎了一隻小雞一樣。

他身材極魁偉,隻手一揚。那男的飛了出去。撞到五步外的另一個酒桌上。

坐上椅子上的兩個男子一見同伴被打立即站起來,拔了桌上的劍叫道,“敢打人!”

他挺劍上前,向那大漢刺過去。那大漢身形巨大,手裏拿的是兩柄大銅錘。這兵刃極沉重,殊不料行動迅捷無比,雙錘互擊,正好將長劍夾在雙錘之中。這一對八角銅錘每一柄各有四十來斤,當的一聲響,長劍登時斷為十餘截。那大漢飛出一腿,踢在那人小腹之上。那人大叫一聲,跌出七八丈外,一時之間爬不起身。

又有一人從桌上拿了大刀,衝將上去,刀舞成了一團白光,護住全身。將到那大漢身前,那人一聲大喝,突然間變了地堂刀法,著地滾進,雙刀向大漢腿上砍去。

那大漢也不去看他刀勢來路如何,提起銅錘,便往這團白光上猛擊下去。但聽得“啊”的一聲慘呼,那人刀被錘打斷,刀頭插入胸中。眼看是活不成了。

這等威勢,旁邊眾人誰還敢作聲。

那剛剛使銅錘打了人的大漢旁邊,有個濃眉大眼穿紅袍的男人這時皺了下眉說,“清理一下。”

那大漢連連點頭。接著從地上抓起那剛剛死的人,一將之從樓上扔了下去。旁邊諸人盡皆失色。

紅袍男子對這種事卻不放在心上,找了個離張辰他們最近的位子坐了下來。這人身披大紅袍子,袍上繡有一頭張牙舞爪的老虎,形貌威武。身後還另外跟著十名武士。個個魁梧雄壯。

張辰正在心想這是誰呢?

那對麵的李秋水居然對他傳音入密道,“吐蕃國的宗讚王子。”

張辰抬頭時,看到李秋水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這女人十幾壺酒喝下來,居然還十分清醒。

“宗讚王子?”心想。貌似《天龍八部》中確實是有這麽個人物。但是問題是,似乎是西夏公主招駙馬時才出現的。怎麽現在出來了?

他心裏這樣想,但仍然隻是平靜的吃飯。臉上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理論上,他是土蕃的王子,是鳩摩智的弟子。此時出山,難道鳩摩智已經為了《六脈神劍》在動身了?

當然這隻是張辰的猜測。

那宗讚王子坐下來之後。旁邊的十名武士並不坐著,而是站著。給張辰的感覺,就好像那旁邊堵了一道人牆一樣。

周圍的眾人都知道要出事。所以離得近的都紛紛離開坐位,往遠處避了。混江湖的人,大多數知道一些常識。比如和尚道士女人惹不得。所以也知道張辰和李秋水恐怕不是易與之輩。

但剛剛宗讚王子的武士打那三個人的過程也給了他們巨大的震憾。所以這些人都在小聲的嘀咕之中。

“這兩位今天隻怕不好過了。”

“危險了危險。女人武功再高,跑出來喝酒總是惹事。架不住人家十個呀。”

宗讚王子此時坐得正了,就衝李秋水說道,“兀那美女,把臉上的紗取了讓本王看看。”

李秋水噗哧的笑了一聲。但是並沒說話。

那旁邊剛剛拿銅錘打人的角色卻怒了,“那女子。宗讚王子問你話呢,你笑什麽?”那旁邊的人到這時才聽明白,那人還是王子。

這話卻剛好是觸了李秋水的逆鱗,此時眼中殺氣一閃。張辰卻放下筷子說。“姐姐不要動手。還是我去打發吧。”

宗讚王子跟鳩摩智當弟子,更多的隻是鳩摩智的一種政治投資。宗讚本人也並沒有認真學武的興趣。跟著鳩摩智,也是混個樣子罷了。這次聽鳩摩智說要去中原幹大事。所以一直要求跟著。才被鳩摩智帶了出來。

但鳩摩智所謀甚大,又十分凶險。所以中途跟王子先分了手。自己去安排事情去了。那宗讚王子出來原本就是為了玩。自然也樂得跟師父分手。自己可以方便行事。

他隨身跟著的這幾個人。也是土蕃皇宮中的好手。一路上也不必擔心有什麽危險。倒是這王子行事放肆。到處招惹事非的時候極多。

張辰此時起身,他看起來瘦纖纖很文弱的一個人。那宗讚王子看了相當不耐道,“不是跟你們說話,你到一邊去。”

張辰卻笑說。“我也不是要跟你說話。我是要跟他們十個說話。”他指了一下,那旁邊站的十個武士。心想,這十個人好歹是土蕃的一流高手。原作中。他們十個曾跟大理的四大護衛動過手的。

雖然沒占什麽便宜。但畢竟還算是高手。內力自然是能多吸一點是一點。

那剛剛掄過銅錘的漢子倒是奇了,眼一瞪道,“你想跟我們說什麽。”

張辰笑,“聊過你就知道。”

宗讚等十一人,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可算行事霸道,從沒遇到過什麽挫折。那宗讚雖然粗俗,但畢竟還是明白這張辰是要找茬。但打量張辰的樣子似乎極是文弱,居然要跟自己的武士找事?

張辰笑盈盈的走近過去。那拿銅錘的漢子豈是好說話的人。呼的一錘就橫著掃過去。

那錘子有四十斤重,這麽一錘嗚的帶著風橫掃過來。就算是鐵人也會被砸得彎了。

張辰卻隻是抬手輕輕用手切了一下。那錘子被張辰的手掌碰到的普通,像西瓜一樣,從中間被切成了兩半。切出去的那一半,呼的一聲就飛了出去,直砸進不遠處的木柱之中,整個二樓似乎都為此搖了一下。

拿銅錘的大漢因用力過猛,又怎麽防到錘子會被人用手切成兩半,他人在地上打了個趔趄。

旁邊的所有人都看得呆了。

那大漢站住身子之後,嘴裏嘀咕道,“邪門兒了,這錘子怎麽被切了一半。”那旁邊的如宗讚王子之流的卻已經驚的站起來了。

他雖然本人武功不怎麽樣,但見識還是有的。自己的師傅鳩摩智就是個大高手。

但他自付鳩摩智恐怕也不能用單手把這麽大的銅錘給切開了。所以眼中盡是驚懼,“難道他比我師父還厲害???”此時的鳩摩智,其實還是覺得自己天下無敵的存在。

一個人獨上少林挑戰不說,更以無形刀氣單獨天龍寺諸僧。風頭一時無兩。在鳩摩智心中他其實差不多就是天下第一。他徒弟宗讚王子自然更是如此看法。

所謂我不厲害,我師傅你總知道吧。但現在的問題是,他遇到一個自己的師傅也比不上的角色。

張辰此時卻不肯閑著說,“咱們開始聊吧。”那使銅錘的漢子此時兀自的不肯相信。他呼的又一錘過來,“邪門!你再試一下!!”

張辰這次並沒有用手刀,而是直接拿手接了他的錘子。以張辰此時的內力,接這種錘子隻跟螞蟻一樣輕。隻用兩指搭住了那銅錘。那灌著巨力的錘子就再也寸進不得。

“邪門!這次錘子是好的,我竟還是比不過他!”

大漢滿臉通紅的全力憾動想將錘子拿回來,卻發現錘子跟被吸住了一樣,一動不動。他正全身發力往回奪,卻突然覺得身上內力順著錘子狂往外瀉。

張辰接著作的事,跟之前作過多次的一樣。那剩下的九個武士,連著宗讚王子一樣,跟粘紙人一樣,被一一粘在一起。

十個人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來聲音。張辰隻管吸,一直吸到一滴不剩。

“恭喜,你吸取了七千三百點內力。”

十個人合在一起吸了七千三百點。張辰心想,有總比沒有好。其實這十個武士也算不錯的身手了。以此來算,這些人都算是比普通流派掌門還強的人物了。

十條大漢癱軟在地上。那周圍的眾人早已驚的出不了聲。

李秋水笑盈盈的走過來,她兩條美腿,慢慢的步動,似踏著節拍的。過來後,在張辰旁邊小聲說道,“你的《北冥神功》練的可不比師兄差了。可惜他往日心太善不肯隨手施用。教了你,倒是發揚光大了。”她說話間透著一絲酒的香氣,語速卻不慢不急的,好像剛剛的那些酒根本沒起作用一樣。又好像醇酒,含著沒發作而已。

張辰這時心想,我的武功卻不是師父教的。是怎麽學的。我卻不能跟你說了。

張辰當初去無量洞找到了你留下的《北冥神功》的圖譜。那個《北冥神功》的圖譜上,盡是李秋水的裸像。但這個話實在不適合多說。

張辰這時說道,“師伯跟我說,本門有些武功,師祖隻傳了你。叫我如果想學的話,來找你學。”

李秋水嗬嗬的笑說,“你想學的話,我自然會教你。隻要你想學。”

張辰一笑,“白虹掌力。”這門功夫是李秋水的臉被劃傷之後才練的。顯然是她認為可以用來打敗天山童姥的武功。而原作中,當天山童姥發現李秋水會這門掌力的時候,顯得極吃驚。並認為她練成了《白虹掌力》則自己更難敵得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