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驚呼一聲,孟文茵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緊接著其周身便騰地冒出一股子濃厚繚繞的黑煙將其裹覆起來。

方瀾見狀連忙從床位跳開,彎弓搭箭瞄準了孟文茵。

而李遊書則抬手製止她放箭,並向孟文茵呼道:“孟老板?”

聽見李遊書叫,孟文茵環顧四周,發現此處隻是稀鬆平常一個賓館房間,心裏已經平定了七八分,雖然方瀾此時一副箭在弦上的模樣,但扭頭看見了李遊書,孟文茵還是鬆了口氣,全身鬆弛倒在了**。

“哎哎哎,孟老板你怎麽地?”李遊書連忙上前蹲到窗邊向孟文茵問道。

“哈……哈……”孟文茵喘著粗氣,看來似乎心有餘悸。朝著天花板望了一陣後,她才平定了呼吸,扭頭看向李遊書,眼神深邃而委屈地笑了一下,“遊書,是你救了我嗎?”

“救談不上,憑你地功夫,那劍氣傷不到你。我隻是讓你提前停下來罷了。”李遊書見孟文茵笑了,便也笑起來,“你怎麽會在那個地方?”

“我跟黃蕭在市中心逛街,結果碰上了恐怖襲擊,我跟黃蕭被人群衝散找不到他,為了保護小朋友才漏了功夫。”

李遊書聞言眉頭微蹙,沉沉點頭:“隻能說你今天出門沒看黃曆了,不過好在逢凶化吉,已經沒事了。別的你就不用想了,先躺在這裏休息一下吧。”

“嗯。”

隨後,李遊書起身跟方瀾道:“行啦,把弓箭收起來,多嚇人。”

方瀾噘著嘴衝李遊書哼了一聲,倒是順從他地勸阻把弓箭放到了床邊。

孟文茵看向方瀾,開口問道:“遊書,這位……”

“哦,我老鄉,也算……同學?”李遊書說著扭頭看方瀾,向她征求意見。

“你說是就是吧,哼。”方瀾說著衝孟文茵點頭致意,“孟小姐是吧,我叫方瀾,定戢會總會地理事。”

孟文茵點點頭:“我叫孟文茵,幸會。”

“行啦你就別客套了孟老板,乖乖躺下吧。”李遊書說著又靈光一現,“不過你倒是可以給黃蕭打個電話,我手機被摔了個稀巴爛,已經不能用了。”

於是孟文茵摸摸口袋,捧出了一手比李遊書手機下場還慘地碎渣子:“遊書,我的手機也……”

“啊這,”扭頭看看方瀾,李遊書哀求似的拜了拜,“方大姐,別告訴我你的手機也碎了啊!”

“我手機沒碎,但是沒電了。”幸災樂禍地衝李遊書吐了下舌頭,方瀾答道。

孟文茵坐起身來,看得出來她功夫底子很深,短短的躺了一會兒便調息恢複了自己的精神:“那太好了,遊書不如你就陪我散散心吧,要是讓黃蕭找到我,那我肯定馬上就要回恒玉去了!”

這話倒是李遊書沒想到的。他平日裏把銀行卡帶在身上,剛才下意識摸了銀行卡付房費,現在想的是趕緊去買個新手機好聯係魏若熙和唐雨寒,結果沒想到孟文茵想的竟然是暫時地藏匿起來。

“呃……”李遊書一時拿不出注意,便想辦法岔開了話題,“孟小姐,你還沒吃飯呢吧?”

孟文茵點點頭,方瀾也湊了過去:“我也沒吃飯。”

“那咱們先去吃飯吧。”

……

“你說這小子,手機竟然關機了,他可真成啊!”將手機隨手一丟,唐雨寒坐到沙發上抱起膀子來生悶氣。而魏若熙則在另一處坐著,也是十分不安地拿著手機,卻終究沒有再去做無用功、徒增憂愁。

抬眼見魏若熙一臉憂色,唐雨寒眉頭微蹙,開口勸道:“若熙啊,你不用太過擔心,憑遊書的本事,連柳仕良都殺不了他,尋常東西就更是碰不了他一根毫毛了。”

魏若熙還是蹙著眉,聽唐雨寒寬慰自己便點了點頭,可一點頭,存在眼底的淚水便撲簌簌抖落下來。

唐雨寒見狀也是慌了神:“你你你你別哭嘛,你哭又哭不回遊書,那小子指不定手機被撞碎了,也在想辦法聯係咱們呢。”

魏若熙擦擦眼淚,說話有些哽咽:“我、我就是擔心遊書而已,我沒事。”

看著魏若熙這楚楚可憐的模樣,唐雨寒也隻能是心急如焚,一時間沒有什麽辦法。嘴上罵道:“真他娘的該死,塞洛斯也是,PRDC也是,蛇鼠一窩,沒個好東西。”

就在白狐說出李遊書飛走的原因後,唐雨寒和魏若熙立刻便想要動身去追趕,但緊跟著又被不遠處拔地而起的火焰給吸引了目光。

在升騰的火焰中,金發的星辰慢慢走來。

“誒——!你打贏了嗎?”白狐明知故問,衝著搭檔高高揮手。

“他們的幾個主力都撤離了,深追無益,”星辰腳步極快地走到了葛鵬池麵前,開口問道:“樣本呢?”他的神色給人感覺就是“如果樣本丟了,你也不用活了”。

葛鵬池身上一悚,連忙將樣本掏出來展示:“好好的。”

“嗯。那就好。”隨即,星辰又扭頭看向唐雨寒和魏若熙,“這兩個是什麽人?”

“是我之前說的那位,李遊書的哥哥和女友。”

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星辰繼續問道:“他們知道樣本的事情麽?”

話音一落,氣氛頓時落入冰點。唐雨寒能察覺到,站在對麵的金發男人雖然麵無表情,既無悲愁也無哀樂,但其周身的氣息卻在問出這問題之後驟然變得沉重起來——那分明是動了殺心。

葛鵬池聞言一愣,結結巴巴說道:“不、不知道,他們不知道。”

“葛鵬池同事,你我雖然同屬PRDC,但既然總部選擇動用了我們特別戰鬥力行動組,做事就要遵守我們特戰組的規定。”說著,星辰一雙金色的眼瞳看向葛鵬池,“他們到底知不知道樣本的事情。”

唐雨寒的回答打破了星辰的淩人盛氣:“幹什麽幹什麽,恃強淩弱啊!我們知道樣本的事情,你不用再難為葛鵬池了。”

麵對唐雨寒的回答,星辰扭頭衝白狐說道:“按特戰組規章第13條處理。”

聞言,白狐頗有些不服氣地揚起下巴,直言道:“一定要這樣?!人家可是好意幫了咱們,你現在反過來恩將仇報可不地道啊!”

“事情該怎麽辦就要怎麽辦,”星辰抬起的右手已然燃起了熊熊的烈焰,“如果一切情況都能用特例來脫離審判,那法度就等同於無物。”

寒光一閃,唐雨寒先發製人揮刀向星辰斬去,男人靈活地後下腰躲過那一刀,抬腿向唐雨寒猛踢過去。唐雨寒側身躲閃,拉著魏若熙向後猛退,嘴裏低聲念叨:“丫還真是不長人腸子,遊書現在不在真是因禍得福了。”

星辰見狀還要追擊,但燃燒的身軀卻被伸來的手給狠狠按住了肩膀。

回身看去,星辰發現阻攔自己的是搭檔白狐。他的右手被燒得不成樣子,火焰升騰中時隱時現那森然白骨,手上的皮膚和肌肉都在火焰中反複地毀滅又重生,猙獰恐怖。

“星辰,”白狐露出一個艱難的笑容,向星辰說道,“我呢,比較隨心。我覺得這件事兒讓他們知道了也無妨,而且他們個頂個的都是高手,不見得就比你我要弱。你算是行善積德,給咱們的隊伍留下幾粒種子不行麽?萬一他們以後就加入到咱特戰組了呢?”

雖然是笑談,但星辰也能明顯從白狐的笑容中看出深意——你非要動手,我就不得不跟你動手,畢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在葛鵬池四人、唐雨寒和魏若熙的注視下,緊張的氛圍在星辰與白狐中間變得愈發濃厚、愈發強烈,最終在第七秒的時候仿佛一個裝了水的氣球,“啵”一聲綻開了水花。

“好。”一聲回應過後,火焰熄滅下去,星辰選擇了退讓,“看得出來你不是開玩笑,那我聽你一次。”

滾滾黑煙和焦糊氣息中,白狐將烤熟的手收了回來:“我就知道你會給我這個麵子。”

可就是這一耽擱,當魏若熙和唐雨寒再追過去的時候,早就不見李遊書的人影了。

回到現在,魏若熙擦擦眼淚,向唐雨寒說道:“至少白狐保護了我們,也不能說他們就全都是壞人。”

“嗯,你別急,我想個找遊書的辦法,我想個辦法,想個……”

“誒,有了。”靈光一閃,唐雨寒走到沙發邊拿起了刀,“若熙,你在酒店等著,明天中午之前,我唐雨寒一定還你個完完整整的李遊書。”

說罷,唐雨寒邁步向門外走去,魏若熙連忙開口問:“雨寒哥,你去哪裏!”

“我去把江廈分會掀了,打服了他們,他們必然會替咱們想辦法找遊書,畢竟今天那五個人還有那個弓手都是定戢會的,說明這事跟他們脫不了幹係。”

說著,唐雨寒不等魏若熙阻攔便打開了門,然而門口正好有一人打算敲門,唐雨寒一開門,他便敲了個空,頗有些狼狽。

“你找誰?”看著麵前高挺而含蓄的戴眼鏡男人,唐雨寒歪頭問道。

“那個……請問魏若熙小姐……”

話沒說完,聽見那人聲音的魏若熙已經站了出來,衝那人焦急呼道:“黃蕭先生,請您幫幫我,您一定得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