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內奸

見他抖了一下,張梓潼關心道:“你怎麽了?”

血飲神色有些不自然:“沒什麽,想起一些不該想的場景,太過惡心。”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看著張梓潼的胸口,張梓潼的臉馬上就紅到了脖子根,她啐了血飲一口:“小田子,連大小姐的便宜也敢占,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血飲馬上將目光移開,委屈地道:“大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

小姑娘的脾氣沒持續多長時間,飛了大概八千裏後,她又開始跟血飲有說有笑:“小田子,你說離邵陵城也隻有兩千來裏地了,怎就沒看到打鬥的痕跡呢?”

血飲心不在焉地道:“兩千裏就能看到打鬥的痕跡了,那估計道門就不是對邵陵城裏的人動手,而是對南楚的人動手了。”

張梓潼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屑一顧,不滿地道:“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比我知道得多一些嘛!”

“好了我的大小姐,您就別碎碎念了,你還是好好想想見到大爺他們該怎麽解釋吧!不然小人脖子上這兩斤的腦袋,怕是保不住了。”血飲無奈地道。

至少就現在而言,這丫頭還是自己的保護傘,盡管不想跟張梓潼關係太近以免產生感情,在這種保命要緊的時刻,他也不得不跟張梓潼套近乎。

張梓潼道:“呀呀,原來是害怕了,我還以為小田子你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呢,沒想到你還是知道怕的嘛!你就放心吧!有我在,就算是我爺爺都不會動你,更不要說我爹跟我哥了。”

趁著張梓潼說話的當口,血飲偷偷將儲物袋中用來和巫仇天傳音的那顆傳音石給扔了,然後他裝作怯懦的樣子道:“你大小姐當然不用怕啊!他們一個是你的父親,一個是你的叔叔,還有一個是你大哥,我可不同,我隻是一個下人而已。大爺總是帶著笑容,讓人看著心慌,大公子總是冷著臉,讓人看著害怕。”

張梓潼開心的笑道:“瞧你那模樣,得了,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血飲心道:“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很快,他們便到了離邵陵城隻有百餘裏的地方,道門修士全部入城,外圍已經沒了那麽多暗哨。

兩人大搖大擺的出現,而且是在飛行,所以他們的蹤跡被人發現了他們自己還不知道。

這些修士不是每一個都認識張梓潼的,他們不是守衛城門的侍衛,也不是高層,他們隻是一群生活在陰暗角落的密探而已。

所以,兩人毫無疑問的被抓,而且那些將他們擒下之人下手還不輕。

兩人被扭送到城主府內大爺張思哲麵前,兩個暗哨毫不猶豫的朝她們腿彎踹了一腳:“大爺,抓住兩個鬼鬼祟祟的人。”

張梓潼發出一聲痛呼,這一聲痛呼讓張思哲覺得有些耳熟,他轉頭一看,卻見一男一女兩個修士跪在地上。

作為父親,他自然一眼就認出了張梓潼,快走兩步將張梓潼從地上扶起來之後,沒理會地上的血飲,張思哲開始噓寒問暖:“梓潼,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身上還弄得髒兮兮的,不是說讓你待在山門嗎?”

“你們什麽事都不讓我知道,我就是要出來,哼,把我當籠子裏的鳥了,什麽事情都不讓做。”張梓潼不滿的控訴。

血飲將腦袋埋得很低,他倒是希望張思哲能直接將他忽略,不過事實上這是不太可能的。

七爺的目光如同鷹隼一般銳利,看著地上的血飲道:“你是何人?”

張梓潼忙道:“他是我的小廝,我出來的事跟他沒有關係,是我逼他帶我出來的。”

血飲心中發苦,心道姑奶奶你這麽說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嘛!

果不其然,一聽張梓潼這麽說,張思哲的臉就放下來了:“你膽子不小,竟然敢帶著大小姐偷偷跑出來!”

“大爺海涵,小的何德何能,不過是一個小廝而已,若無大小姐垂青,小的隻怕還在做端茶送水的雜役。小姐說要出來,小人不敢不從,縱然知道犯錯,依然故我,大爺若是要懲罰,還請懲罰小人,此事與小姐無關。”血飲心中想著對策。

想來想去,貌似隻有這個辦法稍微好用些,以張思哲對張梓潼的寵溺程度,如果順著張梓潼的語氣說下去,張思哲絕對會覺得自己是想將責任推到他女兒身上。

反其道而行之,可能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而且一路上這丫頭對自己都有些依賴,隻要她幫自己說話,張思哲應該不會對自己怎麽樣。

大爺張思哲還沒說話,便聽七爺道:“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來人,將這細作給我押下去!”

血飲沒想到七爺會突然變臉,張梓潼也被眼前這一幕嚇到了,她帶著哭腔道:“爹爹,七叔,他真的是我的小廝,是我逼他出來的。”

張思哲輕聲道:“乖女兒,不要哭,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我和你七叔不過是給他點教訓而已,不會對他怎麽樣的。”

看這架勢,也不像是對小田子小懲大誡,張梓潼哭聲不停:“人家說了會保他平安他才帶我出來的,你們要是把他關起來,我不成了失信之人了嘛!”

半帶嬌嗔半委屈,兩行清淚動人心。

張思哲被她這麽一弄顯得有些六神無主,背對著七爺揮了揮手,示意迅速將這大膽小廝帶下去。

若無人通風報信,這滿城修羅成為道門刀下亡魂,張思哲可能會因為張梓潼的傷心而心軟。可是偏偏在這種時候出了變故,滿城修羅跑得一個都不剩,而且張梓潼還被一個小廝給帶出了戒備森嚴的天狼城,這就由不得張思哲兄弟不懷疑了。

好不容易安撫好張梓潼,並且答應她不對血飲下毒手,這才擺脫糾纏。張思哲陰著臉去了修羅城內的刑訊之所,這個人,他要親自審訊。

同去的有七爺和幾個心腹手下。

空曠的大牢內隻有血飲一人,周圍的守衛倒是不少,不過那些守衛可以喝酒吃肉,血飲卻隻能夠蹲在牢籠之中。

身上的兵器也好儲物袋也罷全部被收走,髒亂的稻草旁有一個破碗,裏麵滿滿一碗的稀粥。因為修為被徹底禁錮,他必須要補充食物才能夠保持體力的充沛,隻不過這食物讓人無法下咽,血飲幹脆什麽都沒動。

張思哲一到大牢便看見幾個守衛在喝酒吃肉,訓斥了幾句,下來九州大陸之後,不少根本不需要吃東西的人愛上了凡間的美食,總喜歡沒事就吃點喝點。

“把他提出來!”張思哲陰著臉道。

兩個守衛將血飲十分粗暴的拖了出來,綁上鐵鏈之後,拱手站在一旁。

張思哲冷冷的看著血飲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出賣道門?”

“小人田坡,未曾出賣道門。”血飲梗著脖子道。

“哼,哪有這麽巧的事,修羅族全部逃離,而這種時候正好你帶著梓潼逃出天狼城。我麾下都是心腹手下,不可能會做這種事,不是你,還能有誰!”七爺大聲喝道。

血飲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小人不過天狼宮的一個雷劫修士,高不成低不就,得罪了鳳無求才留下來在道門當小廝。小姐垂青,讓我當貼身小廝,那是抬舉小人,小姐說要小人往東小人絕不會往西。至於說出賣道門,小人沒這個本事也沒這個膽量,不說大爺七爺帶人去了何處,就是大爺何時離開的小人都不知道,何來出賣!”

“你叫田坡,祖父也是天狼宮修士,以前籍籍無名,之後九州靈氣猛增,你修為突飛猛進,為人膽小怕事,卻與祖父感情至深。一年前你祖父掃地之時與梓潼說了幾句話,後被道陵廢掉一雙腳,從此隻能拄拐出門。於是你懷恨在心,利用梓潼善心,而後通知天狼宮鳳無求,告密破天,讓滿城修羅迅速撤離,我說的對是不對!”張思哲一字一句將血飲在天狼宮偽造的履曆念了一遍。

“小人冤枉!”血飲的聲音中氣十足,一點都聽不出情緒波動。

七爺走到他身邊,一隻手按在他肩上:“年輕人,還是老實交代吧,免得吃那麽多苦頭。”

“田坡雖是小人物,卻也不是小人,七爺若是不信,盡管來吧!”既然出來了,他就做好了被人抓住然後吃苦頭的準備。

七爺暗中渡了一股真氣到血飲體內,讓他體內氣血翻湧,一個暫時沒有修為的修士,體內的真氣全部在丹田之中沉寂,若是讓這些真氣沸騰起來,到了一定程度,這個修士就會徹底爆裂。

如烈火灼燒一般的感覺從丹田湧起,然後一點點充斥五髒六腑,四肢百骸所有筋脈全部傳來劇痛。

血飲咬緊牙關,沒有喊出一個字。

痛楚過後,他的眼睛血紅,臉色卻蒼白,地上已經濕了一塊,那都是他的汗水。

連續幾次輸入真氣之後,他整個人都虛脫了,眼神不再帶著凶光,胸口微微起伏,他已經沒有力氣了。

又一次真氣亂流襲來,血飲絕望的閉上了眼睛:老大,血飲不能再效忠了,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