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這些題目都是嚴智琳精心挑選,想要回答的好,不僅要思維開闊,邏輯縝密,方方麵麵都要想到,方方麵麵都要考慮到,這還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她要用最精準的語言,甚至幾國語言回答。或許其他人嚴智琳還會放鬆要求,得過且過,但對於無憂,鑒於她早上的出色表現,還是嚴厲一點吧。

可她卻不知道,無憂是精神力係異能者,她的長處就在於情報分析,雖然上一次劫機事件過後,範教授讓她溫養,文華已經許久沒有送來情報了,但世界局勢盡在心中,她知道的比別人多,腦子轉的比別人快,越是關鍵的時刻,越是複雜的問題,越是能凸顯出她的機智。

而她在國際關係史方麵的弱勢,卻是從嚴智琳空降以後才漸漸表現出來,之前雖然不是很出色,但成績也不差,倒也不是藏鋒,隻不過是為自己留條一鳴驚人的後路,反正她的成績也足夠了,沒想到還真是用上了,嚴智琳對她越是苛刻挑剔,她的國際關係史似乎就表現的越差。這並不特別,所有課程裏,唯獨這一門,政治意義深刻,很多人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考試往往得不到高分,所以連嚴智琳也是理所當然的以為無憂江郎才盡了。

與其讓對方三百六十度無差別攻擊,不如自爆其短,反正也不是真的短。

嚴智琳的錯就錯在於小看了她,所以注定達不成目的。

嚴智琳雖然是總教官,但她既是空降,手下的其他教官也各有本事,她做不到也沒興趣在培訓基地一手遮天,所以她隻能眼睜睜看著手中這一次綜合測試排名,第十八名上分明寫著江無憂的名字。久久無語。

無憂被國際關係史的任課老師喊到辦公室,這位被借調來的外交學院國際關係史博士生導師對她好一頓表揚,一再鼓勵,予以厚望,無憂抿唇微笑,乖乖應著,卻不怎麽放在心上。

出來的時候在走廊上遇到了嚴智琳,是不是真的那麽巧,無憂也懶得去想,反正遇都遇到了。難道還能當做看不見。

她淡淡目光,淺淺微笑,“嚴教官。”

嚴智琳點了點頭。“江無憂,蘇城江家?”

無憂微笑不變,“我隻是姓江而已。”

“倒是挺狠心的,無論怎麽樣,他們也生你養你一場。說斷絕關係就斷絕關係,”嚴智琳歎息著搖搖頭,“決絕是決絕了,可對於宣錦書而言,你這樣的背景,太容易被人攻訐了。簡直就是送上門的把柄。”任何一個世家都不會接受同血親斷絕關係的女子,更何況是帝國第一家庭,簡直是恥辱。這也是那群老頭子看不上無憂的一點,而且是很重要的一點。

無憂斂了斂眸子,藏住情緒,“我問心無愧。”

“嗬。所以就算是明知會毀了宣錦書,也執意要嫁給他?”

無憂歎息。“所以呢?所以就因為我有麻煩,我這點那點不好。就讓我主動放棄?嚴教官,我不傻,那些因為門不當戶不對被婆婆不喜歡然後主動退讓離開楠竹的傻事,看個熱鬧就罷了,何必親身體驗,所謂人無完人,宣錦書喜歡我,自然是因為我可愛,我聰明,我漂亮,我的優點足夠多到他願意娶我為妻,沒辦法,誰讓他喜歡我呢?”

嚴智琳,“。。。。”誰說江南姑娘靦腆矜持的,誰說的,啊!

翻譯官培訓班原本隻有五個月,三月底就要結束,可偏偏一紙文件下來,今年的培訓又多了三個月的實習項目。

這讓一幹培訓生和他們身後的學校又喜又憂,喜的是實習代表了更多的機會,成績好的人若是實習表現的好或許可以直接留在外交部,成績不好的也不至於直接淘汰,還有三個月的機會,如果最終還是沒有擠進前三十名,那也是能力不足,心甘情願。

憂的是這個實習的地點,據說是抓鬮決定的?

因此到了抓鬮的那天早上,幾乎人人爬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衝進浴室沐浴,洗去一晚的汙穢,然後對著朝陽拜上三拜,沐浴沐浴紫霞之氣,甚至走在路上都能看見有人雙手合十默默念著佛。

孫萌萌家裏也是信佛的,昨晚林分別的時候,硬是塞給無憂一串木珠,淡淡的檀香縈繞在鼻尖,無憂會心一笑。

她和薔薇到達會議室的時候不算早,大部分人都到了,整個會議室裏人聲鼎沸,一眼望過去,都是興奮激動的年輕麵龐。

薔薇臉色淡淡,她知道,無論她抽的實習地點是哪裏,最終隻會有一個結果,無憂在哪裏,她就在哪裏。

“大家都到了麽?”嚴教官走進會議室,身後還串著幾個任課老師。

“到了!”

嚴教官微微一笑,這一聲倒是整齊,可見這五個月的軍事訓練效果顯著,小兔崽子們,真當翻譯官那麽好當,動動嘴皮子就行了?太天真了。

想當年蘇國和帝國因為軍演的事情關係一度降到冰點,他們這些帝國駐蘇國的大使參讚翻譯官,走到哪裏都是異樣的目光,甚至有民眾在大使館門前遊行****,半夜偷襲,鳴槍襲擊,蘇國雖然沒有落井下石,處理起來卻是至今也沒有回應,帝國鞭長莫及,日子何其難過,還不是熬下來了?

看著底下熱情洋溢的張張麵孔,嚴智琳微不可及歎了聲,隨後微微一笑,“好了,好了,大家不要這麽激動的看著我,我知道很快要分別了,大家很舍不得我,我也很舍不得大家,不過呢,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抽簽決定未來三個月你們的出處,看著我也沒用,我是不會告訴你們有哪些地方的。”

因為嚴智琳難得的玩笑,會議室裏的氣氛為之一鬆,她身後的人也是無奈對視一眼,眼中俱是笑意,是啊,整個培訓期已經進入尾聲,五個月的朝夕相處,看著他們又哭又笑的一次次蛻變,越發的具備了翻譯官的潛質,為人師表,他們也不希望有人被淘汰,有這一次的實習,便是多一分機會,就算沒能最終進入前三十名,但是隻要表現足夠好,足夠努力,何嚐沒有直接進入外交部的機會?

抓鬮開始,根據最後一次的綜合排名從前至後,無憂排在第十九位。

即使是嚴智琳的刁難和壓製,也隻不過讓她從第十五名跌落至第十九名,如果沒有突如其來的實習項目,這個進入外交部成為翻譯官的名額便是板上釘釘。

就算她不是那麽在乎,卻也不容他人掠奪。

從嚴智琳的那番話之後,她便肯定了心裏的預感,或許那些報紙,那些傳聞,宣錦書的沉默,嚴智琳的刁難,都是一種試煉,為的是什麽,不就是為了她和宣錦書之間的門第差距麽。

無憂心裏嗤笑,個個都以為是她高攀了宣錦書,是她扒著宣錦書不放,事實上,她並不是非她不可。

宣錦書到現在沒有動作,也沒有一個電話,說實話,她的確很失望,但失望不代表放棄,時間尚早,她願意給宣錦書一個機會,靜待接下來的好戲。

無憂伸出手,在嚴智琳的目光下,食指與大拇指輕巧的一捏,隨手挑了一張。

又是一場試煉麽,嗬,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隻是在看到紙條上所寫的字後,連無憂都有些驚訝了,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咦,是真的呀。

因為精神力不能隨意動用,所以無憂並沒有用它作弊,真的是打算著碰運氣,倒是沒想到她運氣這麽好。

看著紙條上白底黑字的寫著,國務院辦公室,六個俊秀飄逸的楷體字,嚴智琳默默的看著無憂一眼,默默的不說話了。

國務院辦公室啊,最有前途也是人際關係最複雜的地方,果真是最鍛煉人,老頭子,這就是你們的算計麽?

可誰也沒想到,無憂到辦公室的第一天,就在秘書長跟前一站,幾句話沒說,連同僚都沒有見,就被人借調了,被人借調了還什麽話都說不出來,辦公室秘書長欲哭無淚,隻好拎起電話,唉,不知道那幾個老頭子聽說之後,會不會一氣之下把自己給炮灰了?

沒辦法,誰讓借調的人是宣川毓**oss呢,他能怎麽辦,能怎麽辦?

此時此刻,無憂一臉無語的坐在宣家**oss的辦公室,對麵的宣川毓捧著茶杯,吹了口,吸了吸,然後頗有興味的問她,“想知道我為什麽把你叫過來?”

無憂乖乖點頭,她確實想知道,難道宣川毓不是那些打算考驗自己的人之一?

宣川毓似乎看出來她在想什麽,直接道,“我們家的人,怎麽容得別人欺負。再說了,是我們家娶媳婦,又不是他們家,多管閑事,你說是吧,錦書?”

無憂一聽這個名字,不自覺的抬頭去看,書房側邊的移門刷的打開,宣錦書從裏麵闊步而出。

宣川毓含笑,“兒子心疼媳婦兒了,我這個當爸爸了,自然隻好給媳婦兒撐腰。”

ps:

我不想說昨晚半夜在北京郊區打車等了一個半小時的悲催經曆,昨晚沒來得及更新,今天還有一更,明天要加班,對不起,還有七章的欠稿,我記著呢,發現每當我覺得還債差不多的時候,然後忽然就冒出了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