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1.
EX成立之後,雖然每天都很熱鬧而且能帶動周邊產業的生意,讓EX眾成員一躍成為了步行街最受歡迎團體,但是EX本身並沒有客人光顧。
想想也是,這好端端的,誰會來給一群驅魔人提供工作呢?
當然,閑著的也就隻有藍冥和契獠兩個飯桶而已。
苗宵北和風小宇白天都會去練舞,有時候晚上還要演出,非常忙碌。
白樓將書店開起來了,每天又忙著跑各大圖書館,幫苗宵北尋找關於舞夜集的資料。
而最忙的其實是龍雀。
龍雀的生活畫麵如下:
一大早起來,給眾生活不能自理的人、魔、鬼、神煮早飯,偶爾隻有苗宵北或者肖華能幫幫他,風小宇也可以跑跑腿,其他人基本都被他趕出廚房,特別是希塞爾。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眾人發現希塞爾是個有些自閉又很叛逆倔強的少年,雖然長相是雍容華貴的貴族,但是行為實在是……
就比如說每日起床,都需要龍雀去叫,連衣服都不會穿,眾人才明白他為什麽之前都穿著鬥篷,因為不用係扣子。
龍雀後來找了隻烏鴉傳話去大罵了夜神一頓,沒想到烏鴉帶回來的消息卻是夜深激動的吼聲,“他會穿鬥篷啦?寶貝會穿鬥篷啦?好聰明啊!”
……
眾人都徹底無語。
龍雀本來不過是全職奶爸,這回淪落為超級管家婆,整天為了照顧希塞爾團團亂轉,而且還要教這個極度沒有分辨力卻能力極強的死神區分各種妖魔鬼怪。
教了他半天之後,龍雀再好脾氣也把桌子踹翻了,這孩子的長輩養了他一千年,除了寵他之外什麽基本常識都沒教過他,難怪連死神環都會被人偷住什麽父母啊!害他現在還要來給他做基礎教育,自理能力還不如古魯伊強!
龍雀每天都非常暴躁,隻有晚上蹲在牆角煲電話粥的時候,才能看到他幸福的笑容。
苗宵北非常好奇,他跟龍雀說了好幾次,說想去看看他的小龍門,龍雀都是笑著直接告訴他,不能帶他去,小龍門的家是這個地球上最隱秘也最安全的地方。
這一天,苗宵北和風小宇終於結束了一圈演出,接下來就是比較輕鬆的七天休假,這段時間老楊會研究下一個演出的題目,然後做好預算和準備,他們舞團的知名度已經越來越脯要多準備一些曲目,這樣到明年,說不定可以來一個巡演。
“北北,你說我們要是能世界巡演多好啊?”風小宇著冰激淩,問苗宵北。
“這個難度很大啊。”苗宵北邊心不在焉地回答,邊低頭,用餐巾紙給包裏抱著冰激淩啃得滿臉都是鮮奶的古魯伊擦嘴。
正往回賺突然,就看到古魯伊鼻子動了動,張大嘴,一口將剩下的冰激淩吞了下去,然後抓住苗宵北手上的紙巾一通抹臉,隨後,飛上來了一點點,往包包外麵看,一眼就看到了前麵的一家蛋糕店。
苗宵北趕緊將他按下去,道,“乖啊,不準出來。
“咕嘰。”古魯伊指指肚子,示意——想吃。
苗宵北想了想,就往蛋糕店走過去,用手擋著古魯伊,問他,“吃哪個?”
古魯伊盯著一個蛋糕看看,又盯著一個巧克力蛋糕看看,仰臉看苗宵北。
苗宵北微微一笑,對他眨眨眼點頭,古魯伊喜滋滋地回去坐好。
苗宵北跟賣蛋糕的女服務生要了這兩個蛋糕,付了錢放到包裏,古魯伊拆開包裝,歡歡喜喜地吃了起來。
風小宇盯著玻璃櫥窗裏的大蛋糕,問,“這些都是今天做的麽?”
“對啊,都是新鮮的。”買蛋糕的服務生都不知道該看誰好了,苗宵北好漂亮,風小宇真可愛,女王和小正太,萌死了!
“北北,我想吃抹茶蛋糕”風小宇看苗宵北,“我們買幾個回去吧,大家一起吃。”
苗宵北點頭,風小宇自從和風名羽住了之後,就有了豐厚的生活費,當然,他對錢一想沒什麽概念。考慮到藍冥和契獠的飯量,要給他倆單獨準備才行。
風小宇點了三個,又被一個起司蛋糕吸引,就道,“再要一個這個。”
“哦,這個是有人定的。”服務生道。
“這樣啊……沒有了麽?”風小宇道,“好想吃起司。”
“那就分一半給你。”
風小宇的話剛說完,就聽到後麵一個聲音傳來,很熟悉。
苗宵北一抬頭,就看到白樓站在他們身後。
“白樓?”風小宇吃驚,“你定的?”
“對啊。”白樓點點頭。
服務生已經將蛋糕拿出來包好,遞給白樓。
“你不是不吃東西的麽……”風小宇壓低聲音問。
白樓看了看他,道,“今天日子比較特殊,應該吃個蛋糕慶祝一下。”
“哈?”風小宇吃驚。
苗宵北跟著白樓往外賺問,“該不會……你生日?怎麽不早說一聲,大家一起慶祝一下。”
“就是啊。”風小宇捧著三盒蛋糕跑了出來,道,“正好啊,買了那麽多蛋糕,回去慶祝吧,白樓,生日願望是什麽?”
白樓看了看兩人,笑道,“誰說今天我生日了?”
苗宵北和風小宇對視了一眼,有些不解地看他,“那,今天什麽日子?”
白樓淡淡一笑,道,“我的祭日。”說完,提著蛋糕哼著小曲兒走了。
苗宵北和風小宇愣在原地,對視了一眼,覺得有些尷尬又有些陰森,正這時侯……
“咯”。包裏的古魯伊打了個嗝,苗宵北才醒了過來,低頭,就見古魯伊握著小拳頭捶胸口,似乎是噎住了。
苗宵北一驚,趕緊跑去旁邊的茶飲點買了杯奶茶給他。
古魯伊捧著奶茶“呼嚕嚕”喝了一大口,才“呼……”一聲長出一口氣,舒服地靠在一旁揉了揉肚子。
苗宵北伸手摸了摸他,古魯伊依舊摟著苗宵北的手指頭蹭來蹭去,嘴裏說著,“北北……愛你。”
“呦,又多學會了兩個字啊。”風小宇湊過來看了看,道,“古魯伊養了那麽久,一點都沒見長大耶。”
“大概大得很慢吧。”苗宵北笑了笑,道,“你看希塞爾長了一千年還沒長大呢。”
“不會的。”風小宇堅決,“古魯伊長到一千歲的時候絕對比他成熟,希希那個簡直就是悲劇。”
苗宵北失笑,和風小宇往前賺白樓已經走出去很遠了。
“北北。”風小宇問苗宵北,“白樓好像不高興啊。”
“能高興麽。”苗宵北歎氣,“今天是他死的那天,肯定有很多傷心事。”
“他有說過他是怎麽死的麽?”風小宇問,“藍哥是不是知道啊?”
苗宵北搖了,道,“藍冥他……”
“我怎麽了?”
苗宵北還沒說完,就聽身旁有人問,兩人轉臉一看,藍冥出現在了身邊。
“嗬……”風小宇和苗宵北都驚了一跳。
“你們走路怎麽都沒有聲音啊?”苗宵北瞪他。
藍冥聳肩,單手摟住苗宵北的肩膀,道,“親愛的,你終於可以休息了麽,我非常想念你。”
苗宵北已經聽到周圍傳來的抽氣聲和女生們興奮的呼吸聲,有些無力地看藍冥,這人自從學會了賣腐之後,就一直興致勃勃地實踐著。
“藍哥,你知不知道白樓的死因?”風小宇問。
藍冥微微皺了皺眉頭,搖,道,“我不是很清楚,不過有個人應該知道。”
“誰?”苗宵北和風小宇都看他。
藍冥一笑,捏著苗宵北的下巴,道,“那麽笨呢?想知道人是怎麽死的,去問死神啊!”
苗宵北一愣,風小宇也睜大了眼睛,“希塞爾?白樓死了很久了吧?那會兒他斷奶了麽?”
藍冥失笑,“人死都是有記錄的,希塞爾有辦法查到,不過時間間隔太久的話,就隻能查到大致的死因吧。”
“去查好麽?”苗宵北有些猶豫,道,“滿足我們的好奇心,可是白樓他既然不想說,應該是不希望我們知道。”
“對哦。”風小宇點頭。
“白樓死的倒不一定很慘。”藍冥突然開口,道,“鬼基本都會保持死時的形態,因此他死的時候,應該沒有受多嚴重的外傷,不過他能存活到如今並且成為鬼師,就必須要滿足兩個條件。”
“什麽?”苗宵北邊接過古魯伊已經喝完了的奶茶杯子扔進垃圾桶裏,邊問藍冥。
“死前怨氣很重很傷心,並且死後一直恨著傷心著……另外,白樓死前應該身份很尊貴。”藍冥道,“不過我勸你們還是別去問希塞爾。”
“嗯。”苗宵北點點頭,“這倒是的。”
眾人接著往回賺苗宵北的手放在包裏和古魯伊玩兒,邊問藍冥,“EX有生意麽?”
藍冥頗為無奈,剛想攤手表示沒有,聽到有人喊,“藍冥!”
眾人轉臉,就看到契獠飛快地跑上來,道,“你小子竟然自己跑了!”
“契獠你在幹嗎啊?”風小宇看著契獠滿手傳單,契獠磨牙,道,“還不是那塊木頭公報私仇!”
“木頭?”風小宇皺了皺鼻子,“肖哥啊?”
“他不是木頭誰是木頭?”契獠露出尖牙來,不滿地道,“說什麽閑著也是閑著,出去發傳單。”
苗宵北好奇地接過一張傳單看了看,就見傳單上寫著——你遇到鬼了麽?遇到惡魔了麽?遇到不該看見的東西了麽?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了麽?EX可以幫你解決你的難題。
“哇……”風小宇直皺眉,“這誰做的宣傳單啊?跟恐怖片海報似的。”
“那木頭。”契獠將傳單反過來,道,“這一版是你姐姐做的。”
風小宇和苗宵北湊過去一看,就見上麵是他們幾個人的合照,旁邊的廣告語是——想要抓鬼的可以和美男們長談,快,有撞見鬼的麽?
苗宵北嘴角抽了抽,下意識地看風小宇,“名羽還真是……”
“越來越抽是吧?”風小宇,將傳單交給了契獠,問,“你發了多久了?”
“很久啦,隻有合照要簽名的沒有要傳單的。”契獠不滿地哼哼了一聲,“人類就是不可愛。”
眾人往回賺在離EX不到一條街的路口,就看到白樓正站在一家商場的大門前,抬頭看著商場上方LED屏幕上插播的新聞。
“今晨,警方在鑫水街皇後區的環山道上,發現了一輛黑色轎車。車中有一男一女兩人,均已死亡,死者的屍體呈現青色,據法醫說,死者體內的血液幾乎都被抽空了,而且死者的脖頸大動脈處,有四個血洞,類似於傳說中吸血鬼所為。這已經是本月發生的第三起類似案件了,警方已經將此案件定義為連環殺人案。”
女播音員說完話後,鏡頭切到了環山公路的現場,就見警方已經拉起了黃線將車子圍拉起來,有工作人員正在取證,四周圍很多記者包圍這現場。
“有什麽想法?”藍明問契獠。
“像是我最討厭的吸血族做的事情。”契獠撇撇嘴
“那麽是不是呢?”苗宵北問。
“不會。”契獠,道,“吸血鬼都多少年沒有襲擊人了,與其讓他們去襲擊人不如讓他們去襲擊血站來得實際一些,而且活人的血不見得有血漿加溫後美味。
“咦~~”風小宇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這樣啊?”
“吸血族不可能那麽明目張膽。”藍冥道,“吸血鬼本身已經瀕臨滅絕,怎麽可能將自己的存在公開?”
“那是什麽人在模仿吸血鬼作案了?”苗宵北問。
“不過要從四個孔內,快速地將人體的血液都抽幹,還是有點難處的。”契獠道,“應該不是人幹的。”
“除了吸血鬼之外,還有東西會吸血麽?”風小宇好奇地問。
“人類是惡魔的餉食,血液是魔界最美味的飲料。”藍冥壞壞一笑,“就好像人們喜愛和可樂一樣。”
“不是吧。”風小宇緊張地退到了苗宵北身後。
“這隻是有人裝神弄鬼而已!所有媒體都離開這裏!”這時候,就見屏幕中,媒體記者包圍了一個年輕的男子。
那人看起來最多三十歲,樣貌冷俊很有魅力,聲音低沉富有磁性,看起來似乎很是幹練。他正皺著眉頭打發媒體,“負責人媒體就提醒公眾注意安全,但是不要盲目地去相信那些不存在的東西。”
“這人是誰?”契獠問,“一臉臭屁的樣子。”
“哦……他叫景耀風,是新調來的警察局長。”風小宇道。
“那麽年輕?”苗宵北吃驚地看他?
“嗯,是啊。”風小宇點頭,道,“那天姐買了本雜誌,就有介紹他的,新上任,剛剛三十歲,人家是辣手神探哦,不過據說背景很硬,用姐姐的話講,又是一個極品。”
“這倒是。”苗宵北點點頭,“這年頭,沒背景怎麽可能這麽年輕就坐上這位子……”
話沒說完,就聽到“啪嗒”一聲。
眾人轉臉,隻見白樓手裏的起司蛋糕落到了地上,摔散了。
“哎呀,好可惜哦。”風小宇剛想去撿,被苗宵北拉住了,示意他看白樓。
風小宇抬頭,就看到白樓呆呆地站在那裏,抬著頭,盯著LED屏幕上一臉不耐煩地打發媒體的景耀風。
苗宵北等眾人都麵麵相覷,白樓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他認得景耀風,而且……似乎兩人的關係還不簡單。
直到新聞結束,白樓還呆呆的。
眾人也不敢去打擾他,半晌,突然就聽到白樓輕輕地笑了笑,低頭看了看地上的起司蛋糕,隨後就轉身回去了。
眾人都皺眉。
“拿著。”風小宇將蛋糕都塞到了契獠手裏,轉身跑了。
“他幹嘛?”契獠不解地問。
“大概是再去定一個起司蛋糕吧。”苗宵北輕歎了一口氣,去將那摔碎了的蛋糕收起來,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裏麵,眾人回家。
當夜,白樓一個人在房間裏麵喝酒,喝了大概很多,風小宇將起司蛋糕給他送進去後,白樓就趴在一旁嗚嗚哭。
風小宇驚得跑了出來,眾人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好,風名羽看不下去了,問,“出什麽事了?哪個渣攻欺負他了?老娘找人閹掉他去!”
苗宵北想了想,突然想起之前白樓給他說過的那些話,就道,“都去睡吧,別在這兒看,讓他靜一靜。”
眾人無奈,都散去了。
半夜,苗宵北因為擔心,又爬起來了一趟。
白樓還呆呆地抱著膝蓋坐在自己房裏的,苗宵北進屋後,拍了拍他肩膀,“你怎麽樣?”
白樓緩緩抬頭,看苗宵北。
苗宵北見他滿眼的神傷,似乎是很難過,就坐到他身爆“那個人……就是你要找的人?”
良久,白樓點了點頭,“他連名字都沒有變過。”
“可是已經轉世投胎了吧?”苗宵北道,“所以……你恨的那個人其實已經死了,這個不過是長得像一些而已。”
“嗯。”白樓點點頭。
“那你別傷心了。”苗宵北拍拍他。
“我不是傷心這個。”白樓卻搖了。
“那怎麽了?”苗宵北不解地問。
“我忘記了。”白樓突然抬起頭看苗宵北,道,“我竟然忘記了,什麽都不記得了!“
苗宵北茫然那地看著白樓,卻見白樓一臉的茫然,“我現在看到他的時候,什麽感覺都沒有了,恨和愛都沒有了,我是不是活得太久了。”
“那是好事啊。”苗宵北道。
“那我活那麽久是為什麽?一次次不去投胎,到現在再也沒機會隻能永遠做鬼了,我為了什麽?”白樓看起來傷心又不甘。
苗宵北輕輕地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他,隻好輕輕拍他肩膀。
古魯伊也跟著苗宵北過來了,坐在在他肩頭,一臉黯然地看著白樓,似乎也為他難過。
門外,都沒睡著的眾人也大概了解了白樓的情況。
契獠神經比較粗,問,“究竟有什麽好難過的?”
風名羽邊擦眼淚邊趕他,“不要破壞氣氛!”
“嗯……哭過一晚估計就好了吧。”龍雀摸了摸下巴。
“要去殺掉那個人麽?”希塞爾問龍雀。
“喂,你是死神也別亂來吧!”龍雀拽著希塞爾回屋睡覺,保險起見還收走了他的鐮刀。
當晚,苗宵北也沒睡,在白樓房裏陪他,白樓哭到第二天淩晨,後來苗宵北就睡著了。
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自己的房間裏,旁邊是睡得呼呼的古魯伊。
苗宵北起床,走到床邊拉開了窗簾,日光刺目。緩了一緩後往下望去,就見院子裏已經坐了好幾個人。白樓也在,眾人正在曬太陽吃昨天買來的蛋糕。
苗宵北單手撐著下巴看著,就見白樓似乎已經恢複了,吃著起司蛋糕,有說有笑。
“咕嘰?”古魯伊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飛過來,坐到苗宵北的肩頭,湊過來在苗宵北腮幫子上親了一口,“北北。”
苗宵北看了看他,笑道,“早呀,古魯伊。”
古魯伊摟著他蹭蹭。
苗宵北將他放到手心裏輕輕撫摸,盯著樓下的白樓看著——之前為一個恨字活了千年,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個人,卻發現不恨了,的確是很讓人傷感的一件事。
“古魯伊。”苗宵北捏了捏古魯伊的屁股,笑道,“白樓之後應該會找到更好的活下去的理由,是吧?”
“咕嘰~”古魯伊叫了一聲,摟住苗宵北蹭啊蹭,嘴裏說著,“愛你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