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聽到李大娘這麽說,有些起疑慮:

“您當時有沒有聽到什麽異響?”

李大娘回憶一番:

“好像沒有,當時天都黑了,外頭很安靜。”

葉明和雷空、韓莽交換了一下眼神,都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尋常。

在陳康的帶領下,葉明與他的夥伴們穿梭在石橋鎮的大街小巷,調查著一樁樁令人揪心的失蹤案件。

這樣的小鎮街巷交錯,人口眾多,也給孩童失蹤提供了可能的溫床。

每一戶家庭都籠罩在一層不安與哀愁之中,孩子們的消失,仿佛是被無形的力量悄無聲息地抹去。

留下的隻有父母親那空洞的眼神和無盡的等待。

而且總結起來,失蹤的情況也都出奇的相似。

孩子要麽在家中平白無故地消失,要麽在外麵突然像被迷住一樣,默默走丟了。

更為離奇的是,有時候明明一群小孩玩耍,結果隻有一兩個孩子走丟,其他孩子卻全都正常。

葉明的腳步很沉重,每走一步,心中的負擔便加重一分。

他眉頭緊鎖,心頭的疑雲如同濃霧般揮之不去。

回想起在青雲城經曆的案件,那些被音波操控的女孩,她們的症狀和孩童有共通之處。

但這裏的失蹤案件,卻完全與音波無關。

因為那些孩子們消失的時候,根本沒伴隨著任何聲響,就像是被某種神秘力量直接從這個世界上帶走。

這背後的原因究竟是什麽?

為何隻針對孩子?

最關鍵的,孩子們現在又在哪裏?

最後在陳康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最近一起失蹤案的現場。

這家的女童張小瑤,兩天前還在院子裏追逐著蝴蝶,如今卻已不知所蹤。

整個家庭都陷入了深深的悲痛,在父親的陳述中,更透出無盡的憤怒。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裏硬生生擠出來的。

但他最大的憤怒還不是對拐走孩子的凶手,而恰恰是對自己。

隻恨沒有保護好女兒,沒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陪在身邊。

走到院子裏,張小瑤的母親靜靜地坐在地上。

她的臉上沒有淚水,因為淚水早已流幹,眼睛也空洞無神,似乎靈魂已經隨著女兒的失蹤而飄散,

她就這樣一動不動,仿佛成了院子裏的另一尊雕塑,身影顯得格外憔悴。

母親手裏還拿著樣東西,是張小瑤過去最喜歡的玩具——一隻布娃娃。

其實這個娃娃已經很破舊了,眼睛還掉了一隻。

但張小瑤總是寶貝得不得了,平素愛不釋手,連睡覺都要抱著。

葉明看到這一幕,在悲傷的同時,也有了主意。

他轉過頭,對著身邊的人低聲交代了幾句。

張小瑤的父親聽到後,顯得有些將信將疑,但麵容上還是燃起了一絲希望。

他邁步走進院子,來到張小瑤的母親麵前,默默勸慰了幾句,拿過了她手中的布娃娃。

在丈夫碰觸到布娃娃時,母親的手指下意識地收緊,好似有人要奪走她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

她眼睛裏閃過恐慌,但很快又被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所取代,鬆開了手,任由丈夫取走。

“韓莽,交給你們了。”

“沒問題。”

韓莽叫過蒼月狼,將布娃娃放到它的鼻前,低聲說道:

“來,老夥計,好好聞聞,記住這個味道。”

蒼月狼完全能領會韓莽的意思,它先是仰頭一吸,鼻子發出微微**。

然後跟原地轉了幾圈,又在院子裏來回踱步,還不時低頭嗅著地麵。

葉明和其他人靜靜地站在一旁,觀察著它的每一個動作。

就這樣走了沒多久,它猛地衝向門口,開始仔細地嗅著門檻。

接著突然停了下來,耳朵向前豎起。

似乎在無形的空中,捕捉到了些許難以察覺的微弱氣流。

“嗷!”

緊接著蒼月狼發出一聲低吼,衝出了院子,沿著街道開始奔跑。

“快,跟上!”

葉明一聲令下,緊隨其後,韓莽和雷空也趕忙跑出。

蒼月狼沿著街道一路嗅著,它速度不快,但奔跑的腳步卻異常堅定。

葉明看著它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慨:

能不能找到失蹤的孩子,就靠這隻禦獸了。

穿過幾條街道,蒼月狼來到了鎮外。

它又開始在田野間穿梭,不時停下來確認氣味,然後繼續前進。

葉明等人跟在後麵,心中既緊張又期待。

終於,蒼月狼來到了鎮外的一條江河邊。

河水潺潺,水麵上泛著粼粼波光。

蒼月狼在河邊停了下來,它用鼻子在空中嗅了嗅,然後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嗚咽。

韓莽跑上前,撫摸著蒼月狼的頭:

“怎麽了,夥計?”

蒼月狼轉過頭,用一種近乎無奈的眼神看著韓莽,然後再次望向河水。

葉明等人也圍了上來,他們看著河水,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雷空忍不住問道:

“是不是氣味到這裏就斷了?”

韓莽點了點頭,他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

“看來是這樣,水能阻斷氣味,我們可能無法繼續追蹤了。”

張家夫婦此時也趕了過來,夫婦倆一望那流淌不息的河水,馬上明白了一切。

他們眼中剛剛燃起的希望之光,又如同風中殘燭,被無情的河水澆熄。

母親的身體瞬間像是失去了支撐,無力地癱倒在地,嚎啕痛哭。

雷空過去,用盡可能溫和的聲音說:

“夫人,別太傷心了,哭壞了身子,小瑤回來見您這樣,她該多心疼啊。”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樸實的關懷,盡管他知道,這種安慰在此刻可能顯得多麽的無力。

葉明望著寬廣的江河,愁緒也隨著河水的流動而飄遠。

他並不想就這樣輕易放棄,即便氣味被阻斷,但總覺得還能再挖掘出新的線索。

於是他叫過陳康,指著河水問道:

“陳知縣,這是什麽河?”

陳康走近幾步,恭敬地回答:

“這不是河,葉長官,是我們這裏的滄江。”

“江那邊是什麽地界?”

葉明看到江麵上有不少往來的船隻,但再遠就看不到了,霧茫茫一片。

“那邊都是高山。”

“沒有城鎮嗎?”

“對,那邊沒有人家。”

葉明一聽,不由十分奇怪:

“那為何有這麽多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