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氣氛還算融洽,圍繞身邊最多的人群。隻有那麽幾個。

就像銘嵐雨杉說過那樣,這聚會最大的主角,隻是在那三男兩女身上。

大公主,二公主,宰相的孫子,妘寒。國師的孫子,強梁候。禦史大夫的孫子,郤陽。

這五個人幾乎涵蓋了正都年輕一輩所有的資源。

但凡巴結到其中一個,未來定然不可限量。

五人自然也變成了最忙。

銘嵐雨杉有些無聊,坐在牆角位置。

輕聲對著身邊奘庭陽說道“你怎麽不去,現在絕對是宣傳你的好時候啊。”

奘庭陽一臉的痞氣,翹著腿。

淡眼看著葵雪歆那一堆。

淡聲說道“我也好久沒來正都了,這裏有人還很眼生。而且,過段時間這裏麵能活下來的也沒幾個,我幹嘛要去結交他們。”

銘嵐雨杉瞥了一眼他,說道“應該是你身上的痞氣,人家壓根就不願意和你說話吧。”

奘庭陽瞪了他一眼,說道“哼。我坐在這就說明很多了。”

銘嵐雨杉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上,眼睛閉上的山夢焉。

輕聲說道“還有人敢向公主出手?”

“這是正都,圍了那麽多人,什麽招都會有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就算拚命也要給自己好的未來。什麽都有可能。”奘庭陽語氣偏冷。

銘嵐雨杉溫柔的將山夢焉眼前的長發別再腦後。

溫和說道“也是夠煩的了,夢焉都要睡了。一會兒沒事,我就先走了。”

奘庭陽點頭說道“也好,認識個大概就差不多了。”

銘嵐雨杉忽然問道“這些人家裏非富即貴,但更高的官員家孩子卻沒來啊。”

奘庭陽裂開嘴唇,輕聲說道“避風頭嘛,太張揚容易被雷劈。”

銘嵐雨杉忽然想到了幾天前,正都裏被殺的那些人,心裏已經有了認知。

夜已經很深了。月亮也變得很小。

這些人的話依然絡繹不絕。

圍著的這些人臉上一直掛著笑容。

銘嵐雨杉低頭小聲和奘庭陽說著什麽。

看是不會變的場景,卻在一道清脆的開門聲打破了。

哢,吱

銘嵐雨杉第一個反應過來,偏過頭。

門被緩緩打開,有一人,闊步走了進來。

昂首挺胸,器宇軒昂。

身上的衣服像是掛在他身上一樣。

麵貌冷峻,眼裏透露著精芒。

看著他眼睛,像是被刺痛了一樣。

年齡大概在二十三四左右。

他走進來後,所有人的話都稀落了下來。

奘庭陽微微皺眉說道“他怎麽回來了”

銘嵐雨杉輕聲問道“他是誰?”

奘庭陽淡聲解釋道“皇朝裏官位最高有三位,一個是宰相,一個是國師,還有就是太尉。這人就是太尉最小的兒子。”

銘嵐雨杉明乎所以說道“原來就是他。那這正都裏三男兩女的稱謂應該有他一個啊。”

奘庭陽也是悠悠一歎,說道“當年銘嵐家退出正都後,朝裏爭吵不休,太尉大人及其厭惡,便帶著所有家眷,遠赴邊關。這一去便是十幾年,從未回過正都。”

“你認識他?”銘嵐雨杉輕聲問道。

奘庭陽看是白癡一樣看著他,說道“年輕一輩人自然要多了解,而且每年各家族都會有人專門調查,最新情況,最新樣子。這是很久以前就不公布的規矩,你不知道?”

銘嵐雨杉沒好氣說道“還真不知道,小時候我家裏還真沒做過這種事。而且我好像問過這話。”自己還真有這麽印象,但當時應該是沒在意。

奘庭陽頗為無語說道“也就你

們家族敢不把這些人看在眼裏。”

銘嵐雨杉端了端肩,說道“他叫什麽?”

“弓蘇戰,家父太尉,弓海。”奘庭陽回道。

銘嵐雨杉看著弓蘇戰快步走進去,拿起桌子上已經涼透的佳肴,死勁的吃了起來。

絲毫沒在意所有人的目光。

這些人裏有一多半的人不認識他,在指指點點。

但這正都裏的三男兩女卻不得不認識。

這五個人各自皺緊了眉頭。

想著各自的事情。

最先上前的不是公主,而是郤陽。

緊步上前,敬了軍禮。

弓蘇戰抬起了手,聲音渾厚說道“這是正都,不必行軍禮。你我身份相差無幾,就不必拘束了。”

郤陽僵持在半空的手,放了下來。

臉上很是不解。

輕聲說道“我回來的時候,並沒有聽說你要回來。”

弓蘇戰抓起餐盤裏的整隻雞,及其暴力的撕下雞腿。

沒好氣說道“我回來還要通知你?”

“不是,不是。隻是得知你要回來,我和你一起就好了。”郤陽緊忙說道。

在邊關的時候,這兩人經常見麵。按理說都是高官子弟,相處會很融洽。

但及其相反,弓蘇戰一點都瞧不起這個人,甚至整個太尉家裏的人都太待見他。

宗其原因,弓家是和大皇子熟的。

郤風明是禦史大人,是管正都裏治安這塊。雖然也是兵力十足。但跟太尉就不是相差一絲半點。

那是掌握整個正都兵力的人,手裏握著兵符!

郤陽看著他沒有和自己說話,悄悄的離開了。

接著葵雪歆走了過去。

弓蘇戰放下來雞骨頭,站了起來。

默默的向著葵雪歆行了大禮。

說道“見過公主殿下。”

“弓將軍不必多禮。”葵雪歆微笑說道。

弓蘇戰露出了罕見笑容,說道“將軍兩字不敢當,您叫我名字就好。在邊關就聽聞公主長得貌美如花,今日相見,果然不凡。”

葵雪歆有些驚訝,說道“真是沒想到將軍口才如此的好。”

“軍部裏也都是大頭兵。我也是被父親所逼,說讀些書,終究有好處。”弓蘇戰輕笑回道。

葵雪歆甜笑道“那不知太尉大人也回來了?”

聽到這話,弓蘇戰麵容變得平靜下來。小聲說道“家父不與我同路。但回來的時候,卻說過,慶豐年的時候,一定在正都。”

葵雪歆聽聞,鄭重般說道“多謝太尉大人。”

弓蘇戰笑了笑。

坐在一邊牆角的奘庭陽臉色已經及其難看。

作為品器已到天玄的他,自然會耳聰目明。

沉聲說道“他竟然在我麵前調戲雪歆。”

銘嵐雨杉不以為然說道“那句話是調戲了?”

“媽的,不管了。”奘庭陽沒有聽他的話。

起身,快步走了過去。

來到葵雪歆身邊,拉著她的手。

平淡說道“你好,我叫奘庭陽。”

弓蘇戰看著他輕聲回道“我知道你,表麵輕浮下有著細膩的內心。我家裏也有很多人誇獎過你。”

奘庭陽突然被這話,說的將他要放話的詞噎了回去。

砸了砸嘴,說道“不打擾你吃了,我們去那邊。”

說完便拉著葵雪歆的手,離開了這裏。

弓蘇戰小聲笑道“果然和謠傳那樣。二公主就是他的軟肋。”

接著強梁候也是象征過來,簡單的問候幾句便離開了。

弓蘇戰有些意外他竟然是單手,那傳說中他箭法超群,是怎麽完成的?

二公主也走過來,緩聲說道“弓將軍舟車勞頓,可有落腳之處?”

弓蘇戰行完大禮後,平靜回道“不勞公主費心,已經找到住處。”

二公主聽得出語氣裏的距離感。

又說了幾句才離開。

妘寒看著一個個離開走去。

笑著沒有過去。

弓蘇戰拿起酒杯,隔空向著投來目光的妘寒,敬了杯酒。

兩人同時飲了下去,之後便各忙各的了。

弓蘇戰手裏的雞已經被吃了差不多。

抓起桌子上的餐布。隨意的擦了擦。

而後忽然轉過頭去。

看向了銘嵐雨杉。

銘嵐雨杉一直在照顧著身邊有些困意的山夢焉。

對於這個目光,他自然是知道的。

便緩慢的扭過頭去。

平靜的看著他,兩人都沒有說話。

弓蘇戰在對視的時候,感覺到了背後發涼。

漸漸的收起的視線。

剛才的對視就像是沒發生一樣。

弓蘇戰心裏暗暗吐了口氣,心想道“果然不簡單。”

山夢焉睜開有些朦朧的眼睛,輕聲說道“感到了些品器波動。”

銘嵐雨杉微笑點頭說道“恩,剛才和他對視的時候,引起的波動。”

山夢焉看了過去,說道“他是誰啊?”

“太尉的兒子,叫弓蘇戰。突然回來,想必和不久後發生的事有關。”銘嵐雨杉請緩說道。

山夢焉點了點,懶散問道“我沒感覺出來是什麽級別。”

銘嵐雨杉回道“這人不簡單,剛才對視,從波動上來看,應該是天玄巔峰。和你相差不多。”

“這般年輕卻這等成就,果然不簡單啊。是什麽品器的?”山夢焉問道。

銘嵐雨杉摸了摸眉梢,說道“從剛才感知下,應該是土之靈。純度也看他釋放才能看的準確,單憑感覺有些不準。”

山夢焉點了點頭。也沒管多少。

但在一個角落裏,有一雙眼睛仔細看著這麵。

眼裏陰毒無比。

此人長得還行,隻是臉上的猙獰,讓人敬而遠之。

他還記得脖子上的傷痕,那天下來的屈辱。

記得葵雪歆和奘庭陽訂婚,就是那個黑衣長衫的人用怪劍逼迫自己,讓自己及其難堪。

猛的一口喝下了烈酒。

大步走過來。

銘嵐雨杉絲毫沒在意。

這人走過來,手裏握著厚實的酒杯。

距離銘嵐雨杉還有幾步的時候。猛然加速。

手裏的酒杯及其用力砸了過去。

銘嵐雨杉忽然轉過頭去,瞪了他一眼。

拿著酒杯的手發現無力。身上都變的無力。

那雙眼睛為什麽有這樣的威懾力。

酒杯砸在了地上。

銘嵐雨杉平靜輕聲說道“葛斌,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虛弱無力倒在地上的他,就是葛斌。

一直懷恨在心,勢必要駁回麵子的葛斌。

葛斌感覺身上像是有一座大山的重量。

壓的身體還有神經。

臉色漲紅,說不出來話。

聲音不大,所以注意的人也沒看過來。

銘嵐雨杉緩慢站起來。

抬起左腳,踩住舉起酒杯的右手。

哢嚓

及其生脆的聲音。

那隻右手已經扭曲的變形。

葛斌依然喊不出話來。

坐在不遠位置的弓蘇戰卻看見了這一幕。

小聲說道“殺伐果斷。實力高強。這銘嵐家代代都這樣的人物,實在讓人羨慕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