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相遇相識終相離

桓溫眼中迸射出寒光,兩隻手一伸,一股無形的力量掐住了他兩個師弟的脖子,兩個年輕人就這麽被淩空拎起。

“大…。。大師兄,你要幹什麽!”三角眼忍不住大喝。

桓溫將他們拎到眼前,冷冷地道:“為什麽,為什麽要對她們動手!”

三角眼不敢回答,他總不能說是為了讓素心師姐高興才這樣對付蘇七七。

巫仇天走到桓溫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一把捏住其中一個青年的手臂:“桓兄,你不忍心,我來動手。”

桓溫猛然轉身,眼中盡是不忍,意思已經很明顯,你要動手就動手吧!我眼不見為淨。

“堂堂男兒,傲立天地之間,何必太過執拗,不過是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留這樣的人在身邊,遲早有一天會後悔。”巫仇天冷冷的看著已經被他捏碎肩胛骨的兩個昆侖弟子。

飛天蟻插嘴道:“畢竟是同門師兄弟,是人就有感情。”

巫仇天知道,對於桓溫這樣的人來說,眼睜睜看著自己師弟死在自己麵前,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

但是他也知道,這是在幫助桓溫,不管怎麽樣,桓溫終究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不顧自身安危出手相救。

雖然說經過飛天蟻的灌頂之後,桓溫發生了明顯的改變,但是在巫仇天的潛意識中,他還是那個溫文爾雅心地善良的昆侖弟子。

恩怨分明是他的性格,如果換成其他人,又或者是桓溫沒有出手相助,對這種泛泛之交,巫仇天絕對不會管他們幾個的死活。

巫仇天用力捏碎了兩人的脖子,然後拍了拍手掌,小三飛出來,三昧真火直接將兩具屍體燒成了灰燼。

蘇七七收起手裏的鏡子,咬了咬嘴唇,默默的走到桓溫身邊,一言不發的模樣,讓人看了就起憐憫之心。

桓溫歎了口氣:“桓溫已非昔日之桓溫,多謝兄台。”

“我巫仇天做事,不是為了求得回報。你在危難之際拉了我一把,雖然我不會有危險,但是我心存感激,僅此而已。”巫仇天搖了搖頭,表示謙虛道。

飛天蟻突然道:“巫門棄徒巫仇天,你不是很喜歡我洞府中的石頭麽,去拿吧!能拿多少拿多少,我看你小子挺順眼,我也沒別的東西能夠送給你,就送些沒用的石頭給你吧!”

巫仇天大喜:“此話當真!”

“我活了數千年,就沒有說話不算數的時候。”飛天蟻用鄙視的眼神看著巫仇天。

巫仇天馬上重新重進洞府,一塊塊寶石被他用神識攝入儲物袋中,直到儲物袋都堆滿了,洞府內各種寶貝石頭也不過被他拿了十分之一。

適可而止的收手,走出洞府,飛天蟻不耐煩的出口趕人。

拜別飛天蟻,一路上兩男兩女默默無語,直到夜晚時分,桓溫才稍微緩過勁來。

他慢慢走到巫仇天身邊坐下,輕輕的說了句謝謝。

巫仇天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道:“儒家尚且有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的箴言,為什麽你一個道家之人,卻這麽心善?”

“道之所存在於心,大多數人修的是無情道,我修的卻是有情道。”桓溫歎了口氣,對兩位師弟的身死,他還是有些自責。

巫仇天淡淡地道:“刀若無情,隻是凡鐵,比若無情,亦是枯柴,人若無情,與牲畜無異。可是人情,要看對什麽人,對那些沒有人情的人講究人情,隻會將自己置於險地。不求投桃報李,至少也不能明知必死無疑,還要去做。那樣不是有情,而是愚蠢。”

堅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執念,很多時候是很難改變的。就像現在的桓溫一樣,他的道心已經有了裂縫,而這裂縫,絕對不是巫仇天三言兩語能夠愈合的。如果巫仇天知道桓溫修煉的到底是什麽道,他絕對不會多管閑事。

“我大師兄之所以會如此,完全是念及同門情誼,巫先生的身份,可是敏感得很呐!”四人中那個叫雪兒的女子譏諷道。

桓溫瞪了她一眼,卻沒有說話,巫仇天搖了搖頭:“既然桓兄不歡迎在下,在下還是早走為妙。”

桓溫若是阻止雪兒,哪怕隻是站在巫仇天的立場說上一句話,巫仇天都不會離去。可是他沒有,他可能有自己的顧慮,但是這顧慮在巫仇天看來,不構成他能對朋友冷眼相對的理由。

“等等!破了我師兄的道兄,就想這麽離開,未免太不將我昆侖放在眼裏了吧!”雪兒簡直是得寸進尺,她也是因為有了桓溫這個依仗,想要抱緊桓溫的大腿,才會這麽不自量力。

“我就不將你昆侖放在眼裏,你待如何!”巫仇天也惱了,冷冷地道。

桓溫突然站起來,反手給了雪兒一巴掌,狠狠地道:“不會說話就閉嘴。”

這一舉動,不僅讓雪兒呆了,連蘇七七也呆住了,一向溫文爾雅的大師兄,怎麽會變得如此暴躁?

巫仇天總算是看出桓溫的變化具體在哪裏了,原來是性格上麵的變化,看來飛天蟻之前還是有所隱瞞的,能用灌頂將一個人的性情改變,看來還真不是一般的功法。

“巫兄留步!”桓溫打完雪兒,大聲道。

巫仇天眼睛一眯:“桓兄有何貴幹?”

“桓溫並非忘恩負義之人,師妹年幼無知,說話不知分寸,還請巫兄不要見怪。若不嫌棄,不如同路。”桓溫微笑道,他變臉的速度快到連巫仇天都以為那是幻覺。

本能的提高了警惕,對方盛情相邀,他不答應的話,倒顯得他有些小氣了。

兩個大男人聊得很痛快,兩個少女卻如履薄冰,巫仇天的境界和修為他們親眼所見,可是他的實力也是親眼所見。

見巫仇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桓溫好心提醒道:“巫兄小心,九大險地即將關閉,這時候的險地外圍充斥著比內部還要多的危險。不光是地階修真者,就是天階修真者也有不少出現,想要分一杯羹。”

巫仇天愕然:“試煉已經結束?”他萬萬沒想到,在山洞裏麵不知時日的過了不知道多久,外麵竟然也過了一年之久。

“不是說天階高手不得介入此次曆練麽?”巫仇天繼續問道。

桓溫笑道:“看來巫兄還真是吃了沒有師門的虧。十大險地曆練結束之前的三個月,會有各大門派的天階高手接自己的弟子離去,而那些隱匿不出的散修們,也會傾巢而出,趁著這個時候,掠奪其他門派弟子在險地中得到的寶貝。”

“難道就沒人管?”巫仇天的確被桓溫的話給嚇了一跳。

“管不了的,那些散修一下就鑽進深山老林之中,任何門派都不可能為了幾個普通弟子翻遍九州大陸。”桓溫解釋道。

巫仇天呆立當場,見他一臉錯愕,桓溫不明所以,問道:“巫兄可是還有什麽藥物未采?”

巫仇天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沒,沒事,既然已經結束,想來是有不少人想要做那蠻不講理之輩,不得不防。你們幾個小心些,跟在我身後不要走遠。”

這話完全是他在下意識的情況下說出來的,此時他已經忽略了經過飛天蟻灌頂的桓溫。

好在桓溫經過了飛天蟻的灌頂,性情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然以桓溫原來的性格,就算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會很委婉的拒絕同行。

離外麵越來越近,氣氛也越來越緊張,巫仇天倒是輕鬆自在,可憐兩個女子指甲都已經快將掌心刺破。

一路上雪兒和蘇七七對桓溫都多了幾分畏懼。

幾個華服青年蹲守在大樹上,因為處於雲夢澤外圍,所以他們並不害怕。這些人是風邪宗的人,在一個地階巔峰老祖的帶領下想要到雲夢澤來分一杯羹。

相對來說,前往雲夢澤蹲守的人是最少的。因為南楚雲夢澤,是最危險的地方,不僅僅是妖獸和沼澤瘴氣,更跟那傳說中古老的巫農有很大關係。

傳說一個天階強者自恃修為高,跑到雲夢澤中苦尋巫農蹤跡,數年後,有人發現了他的蹤跡。隻不過這個時候的天階強者,已經成了一個死人,四肢被砍下放在一種奇怪的藥水裏浸泡著。經過醫國聖手天丹皇徐福辨認,確認這個出身蜀山的天階高手正是蜀山劍宗宗主胞弟李五羊。而且,徐福推斷李五羊的死期隔了至少有兩年,為此,他還特地將那缸浸泡李五羊屍體的水帶回了丹皇穀。

所以相對來說,雲夢澤存在的機會大,危險性也遠遠大於其他地方。

“師兄,你說今天咱們能不能宰到幾頭肥羊?昨天神帝穀那幫孫子直接出手就搶,弄得我們好處沒撈著,還損失了好幾個師兄弟。”一個麵容稍顯稚嫩的少年頗為天真的問一個滿臉褶皺的瘦漢。

瘦漢瞪了少年一眼,壓低聲音道:“別出聲,不然有大魚都被你嚇跑了。神帝穀的人咱們招惹不起,別說廢話,小心禍從口出。”

說到神帝穀,那瘦漢不由想到了昨天慘死的師兄弟,那一個個都是被神帝穀的神棍生吞活剝的。有一個兄弟因為說話太衝,甚至被一個長得極為妖豔的女人把嘴撕成了一片片。

想到這裏,瘦漢不由自主的打了個顫栗,突然,眼尖的他看到遠處走來一群人,兩男三女,看境界,都不如自己。

他精神一震,馬上用獨特的風聲通知所有樹上的師兄弟。

看那些人的穿著,就知道這些人身上一定有不少好東西。除去走在最前麵的巫仇天,其他人的衣著都極為華麗,能夠在沼澤地裏行走而不沾髒汙,這種無垢羽衣,沒有一定家底是穿不起的。

不正常的風聲引起了巫仇天的警覺,他伸手示意其他人停下,側耳傾聽,不停下不打緊,一停下馬上就發現了不對勁。

《巫者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