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一群莽夫
九天之上，金色的宮殿外麵，無數人影將宮殿圍了個嚴嚴實實。
當頭一人斷臂長衫，手持長劍，眼泛紅光，血煞之氣在他頭頂上不停的翻湧，他的身邊一個赤著上身的漢子腳踏黑色巨劍，兩肩之上還有青灰色的小劍在來回盤旋。
身後，一個漢子身上翻湧著十分濃鬱的血氣，一條條血龍就在他的手臂上盤旋著，漢子身邊一個年輕人手無長物，眼中卻滿是寒光。
是的，這是破天的人。
為首之人餘滄海，身邊的人有趙海、賈明達、血蟒等修羅族戰士，以及破天所有的精銳。
“勝負分出來的時候，便是我們動手的時候，你們準備好了沒。”餘滄海冷冷地道。
所有人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低吼：“時刻準備著。”
劍修傲骨嶙峋，卻也不是這麽多人族修士的對手，一個劍修能夠對付十個一百個破天修士又如何？人族修士百倍於他們，他們根本無從反抗。
如果光是這點的話，可能破天修士圍攻劍宗那些劍修就已經動手了，重要的是宗主呂東華離開的時候說過，勝負分出來之後，若是他敗了，所有蜀山劍修必須奉巫仇天為主。
這是宗主的話，沒有人會不聽。
.小說?這麽多年的掌控，已經上所有新劍宗的劍修對呂東華言聽計從了。
“破天的兄弟，你們還是暫時離開吧！這裏是天界，不是你們能撒野的地方。”一個瘦如竹竿的中年人拄著赤紅色的短劍道。
餘滄海冷聲道：“分出勝負之日，便是你我一決生死之時，老大如果沒事，你們新劍宗自然沒事，老大有事，我們打不過呂東華，但是卻可以拉你們新劍宗的人一起共赴黃泉。”
手拿赤紅色短劍的劍修歎了口氣道：“年輕人，你們這又是何必呢！如果你們有人死在天界，就算巫仇天平安歸來，這件事情也無法結束，如果巫仇天回不來，你們又何必徒勞。我新劍宗也在等待，隻要巫仇天歸來，我們便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餘滄海不為所動：“人生，總有一些能夠讓人執著的事情，至少在我們看來，老大就是值得我們赴死的存在。”
“罷了罷了，你們要等就等吧！他們之間的戰爭結束之後，若是你們還執意要殺入劍宗，到時候血流成河，我也就管不了那麽多了。”收起赤紅色短劍，那修士轉身離開。
三道流光從遠處飛來，隔了老遠呂西華就看到劍宮之外黑壓壓的人群，他怒道：“何方鼠輩，敢來劍宗找死！”
餘滄海回頭甩了一句：“呂西華，在你眼裏我們是鼠輩，在我們眼裏你們新劍宗的人也是一幫鼠輩。”
呂西華掃了一眼才發現，圍在劍宮外麵的竟然是破天的修士。
他冷笑道：“餘滄海，你膽子倒是不小，你老大說過不允許任何人尋仇，沒想到你們連巫仇天的話都不聽了。”
餘滄海沒理會呂西華的冷嘲熱諷，而是麵向軒轅靈兒單膝跪地：“嫂子，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老大，但是不管老大活著還是走了，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嫂子。破天刑堂餘滄海，見過大嫂！”
“破天戰堂趙海、破天殺堂孔丘一、破天血煞堂血飲……見過大嫂！”齊刷刷全部單膝跪地，眼睛盯著地上，等待軒轅靈兒說話。
良久，軒轅靈兒說話了：“仇天不會死，我相信他不會死，你們都起來吧！”
眾人在餘滄海的帶領下站起來，餘滄海驚詫軒轅靈兒還記得巫仇天的同時心裏也在想為何嫂子會這麽篤定老大會回來。
見他站起來之後還站在原地，巫仙雲忍不住道：“你們還圍在這個地方幹什麽，哪裏來的回哪裏去，別丟人現眼，讓你們老大知道了，受苦的可是你們。”
不為所動。
這個女人很多人不認識，就算她站在軒轅紫衣身邊，也無法命令破天任何人做任何事，因為她沒有這個資格。
別說餘滄海不知道巫仙雲的身份，就是他知道巫仙雲的身份，恐怕也不會理會她。
破天門人，隻聽巫仇天號令。
“滄海，帶人走吧！你們老大會回來的，讓我靜一靜。”軒轅紫衣淡淡地道。
她心裏也沒有底，母親口中的父親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她已經忘記了許多，依稀還記得的是自己的父親很厲害，而且很寵愛自己。
可是讓她在腦海裏形成一個父親的模樣，她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她擔心巫仇天的安危，母親說你不用擔心，你父親不會讓他死，死的應該是你父親。
當時平靜的心海起了一絲波瀾，可是這波瀾並不是很強烈。
“聽見沒有，嫂子說想靜一靜，從現在開始，誰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馬上給老子滾回破天去。”餘滄海大聲吼道。
馬上，數十萬人馬變得鴉雀無聲，連呼吸聲都被可以隱掉了。
巫仙雲何時見過如此野蠻的人，完全就是不可理喻，她氣呼呼的拉著一臉苦笑的軒轅靈兒進入劍宮之內，呂西華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外麵包圍的修士，沒有說話，也走進了劍宮。
一進宮殿巫仙雲便大發雷霆：“豈有此理，世間竟然還有這等莽夫。”
呂西華不緊不慢地道：“嫂嫂莫要見怪，巫仇天本就是野路子出身，一身修為雖然不俗，但是他手下的人大多數都是血裏來火裏去的狠辣角色。刀頭舔血的生活環境下，難免做事說話的方式都有些粗俗。”
“母親，這不是他們的錯，這些人都是夫君身邊的人，每一個都是值得信賴的，他們可以為夫君拚命。”軒轅靈兒扶著一臉怒容的巫仙雲坐下，然後給她倒了一杯茶。
過了一會，軒轅靈兒試探性地道：“可能，母親應該將關於父親的事情跟女兒說一說，女兒不知道父親到底在女兒的魂魄上下了什麽禁製，但是女兒真的不想忘記父親。”
巫仙雲第一時間看向呂西華，人世間的磨礪讓她已經失去了以前的眼界和格局，她不得不詢問呂西華的意思。
呂西華歎了口氣道：“紫衣，這事還是叔父跟你說吧！”
他將軒轅紫衣從小到大關於呂東華的記憶全部複述了一遍，讓軒轅紫衣重新有了關於呂東華的記憶。
他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是不是會讓兄長的一番苦心付之東流，他也不知道這樣會不會讓執拗的自稱軒轅靈兒的侄女尋死覓活。他隻是為兄長感到不值，在知道兄長想要一死了之成全巫仇天的那一刻起，他才知道兄長的偉大。
軒轅靈兒沒有流淚，不過聲音卻哽咽了，這一刻，她才知道什麽叫做父愛如山。
她很難想象被人稱作剛愎自用的父親，在叔父描述中是那種喜歡鐵血無情的父親，竟然會為了自己改變主意。
“叔父，窺破天道真的有那麽重要嗎？”軒轅靈兒沉默了很久之後問道。
呂西華唏噓不已：“對於一般的人來說，所謂天道，隻不過是淩駕在他們頭頂上虛無縹緲的東西。對於修士來說，天道也隻是模糊的世界。
但是修士修為達到一定地步之後就會發現，不管是修為還是心境，都受到了天道的影響。那些執著著想要提升修為的人就會想盡辦法窺破天道，但是大多數人選擇的，都是讓自身融合到天道中去。
天道是天製定的規則，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天是不是實際存在的生命體。可是巫仇天和你父親都知道，這個天是存在著的生命體。
對於那個天來說，九州世界也不過是一個小世界而已，就像我們這個世界的小世界一樣。
天可以隨意殺死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妖獸，隻要他們的修為沒有達到和天抗衡的地步，天就能夠所向披靡。
融合四族祖靈是一個艱難的過程，但是隻要融合成功，那就有機會和天一戰。
你父親和巫仇天都是驕傲的人，但是他們都可以為了自己心愛的人放棄一切，所以他們選擇一個人慷慨赴死，巫仇天的選擇和你父親的選擇是一樣的，隻不過你父親不忍心讓你傷心。”
“可是你們還是把真相告訴我了。”軒轅靈兒衣有些落寞的道。
說實話，如果有可能，她寧可自己不知道這一切。
巫仙雲道：“我們隻是不想讓你忘記你應該記住的人。”
青色世界中呂東華的身體已經完全消失，此時站在巫仇天麵前的是一個模糊的影子，這個影子大小和神識中的祖靈差不多，不過這個影子沒有祖靈清晰的五官，也沒有那麽靈動。
不管巫仇天怎麽努力，這個影子都不願意進入他的身體。
此刻，他正在試圖跟這個模糊的虛影溝通：“你過來，我不會傷害你，我隻是需要你和我體內的祖靈融合。”
那虛影往後退了很遠，斷斷續續的意念傳入巫仇天的腦海：“我。我不過。去，過去。會死。我。不想。死，要死你。死！”
看得出來，這神族祖靈的進化程度還不是很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