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葉明早有警覺,馬上側身一閃,躲過這記攻勢。

身形站定,一人一獸正麵對峙。

在皎潔的月光下,他看清了,這是一頭體型十分健碩的巨狼。

其身上的肌肉線條清晰分明,毛發黑亮冷硬,尖耳如刀,目露凶光,帶著陰冷的殺氣。

畜生,來吧!

......

嶽雪兒房內。

“師妹,你聽沒聽見,你的風影狼好像一直在嚎叫,要不要出去看看?”

“哼,多半是負責喂食的那幾個廢物太笨,惹怒了我的大黑,我才不管,咬死活該。”

說話的人正是嶽雪兒,她眉毛一挑,對麵前的人說道:

“範傑,這大晚上的,你來我房裏想幹什麽,沒事快滾!”

被嶽雪兒這麽不客氣地數落,身為大師兄的範傑非但不怒,反而嬉笑著又往前湊了湊:

“你這段日子一直不理我,我不知哪裏得罪了你,特地來看看。”

說著,他試探性地向嶽雪兒的纖腰伸出了手。

“啪!”

結果非但沒得逞,手上反倒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這下似乎還動了內功真氣,把範傑打得不輕,他一邊揉搓著手腕,一邊有些尷尬地說道:

“師妹,用得著這麽狠嗎,你也知道我對你的心意,你剛說山下農戶惹到了你,我就馬上就派人把他們一家全殺了。”

“別扯這些!讓你搜那小賤種的屍首,足足倆月不僅什麽都沒搜到,反而失蹤了幾人,你連原因都查不出,還有臉見我!”

“唉,好師妹,失蹤的那幾個說不定是沒聽命令,結果在哪裏闖了禍不敢回來,這種事過去又不是沒有。”

“可那小賤種身上還帶著一多半的神血之心!這就沒了,你知道是多大的損失嗎!”

“你說得對,我也覺得可惜,不瞞你說,我不光派人,自己也下去不知多少趟,把山峰底下查了個遍...”

說到這裏,範傑也一臉納悶:

“可真他娘的見鬼,就是沒找到屍首,不過煉這半神血之心已經夠費力了,多了未必好,連師父他老人家都不在意了。”

“我是我,我爹是我爹,怎麽,你不聽我的話嗎?”

“可過了這麽久,說不定隻剩骨頭了,又沒準被別的猛獸叼走了,我的好妹妹,你讓我怎麽找。”

麵對範傑的辯解,嶽雪兒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我不管!一想起爹以前讓我在他麵前裝親近,就覺得難受,我必須拿他的屍首喂風影狼才解恨!”

她越說越氣,對範傑大聲吼道:

“你給我接著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必須給我找回來,我非得把他千刀萬剮、剁成碎塊!”

“哐當!”

正說到這裏,嶽雪兒的房門突然被踹開,將屋中二人嚇了一跳。

而且眼前來者並非別人,正是他們這半天一直在爭論的人物——葉明!

“不用找了,我來了。”

葉明負手而立,周身還帶著些許血腥味。

而麵容上卻不含一絲神色,像是在看著兩個死人。

其實他一早便已站在門外,但察覺屋內還有範傑後,就順便在門外聽聽他們在談些什麽。

“葉明!怎麽是你!”

嶽雪兒——元嬰期境界,第八層。

“你沒死?!”

範傑——元嬰期境界,第五層。

在神念的提示下,葉明才發現比範傑年齡的小了好幾歲的嶽雪兒,實力居然還遠在前者之上,這是他先前沒有想到的。

或許是嶽正存有私心,但也說明這女孩的資質和心機都不低。

即便在門派內地位崇高,也絕非養尊處優,貪圖安逸享樂之輩。

“小賤種,你來得正好,”

最先回過神的是嶽雪兒,她向庭院內高聲喊道:

“大黑呢?大黑!快出來咬死他!”

但回應她的,隻有一片尷尬的沉寂。

“你說的是這東西嗎?恐怕它已經聽不見了。”

葉明從身後扔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咕嚕嚕—”

嶽雪兒和範傑定睛一看,當場愕然,原來正是那隻風影狼的腦袋!

狼頭的脖頸呈利刃切割狀,正不住滲出鮮血。

嘴裏垂著涎液,狼眼瞪得像銅鈴一樣,充滿興奮,似乎在死前一刻,還處於貪婪的攻擊姿態。

“大黑!”

兩行熱淚從嶽雪兒眼中奪眶而出,這一幕倒令葉明多少有些意外。

因為在他印象中,十幾年前嶽雪兒生母去世之時,她甚至都沒流什麽眼淚。

但這種傷心對嶽雪兒來說,卻是再正常不過。

風影狼她已豢養多年,在其身上投入不知多少昂貴食材、奇珍妙藥。

更主要的,這隻品級不低的蠻獸也算自己實力的一部分,如果聯合作戰,莫說九峰山的玄清門,就連他們所在的白雲城內,恐怕都罕有敵手。

所以此時看到愛將身首異處,等同多年的辛勤培養全都化為泡影,如喪考妣也就不足為怪了。

“範傑,你他媽是死人啊!愣著幹什麽,還不快給我殺了他!”

被嶽雪兒這麽一罵,範傑才恍過神來。

“小賤種,我是不知道你怎麽還活著,但既然今趟送上門,倒省了我不少力氣!”

說著,他運起內功,身前迅速凝結成出暗紅色的鬥氣。

“去死吧!”

他隔空朝葉明轟出一拳,鬥氣隨即化為巨大的拳影,勢如風雷般攻去。

範傑施展的武學,和嶽正當日割傷葉明心髒的神掌同出一係。

隻不過功力遠不及嶽正精純,不僅氣勁無法靈活變動,還必須跟隨自身動作才能打擊目標。

葉明輕笑一聲,這招看著威猛,但對此時的他來說,根本構不成威脅。

“噌!”

銳金刀鋒悍然出擊,直迎向暗紅巨拳。

刹那間,仿若劃過一道優美的閃電,將來勢洶洶的拳勁一分為二。

但刀意未停,鋒芒很快逼近範傑跟前。

“啊!”

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他整條右臂被硬生生斬落在地,鮮血暴射而出。

“我的手...”

範傑緊捂傷口,疼得在地上的血漿中不住打滾。

他掙紮地抬頭望向嶽雪兒:“師妹,救我...”

見了這一幕,嶽雪兒同樣呆若木雞,戰栗當場。

但她很快做出應變:

“住、住口!你以大欺小,想傷害同門師弟,這下遭報應了吧!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