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來見麵禮了?!
兩人中間相隔距離太近,李遊書想要躲閃恐怕已經不能,眼見那一掌向自己喉嚨刺過來,幹脆運起硬氣功到自己喉嚨之上,姑且潦草地接下這一招。
金槍鎖喉的態勢持續了不到一秒,在對方掌尖與李遊書喉嚨接觸瞬間之後,他便意識到對手並非以力見長,而是輕柔取巧的風格。於是他改退為進,雙手前探一把拽住了那人地胳膊,擰腰進胯,一個過肩摔將對方摔進了屋裏。
對手地身法似乎也有獨到之處,在被李遊書挾製的過程中還不忘擰動身姿調整受力點,爭取以最小地代價吃下這招。但李遊書怎麽可能讓對手安然無恙,既然敢不問三七二十一就向自己出招,那自然要有被自己給反殺地心理準備。
何況前不久,他剛剛才學會了一招堪稱神技地呼吸法“知白守黑”,這可是他已知對力道控製最為精到的一門功夫,正好使出來熟熟手。
“讓你跑!”在那人被李遊書摔得雙腳騰空、尚未落地之際,李遊書使用知白守黑擾亂了對方的重心,使其無法調整身形以其他部位受力。
對方功夫了得,瞬間便察覺到自己被李遊書給死死控製不得逃脫,眼見自己就要被結結實實摔在地上,連忙高呼一聲:“哥!我投降啦!”
不是別人,分明是李清夢的聲音。李遊書聞言連忙撤力,可已經下意識鬆了手,關鍵時刻連忙再次使用知白守黑之力,將直直墜落於地的力量改為水平向前的力道,把李清夢整個人向文彬那邊甩了過去。
“幫個忙!!”
聞言,文彬連忙起身阻攔,將李清夢飛來的身體穩穩當當接在了懷裏。他內息沉穩、內力深厚,更兼有真武太極真傳,縱使李遊書摔出李清夢時力道大得驚人也隻是微有錯愕,刹那之間便將那蠻橫的力量給順著手臂導向腳下地麵,輕鬆化解開來。
好一番瞎鼓搗,驚得李遊書心有餘悸、兩手顫顫,見文彬已經將妹妹給安安全全接下來連忙走上前去,而李清夢則衝文彬一笑,從他臂膀間跳了下來:“帥哥,多謝啦。”
“謝你個大頭!”李遊書上前狠狠彈了李清夢一個腦瓜崩,“你知不知道剛才多危險,我可是動了殺心了!”
李清夢聞言愕然望著哥哥:“哎?你都沒殺過人,哪來的殺心?”
“他已經殺過了。”
李遊書剛想搪塞,卻忽然聽見背後傳來渾厚低沉的聲音。回頭之際,冷汗已經刷的流了下來。
繼李清夢之後,站在門口的是李遊書最害怕的一個人——父親李廣成。
“卜……爸。”結結巴巴地叫了一聲,李遊書右腳已經有了後撤的跡象。
李廣成麵色陰沉地盯著李遊書,一時之間也不知說什麽好,隻是慢悠悠進屋並把房間的門帶上。刹那之間,一股強橫的殺氣從他周身發散,霎時間便將這不大的房間給籠罩了起來。
“李……李遊書,那位是……”很少見到如此強橫純粹的殺意,文彬也是一陣駭然,隻感覺十六度的房間氣溫都無法阻止他冷汗直流,幾乎要把身上那件短袖衫給浸透了。
李遊書緊張兮兮地回頭看了眼文彬:“我爸。”
但他從文彬的眼神裏讀到的意思卻是:放屁,這是你爸?哪個老子剛一進屋就準備殺兒子的?!
李廣成走到李遊書麵前,那高大的身影頓時便如同高山一般降下陰霾,將李遊書整個籠罩了進去。而李清夢和文彬見狀也都被他的氣勢震懾,一步都挪動不得。
終於,李遊書咽了口唾沫,還是牙一咬眼一閉,低頭承認了:“是,已經殺過了!”
氣場驟然消散,房間裏似乎又恢複了明朗與清涼,李廣成看著低頭認錯,已經是引頸受戮的兒子,也沒辦法地長歎一聲,挑眉問道:“你殺了誰?”
“柳家的人。”
“扶風掌。”
“是。”
“嗯,我看你是越來越有本事了,青竹螳螂門在前,劉家扶風掌在後,下一步是哪家?魏家五步穿心指,還是睿城楊家的如意功?”
被李廣成陰陽怪氣地責問著,李遊書卻是一聲都不敢吭。
終究還是看見有朋友在場,李廣成也沒有再多說什麽,抿了抿嘴對李遊書說道:“坐吧,別搞得我像是在訓小孩子一樣。”
李遊書點點頭,心裏長舒一口氣,麵色沉重地坐了下來。
“這是……你朋友?”坐下之後看了眼文彬,李廣成有些難以置信:長相柔和、氣質恬淡、仙風道骨,完全不像是李遊書這號人能結交的朋友。
聞言,文彬衝李廣成拱手行禮:“前輩,我叫文彬。謝羅山真武派弟子,確實是……李遊書的朋友。”
“啊哈哈,哎喲,我這兒子竟然還能結識謝羅山的道長,與有榮焉了。”李廣成聽了他自我介紹,麵色轉怒為喜,摸著腦袋哈哈大笑起來。
而文彬卻非常耿直地苦笑一下:“您就不要抬我了,我前不久剛剛被師父攆下了山,現在已經不算是真武派的人了。”
見文彬一副落魄的樣子,李廣成斜了李遊書一眼:“肯定又是被遊書給連累的!”
李遊書為難地看了李清夢一眼,又看了文彬一眼,心裏想想,文彬此次被攆下山確實跟自己沒什麽關係,不由得心裏委屈,臉上還得堆笑:“我哪有那個本事,能讓方道長被攆下山呢。”
“拉倒拉倒,你小子的能量超乎我的想象,幹出什麽事來都不奇怪!”李廣成大手一揮,斥退了李遊書的訕笑,“我先問問你,這鍾城的暴動,跟你有沒有關係?你那姓歐陽的女友,跟鍾城出雲科技董事長歐陽思是什麽關係?你又因為什麽、用何手段殺了柳家的人?”
好家夥,三堂會審呢。李遊書心裏暗暗抱怨,見妹妹坐在一邊已經駕輕就熟地開始衝起熱茶,文彬則在旁幫襯著撕開茶葉袋、衝洗便攜式茶壺茶杯,自己卻被李廣成連問三大難題,不由得歎了口氣,開口說道。
“這事情說來可就有些長了。您啊稍等一會兒,咱把水一熱,把茶一喝,聽我細細跟您把這事兒……”說著,李遊書一拍大腿,右手並做劍指往那天花板一指,擺了個頂天立地好男兒的架勢,“道、來!”
“好!”李清夢從來不肯冷了哥哥的場,這時間聽見了也是非常配合地開始鼓起掌來,李廣成見狀無奈地扶了扶額頭,低聲對文彬道:“文道長,您見笑了。”
文彬聞言也是尷尬一笑,感覺自己這些天來總算碰上了李廣成這麽一個正常些的人。
天色漸暗,茶換兩壺,李遊書終於是將自己在鍾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給了李廣成,這通講,直聽得老李小李父女倆愣愣怔怔,好半天才勉強理清了頭緒、消化了消息。
“大概就是這樣,殺了柳仕良,我一點不後悔。要是柳家的人找來,我也不虛他們。定戢會、臨江集團那些人,我更是不怵,您要是覺得我做的不對,您要打就打,要罵就罵,我都受著。”李遊書說著一仰頭,再次引頸受戮。
而李廣成目光卻落在了他脖子的花紋上麵:“歐陽知給你紋的?”
“嗯?”聞言睜開眼睛,李遊書意識到李廣成問的是紋身,便解開襯衣把自己的膀子亮出來,“您說這個,是小知給我紋的。”
李廣成眯著眼睛仔細端詳了一會兒,若無其事地拿起茶杯來:“手藝真好。好好留著吧,當個念想。”
李清夢也在旁邊看著哥哥膀子上那黑雲黑龍,絲毫不覺得有什麽訝異,隻是嘖嘖稱羨,覺得這樣的古樸紋路就應該得是哥哥這樣的人紋了才好看。
李遊書穿上衣服,也是少見地在家人麵前露出一抹愁容來:“要是當時我陪著她一起去出雲科技的話,想必就不會發生後麵那些事情了。”
“各人各命,節哀吧。”李廣成說著看了看表,“時候不早了,吃飯去吧。明天休息休息養養精神,後天我領你去參加魏家的儀式。”
“你呢?”李遊書扭頭看看文彬。
“你們一家團聚,我不去摻和了,”文彬笑了笑,起身向李廣成李清夢拱手道別,“我還有個朋友在那邊,就先不打擾了,再會。”
待到文彬離了房間,李清夢悄悄對李遊書說道:“哥,你說這個文道長還回不回山上了?”
“別想了,人家已經被蠱仙門的小姑娘預定了,你喜歡,不怕被毒死就行。”李遊書搖搖頭,將自己杯子裏冷掉的茶倒了去,“你不是找到男朋友了麽?吃著碗裏的還要看著鍋裏的?”
“我騙你的,”李清夢吐了下舌頭,“誰讓你整天笑話我!”
父子三人坐著,也就沒有了那麽多拘束,李廣成笑嘿嘿地向女兒問道:“清夢,要我說,你蔣子夜哥哥就很好啊,為什麽不跟他交往一下?”
李清夢撇撇嘴:“子夜……好是好,但是太好了,於我而言沒有安全感。”
聞言,父子二人對視一笑,李遊書聳肩道:“瞧瞧,您閨女還挺實在。”
“閨女,有的時候我覺得,你要是有你哥一半不要臉,那我就不用擔心你嫁不出去的事情了。”
“誰說我嫁不出去了?!”
“不是,我怎麽就不要臉了?!!”
另一頭,文彬走到董玲爾門前敲敲門,得到了她非常迅速的反饋。
“文彬哥,幹嘛?”
“還能幹嘛,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