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再來攻我。沒有蔣雨生和李廣成給你撐腰,我倒要看看你這腰杆還能硬多久。”
時間回到五分鍾前。當穆瑞安向李遊書傳達了他明確的挑釁後,李遊書的臉上露出了顯而易見地笑容。
“哼。”李遊書隻是一聲輕笑,卻引得穆瑞安本意挑釁地笑容收束了下去。
男人負手而立,向李遊書問道:“你笑什麽?”
“我在笑你們這些人,”李遊書抬手抹去了血跡,就在他道破穆瑞安真實實力的期間,無妄訣已經將他額頭被肘擊劃破地傷口恢複,“你們如果忌憚我,就好好練功、好好變強,不要自我欺騙說我一直都在靠我爸和我師公撐腰,這樣子讓我將近二十年地修煉變得多少是有些一文不值了。”
伴隨李遊書地笑容,無妄訣再次發動起來,這次並非是扯奪內氣的吸力,而是直接將穆瑞安本人給拉了過去。
這一瞬的扯引令得穆瑞安呆愣了片刻,就在他遲疑的刹那,十幾發陰手百步捶的勁力迎麵而來,接連不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靠著消力達成的柔軟身軀以及無漏金身的強韌,穆瑞安無傷地接下了這些攻擊,並向著李遊書的身影直出一拳,正中心窩。
“唰”的一聲,李遊書的身影在穆瑞安拳下消散,化作了破碎虛影。
“嗯?假的!”
眼前視線驟然模糊,下一秒,穆瑞安仰麵朝天的腦袋便被插進了泥土之中——在他被陰手百步捶的攻擊遮蔽視野之時,李遊書留下儺戲障眼法,以鬼影夜行繞步到他身後,一發騰空的過橋帥將他倒栽蔥摔了過去。
“確實,肌肉的放鬆可以為身體提供很好的防護,但隻要骨骼還支撐著這副身體,就沒有絕對的柔軟一說!”保持著過橋帥的姿勢,李遊書憑借自身強大的腰腹力量第二次發力,將穆瑞安進入泥土的身體砸得更深一些,霎時間塵土飛揚,穆瑞安的身軀好像被大錘楔入地麵的鋼釘,每一次在李遊書發力下更加深入土地,便會爆起一陣激烈的揚塵。
男人想要還擊,但當他意識到自己是被過橋帥倒栽蔥插進了地麵時,雙手的肘關節以上便已經被地下的土石卡住,不能動彈了。
與此同時,李遊書卻不給他能夠掙脫的機會,第三次,第四次……當李遊書鬆手的時候,穆瑞安腰部以上半截身子已經被他徹底埋進了地裏。
直起身子並回身滿意地看了看,並不想取人性命的李遊書瞅著穆瑞安胡亂踢蹬的兩條短腿,冷笑一聲:“你就在這兒好好待著吧,大土豆。”
說實話,要對付無漏金身方法還有很多,但他並不想重傷穆瑞安其人,所以選用了相對有效而緩和的方式。
就在這時,李遊書聽見了那頭蚩玲被踢中而發出的哀嚎。於是他腳下蓄力,騰空而起向著那邊奔去。
……
回到現在,當趕奔酒店的劉文爵和已經與劉月亭、蚩玲鏖戰多時的蚩琚都看見了穆瑞安倒栽蔥的狼狽模樣後,他們便一致向李遊書投去了目光。
“小夥子,你就是李遊書?”劉文爵盯著李遊書問道。臉型瘦削、身材瘦長的男人在這種天氣裏還穿著長袖,加上他略顯蒼白的麵孔和無神的雙眼,令人不免想到傳說中的吸血鬼。
李遊書點點頭:“是,我就是李遊書。”
這時間,蚩玲站在李遊書身後向劉月亭喊道:“月亭哥,你怎麽樣!”
劉月亭擺了擺手,站在蚩琚和劉文爵身後用嘴型向李遊書說道:“走,快走!”
“年輕人,你來闖藍岸酒店,是為了殺這位蚩門長麽?”
李遊書衝劉文爵搖頭:“三四年沒聽定戢會有什麽大動靜,結果我剛一畢業就聽說你們要搞什麽雲滇和西川兩省的武術聯合,以徐臨觀那個人的尿性來說,肯定是沒憋什麽好屁,所以我來摻和一腿,搞破壞罷了。”
“那你來的多少是有些不巧了。”
話音一落,劉文爵的身影已經站到了李遊書身側,伸手去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現在在你麵前的,可不是鯉城那些阿貓阿狗水平的人。不如,你直接投降如何?”
這時間,水池那邊傳來一聲爆響,穆瑞安從泥土中掙紮出來,灰頭土臉地趕到了這邊戰場,站在了蚩琚的旁邊。
李遊書冷笑一聲,甩動肩膀將劉文爵的手從自己肩膀上彈開,並在一瞬打出三發刺拳,被劉文爵以同樣高速的手法給抵擋了下來。
“我李遊書辦事,從來就沒有投降一說。”李遊書說著衝肩膀處一吹,早有防備的遍體銅人法和金鍾罩雙重防護將毒素抵擋在了身體之外,令得劉文爵方才的下毒沒有得手。
擋開李遊書三招,劉文爵冷笑起來:“那看來你是有自信能一次贏過我們三個咯?”
李遊書當然沒有那個自信,此時站在他麵前的蚩琚、劉文爵和穆瑞安三人,儼然三座高聳入雲的須彌巨峰,壓迫力堪稱一絕。此時劉月亭被壓製、蚩玲受傷,他一個人對付三個高手高高手,又要保護蚩玲不受蚩琚傷害,能做到的話那才是癡人說夢、天方夜譚。
就在氣氛一時緊張的時刻,男人慵懶的聲音自圍牆那邊傳了過來:“憑他一個人要贏你們三個確實不容易。”
眾人聞言看去,而蚩琚趁此時機縱身而起,向蚩玲衝了過來。
李遊書一瞬察覺,回身出掌將蚩琚拍向蚩玲的攻擊給阻擋了下來。於此同時,站在圍牆上的男人飛身而來,一招劈掌落向隨蚩琚一同衝來的劉文爵的肩膀。
被李遊書阻擋下來的蚩琚怒視李遊書,厲聲道:“小子不要礙事。”
而李遊書則回以寸步不讓的倔強:“回去!!”
伴隨他的怒喝,心火之氣受畢方鳴催動,又借助肝木之氣加持變作一瞬的爆燃,將蚩琚前進的身軀給硬生生打了回去。
同時,劉文爵麵對男人的劈掌也不敢硬接,在空中扭轉身軀躲過,而後鬼魅般與蚩琚一同退了回去。
望著男人劈掌落下將地麵斬開的深深痕跡,劉文爵冷聲道:“許久不見,沒想到竟然剛來就動粗啊,柳家主。”
聞言,柳川掏著耳朵,若無其事衝劉文爵挑了挑下巴:“是,好久不見。”
“柳叔,您怎麽來了?”李遊書看看自己手上接蚩琚掌擊而留下的圓形印記,用力握拳將其攥碎,而後吸收進入了自己的身體。
見狀,蚩琚眼神一動,而後向李遊書說道:“是你解了蚩玲的追命印……”
柳川數了數眼前三人,還有站在他們身後的劉月亭:“嗯,確實是棘手。蠱仙門的,詭仙門的,還有個無漏金身。看來李遊書今天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太可能……”
說著,柳川深深吸了口氣,再睜眼時,殺氣便從他腳下升騰而起,如狂風般地轟鳴起來:“還好我來了。”
“柳川,你大哥柳朋正在跟我們商討合作的事情,你這麽做,是不是太過分了!”見柳川似乎認真起來,劉文爵高呼一聲企圖喝止他。
而柳川則隻是笑,抬手指向劉文爵:“你剛才不也叫我家主麽?所以我來就是為了警告你們,我大哥一切以扶風掌名義做出的承諾,屁都不算。你們要是再敢來招惹柳家,我倒想看看劉雲璣死了之後,你們詭仙門到底還剩下幾個硬手。”
說罷,柳川便拍拍李遊書,說道:“咱們走。”
“慢著!”見蚩玲跟著李遊書要走,蚩琚不泄氣又呼道,“那個小姑娘應該跟你沒什麽關係吧,把她留下!”
柳川看看李遊書,看看蚩玲,最後看向蚩琚:“我要是不留呢?”
伴隨柳川的話語,他腳下方圓三米的綠茵盡數化作了枯黃幹草。
見狀,劉文爵和穆瑞安心中驚呼:扶風掌!
“蚩門長,這人不好惹,咱們從長計議吧。”見柳川殺心已起,穆瑞安也隻好向蚩琚勸道,“侄女,什麽時候殺都可以。反正蚩閑控製在你們手裏,她還能跑了不成?”
於是蚩琚凝視柳川和李遊書,最終接受了穆瑞安的意見。
“劉月亭,你怎麽說?”見劉月亭還站在劉文爵那邊,柳川又問了句。
“我回家,您不用擔心。”
“行,那我就不管你了,回頭見。”
於是在一片狼藉的酒店花園中,在蚩閑、劉文爵和穆瑞安的注視下,柳川帶著李遊書、蚩玲轉身,很快離開了他們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