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淡了心願

當年還是任由宰割的小修士,需要靠女人的哀求才能夠勉強保住性命,而今號令天下半壁江山,九州修士聽聞大名莫幹不錯。眼前的巫仇天讓張道陵倍感無力,心中後悔當初沒有將其就地誅殺。

悔之晚矣。

就算他消失過八百年,八百年間九州大陸上卻流傳著不下百種關於他的傳說。

按說一個年輕人能夠做到這種地步,是值得敬佩的。

然而張道陵並不這麽想,他不僅僅是一個占有欲非常強的人,他還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

在下首低頭不停偷窺跟爺爺張天師平起平坐交談的破天盟主,張道陵心中五味雜陳,而那張熟悉的臉龐,卻讓他恨不得馬上將坐在爺爺對麵的年輕人一刀捅死。

是的,看見軒轅紫衣的臉,不管她變成了軒轅靈兒還是別的什麽人,他的內心,依然平靜不起來。

故事裏的離別,隻要命運的燈火不熄滅,他對軒轅紫衣的覬覦之心就不會破碎。

“天師,此番前來,乃是想解決一下貴派和反道盟之間的矛盾,事情經過巫某也有了大概了解,雙方均存在誤會。天師乃是得道高人,何必和桓溫一個小人物計較,不如給巫某一個麵子,此時就這麽不了了之,如何?”巫仇天先說的是桓溫的事,畢竟自己和道門之間的矛盾還好解決,而桓溫和道門的矛盾相對來說要難一些。

在絕對的武力麵前,道門不會不屈服,就像屈服在呂東華的鐵腕手段下一樣,而今的破天,有資格讓道門重視。

張天師道:“這都是小事,有勞巫盟主親自跑一趟,老夫看沒有這個必要。反道盟隻要就地解散,將罪魁禍首桓溫和蘇七七叫出來給道門處置,一切都好說。”

巫仇天幹笑:“天師可能不知道,這桓溫和蘇七七乃是巫某故友,而且現在他們都是破天的人。”

張天師豈會不知這一點,他不過是故意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而已。

既然破天已經擺明了態度,他若是再要求破天將這兩個人交出來給道門處置,隻怕破天的麵子就過不去了。

可若就這麽算了,道門的麵子又何在?

這是一個兩難的問題,張天師沉吟了一會道:“巫盟主,看樣子破天是要將他們二人袒護到底了。道門需要一個交代,就算是破天也不能一點麵子都不給我道門。”

口氣有所鬆動,事情就好辦了。

巫仇天將一隻儲物戒指推到張天師麵前:“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若是天師肯放他們一馬,破天正式通告天下,以破天名義向道門道歉,天師看這樣如何?”

好處拿了,還能獲得道歉,這筆買賣怎麽算都是道門賺了。

那點損失的修士根本算不上什麽,張天師也不是巫仇天這種睚眥必報不顧後果的人,所以他很爽快的點頭答應:“好。”

“這件事告一段落,晚輩還有一事想要問問天師是個什麽處置方法。”巫仇天不緊不慢地道。

張天師心裏咯噔一下,我說巫仇天怎麽這麽爽快的答應道歉,看來他不是來道歉的,是來找麻煩的。

表麵上還是保持著著微笑:“居士請說。”

巫仇天喝了口水道:“當年道門大公子張道陵差點將巫某殺死,而今雖血飲與道門接親,但巫某乃是睚眥必報之輩,想起當年之事,仍是不能釋懷,這次來就是想問問天師,那筆帳該如何算?”

這話讓張天師很是尷尬,自己的孫子什麽性子他還是清楚的,這種事張道陵還真有可能做得出來。

“咳咳,這個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居士居然還記得。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那時候孩子小,不懂事,若是衝撞了居士,老朽在這給居士道歉了。居士而今身份不同以往,何必斤斤計較。”張天師幹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巫仇天沉聲道:“照天師的說法,晚輩當初若是死了,那豈不是白死了?既然是如此,我現在也是個年輕人,你孫子張道陵也是個年輕人,若是晚輩錯手將張道陵一刀宰了,然後再跟天師說聲對不起就行了?”

張天師臉色冷了下來:“居士莫要放肆,這個地方可不是居士的破天,當著我這個做祖父的說要殺了張道陵,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那我該如何說?巫某不是打落牙齒活血吞的人,也不是吃了虧就能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人。巫某睚眥必報的大名在魔族還沒入侵的時候就已經在九州傳揚開了,若是天師今日給不出巫某一個交代,天師又有什麽資格要求破天為桓溫的事向道門道歉?之前天師讓道門門人追殺破天的人這筆賬巫某並沒有提出來算,蓋因很快就要成為兒女親家了,沒必要讓彼此沒有麵子。天師不放過桓溫就是不放過巫某,不放過巫某那就要看破天百萬雄師答不答應了。”巫仇天劈裏啪啦一通反問,讓張天師啞口無言。

如果巫仇天真的是那種能夠忍氣吞聲的人,那他今天就不會來這裏了。

現在張天師算是看明白了,感情巫仇天今天根本就不是為了桓溫的事做和事佬的,而是趁著血飲和張梓潼還沒有完婚,來跟道門算總賬的。

沉默,持續沉默。

張道陵終於忍不住了:“巫仇天,你有什麽事衝著我來,跟道門為難算什麽英雄好漢。”

他自認為自己還是有幾分擔當的,這種事既然是他自己惹出來的,那就不應該由道門為他承擔。可他沒想過,如果他承擔的話,這個後果不是他能夠承擔得起的。

追殺破天盟主巫仇天,不說他張道陵,就是張思哲,恐怕都承擔不起這樣的後果。

之前追殺破天門人的命令也就是張天師發出來的,巫仇天也知道這事不是張天師能夠做主的,不然這事想要這麽結束,恐怕沒那麽容易。

巫仇天勾了勾嘴角:“天師,你可聽見了,這是你孫子張道陵自己說的,他要扛。”

“混賬東西,給老夫滾,老夫和巫盟主說話,哪裏有你插嘴的份。”張天師怒罵道。

他也沒有辦法,如今這樣的形勢,巫仇天消失八百年突然出現,身上所散發的氣勢已經和他自己相差無幾了。

如果巫仇天真的要張道陵的命,張天師自己都沒有把握能夠在第一時間將巫仇天攔住。隻有讓張道陵離開這裏,免得觸怒巫仇天之後被殺掉。

張道陵滿是委屈,在心愛的人麵前被爺爺這麽訓斥也就算了,平白還被拉低了身份。

可是爺爺的話他又不能不聽,平時張天師雖然對他很是恩寵,可是真要是惹怒了爺爺,他自己也沒什麽好果子吃。

帶著不甘離開,走到門口還朝巫仇天狠狠的啐了一口:“什麽東西,野雞永遠都是野雞,飛上枝頭也不是鳳凰。”

巫仇天還沒有動手,軒轅靈兒卻動了,她身輕如燕,一個閃身就到了張道陵眼前,伸出素手啪啪就是兩巴掌:“我夫君,不是任何人都能夠侮辱的。”

張道陵被這一巴掌給打懵了,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心裏一直記掛著的女子竟然會出手打自己。

其實軒轅靈兒心裏也十分糾結,巫仇天的話讓她想了很久,可是他不知道該如何解決那種婆婆荼蘼留下的禁製。

剛才如果她不出手,換成巫仇天出手的話,隻怕張道陵已經被打個半死了。剛才那一刹那,魂魄上的封印好像鬆動了一些,所以她才會在情急之下做出這樣的舉動。

平心而論,以前的軒轅紫衣是絕對不會願意看著巫仇天將張道陵殺死的,她不忍心,畢竟是從小就跟自己一起長大的道陵哥哥,畢竟是一直都喜歡著自己的道陵哥哥。

巫仇天似笑非笑的看著軒轅靈兒,好一會才對已經走回自己身邊的軒轅靈兒道:“剛才的一瞬間,我看到了以前的紫衣。”

張天師臉色難看,巫仇天趕緊道:“天師莫要介意,我媳婦體內被人下了禁製,你也知道,我現在跟泰山大人的關係不是很好,所以暫時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再說了,若是換成巫某人出手,令孫怕是.”

張天師擺擺手:“居士不必再說了,兩個巴掌,此事一筆勾銷,道門不需要破天道歉,以後隻要桓溫不再幹跟道門作對的事情,道門也不會為難他。居士從哪裏來回哪裏去,順便煩請修士告訴血飲,他和梓潼的婚事就此作罷。”

“哦,難道因為巫某此次來道門討要說法,天師就要棒打鴛鴦?”巫仇天眯著丹鳳眼,眼中滿是危險的氣息。

張天師道:“實不相瞞,道門張梓潼和蜀山賈明達早已有婚約,若非梓潼說自己懷了血飲的孩子,老夫也不會同意他們的親事。你入九幽冥域之後,老夫早已查明,梓潼和血飲並無夫妻之實,既然是這樣,老夫就不能食言而肥。”

“蜀山?是地上的蜀山還是天上的蜀山?”巫仇天又問道。

這對於他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別為了朋友要個說法,然後讓兄弟丟了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