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懸棺(三)
我問吳樂樂,赤女到底是什麽,吳樂樂說:“是聻(jian)。”
“聻?聻是什麽?”
吳樂樂說:“人死為鬼,鬼死為聻。關於聻還有一個傳說。相傳有一個男的喜歡上了一個女鬼,然後兩人同居一房,結成一對夫妻。有一天,女鬼在門口看到一個字,感覺到害怕,對丈夫說她遇鬼了,好害怕。她丈夫說,你就是鬼,你還怕啥呢?女鬼恍然大悟,說我是鬼,竟然還有我怕的東西!於是,就流傳下來一個字:聻。就是鬼死後變成的,把這個字貼在門口也可以避鬼。不過聻極少存在,隻是傳聞中有。”
我說既然赤女是聻,那豈不是赤女死了兩回?也就是說赤女被獻祭慘死後,變成了鬼,而變成鬼後又死了一次。那麽在她變鬼後又是誰殺的她呢?
吳樂樂說:“這乃是秦朝李福之墓,他受秦始皇之令去尋找長生不老之藥,說白了,其實李福也是個術士,他知道拿女子獻祭,對女子這樣做,那女子肯定會有怨氣,說不定死後還會搗亂他的墓室,所有,據我估計,這個李福死後安排是這樣來的,他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經用此女獻祭,幹脆將魂魄一並滅去,連做鬼的機會都不給留。可人算不如天算,李福算無遺漏,偏偏此女竟然成了聻。”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那個李福也實在是殘忍,拿人家獻祭不說,還要滅了人的魂魄,活該死後陵墓被我們侵犯。
吳樂樂說到這兒,用手摸了摸肩頭,秀眉直蹙,我忙問她怎麽了,她說身上好痛。我吃了一驚,不會被屍蟲咬了吧?蹭地跳了起來,要看看她的傷口,吳樂樂望著我問:“被怪鳥抓傷了那麽多,難道你不痛嗎?”
經吳樂樂這麽一說,我突然感覺,身上的確很痛,肩上、背上都痛,火辣辣地,不過剛才注意力全在別處,一時還沒感覺到痛,可現在竟然像是洪水漫延,痛的感覺一下全湧出來了。
不過我不想讓吳樂樂太擔心,便強忍著那些劇痛說不痛,然後拿過手電筒後去檢查她的傷口,發現吳樂樂的肩上和手背上被怪鳥抓了好幾道傷口,並且還很深,簡直是皮開肉綻,我看了後心疼不已,忙從背包裏拿出夏夢瑤送給我的那瓶藥給吳樂樂上藥。
給肩上和手背上的傷口敷好藥後,吳樂樂說後背也痛,我說那你得把衣服拉上去,吳樂樂朝一旁的那幹屍看了一眼,遲疑不決,我說你不用看,人家是女的,你也是女的,你脫了她也不會在意,吳樂樂羞紅著臉說:“可你是男的啊。”我說我是男的又怎麽啦,你是我媳婦,難道還不能讓我看了?
“誰是你媳婦呀?”吳樂樂麵紅耳赤。
我說你可別說話不算數啊,當初說好了的,若不死,你就要做我的媳婦。
“好吧,那我把衣服脫了,你給我看看傷。”吳樂樂說著便把外套脫了。
隻見她肌膚潔白細嫩,如雪如玉,可這時後背全是紅色的傷痕,慘不忍睹,我看了後眼淚忍不住就流了下來,輕輕一摸,吳樂樂呀地一聲身子就往前麵躲,我哽咽著問:“樂樂,痛嗎?”吳樂樂說有一點。我說你忍著,我給你上藥。吳樂樂嗯了一聲,說你輕點啊。
我極細心、輕柔地給吳樂樂後背的傷口敷好了藥,又望著她這**的身子,冰肌玉骨、吹彈可破,可現在受傷那麽多,她一定很痛,情不自禁而無比愛憐地從後麵抱住了她,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吳樂樂嬌軀微微一顫,輕聲問:“你……幹嘛?”我深情地說,我隻想抱抱你,你的傷口那麽多,那些怪鳥真可惡,我恨不得把它們全殺了。
“對了,你不是也被抓了嗎?來給我看看。”吳樂樂突然轉過身來,與我麵對麵。我因為抱著她,我們這時挨得極近,她的臉就近在我眼前,雖然棺材裏光線灰暗,但我還是能看得清她的臉,她這時跟我當初第一次看到的一樣,看起來那麽地清秀,就像一名公主,顯得那麽地恬靜、迷人。
“別這樣看著我啊。”吳樂樂催促道:“快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我給你上藥。”
“不,我要多看看你。”我依然緊緊望著她,發現她越看越美,越看越喜歡,而她這時近在眼前,眼睛睜得大大地,吐氣如蘭,臉上浮現一片片紅暈……我心中對她越來越愛,抱住她的頭輕輕地朝她吻去。
“呀!”吳樂樂發出一聲驚呼,但是聲音立即被我堵住。吳樂樂稍一掙紮就放棄了,然後與我靜靜地吻著,柔情似水。
一股甜蜜由舌尖傳至心靈,我們互相糾纏著舍不得放開,恨不得吸幹對方……
“砰——”突然一聲長響從上方傳來,接而一道電光射了進來。我抬頭一看,大驚失色,棺材上出現了一張人臉,嚇得本尊差點**,吳樂樂也發出一陣驚呼,忙不迭抓起衣服蓋住自己。
“呃……我什麽也沒看見。”劉旭陽忙收回目光,臉從棺材上方消失了。
我和吳樂樂驚慌失措,一陣手忙腳亂,趕緊將衣服穿好,心裏在納悶,這劉旭陽怎麽下來了?而他下來得可真不是時候了,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還有外麵那些怪鳥,也不知是怎麽回事,開始不是將棺材撞擊得挺響的嗎?怎麽突然之間就不見了?至少也得堅持一兩個小時,為我們擋一下劉旭陽也行啊。
“啊小刀,你身上這麽多傷?”吳樂樂突然發出一陣驚呼,忙抓住我的衣服叫我先不要穿,又趕忙去找藥,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忙問:“藥呢?藥呢?”我想了想,剛才我給吳樂樂敷好藥後我將藥放到哪兒了呢?
找了半天,才發現,藥在我手中。
我苦笑不已,這就像我們努力要追求一樣東西,追求到最後,才發現那東西原來就在自己身邊,比如幸福。
“砰砰……”外麵傳來了沉悶的敲擊聲,聽得劉旭陽嗡聲嗡氣地問:“你們好了嗎?”我叫他等等,樂樂在給我上藥呢。
吳樂樂極耐心而溫柔地給我敷藥,哭著說:“小刀,那些鳥太可恨了,把你的背啄了一個洞。”我強笑道:“沒事,那點傷算什麽。”然後提起右手看了看手背上的一個血窟窿,心想,這才算是洞呢!以後這隻手絕對要留下傷疤了。
“你的傷口太傷,需要消毒包紮才行。”吳樂樂說。我說算了吧,這裏哪有可消毒和包紮的啊,條件不允許。突然一隻手從上方伸了進來,又聽得劉旭陽說:“我這裏有。”我將其接了下來,見是消毒碘酒和幾塊白紗布,並且還同時遞進來了一隻大號手電筒,我不由地讚道:“陽哥,你那裏有個百寶箱嗎?”劉旭陽催促道:“別廢話,你們快點。”我說既然有消毒的,樂樂身上也有很多傷,我將她也消消毒。吳樂樂說不用了,我說必須得消毒,誰知那些怪鳥的爪子有沒有毒呢。
待吳樂樂給我的傷口消毒包紮好後,我隻感覺全身都灼痛灼痛,像被火燒了一樣,真想大叫,但我並沒有哼出聲,又給她的傷口擦了消毒碘酒,並且又上了藥,我們這才爬出棺材,我用手電筒四下照了照,發現那些怪鳥都不見了,而外麵隻有劉旭陽一人,便問:“陽哥,你怎麽下來了?”
劉旭陽說:“我見你們掉了下來,以為你們死定了,可那些鳥全都往下飛,並且下麵有光,我就知道你們死不了,所以我就下來了,可還沒到下麵,電光突然消失,我找了一陣,發現這裏有具懸棺,而那些鳥一直圍在這兒,就料定你們在這裏麵,待鳥飛散後,我就過來看看,誰知你倆在裏麵……”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悻悻地打斷劉旭陽的話問:“那麽高,你是怎麽下來的?”劉旭陽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在這棺材裏你們發現了什麽?”我正要回答,吳樂樂搶先道:“什麽也沒有,隻有一具幹屍。”
劉旭陽朝我和吳樂樂看了看,半信半疑,用手電筒朝棺材裏照了照,又爬上去跳進了棺材裏,吳樂樂在我耳邊輕聲說:“那銅鏡不要告訴他。”我問為什麽啊?吳樂樂說:“那鏡子我很喜歡,如果告訴了他,他一定會占為己有,你難道寧願給他也不給我?”不料劉旭陽突然將頭從棺材裏冒了出來,極為不悅地問:“什麽銅鏡?拿來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