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拔劍問晁玲

形勢急轉直下,除了趙海早有心理準備,任誰也沒想到巫仇天會突然變臉。

晁任神情焦急:“巫兄,我等真的沒有惡意。”

見巫仇天依然有些不相信,那個叫玲兒的少女快速說道:“你是巫門的弟子,被趕出巫門之後差點在南楚被神帝穀的人殺掉。”

巫仇天眉頭緊皺,聽到玲兒的話之後,他冷冷地道:“這些事情現在在外麵恐怕不止一個人知道,你說這個有何用處。”

晁任上前一步道:“我等若有惡意,早就通知神帝穀和巫門的曆練弟子前來抓捕你了,何必尾隨你到中部來送死。我還知道,神帝穀和知儒堂之所以會到今日水火難容的地步,全是因為閣下的緣故。”

在南楚被神帝穀的人追殺,現在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可是大多數人都將目光定格現在知儒堂和神帝穀的過節上,卻少有人知道巫仇天就是兩大勢力徹底撕破臉皮的引子。

想到這裏,巫仇天總算是有些相信這些人的話了。但是他又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他們明知有危險卻還是選擇進入九幽穀。

信任從來都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晁任兄妹和趙海還有兩個陌生人一起出現在這裏,而且是尾隨他而來,這不得不讓巫仇天多加幾分小心。

“趙海,你過來,我有話問你。”其實他大可以用傳音的方式,但是他卻選擇將趙海叫到一邊,擺明了就是告訴晁任等人,我沒有完全相信你的鬼話。

“怎麽跟他們昏到一塊了?”

“老大,我也想出來曆練,我修煉的功法之所以進境太慢就是因為養尊處優,要提升修為,必須戰鬥。”

“他們是什麽人?”

“我也不知道,剛來的時候他們在打聽一個人,我聽他們描述像你,就加入了他們的隊伍。”

“密切注意他們的動向。”

說完,巫仇天拉著趙海走回原地:“自己跟緊了。”

晁任麵露喜色,然後正色道:“多謝!”

一路上,一番交談之後,巫仇天對幾人進行了粗略的了解,五人之中除了晁任和晁玲兄妹是陰陽宗傳人之外,其他三人都是來自道門分支,隻不過這些分支大多數已經不被正統道門大派蜀山和昆侖所承認。

三人一個叫趙海,一個叫郝連勃勃,還有一個有個極為女性化的名字:鄒小蓮。

郝連勃勃一臉冷漠,隻是在巫仇天說話的時候他微微點了點頭,鄒小連看上去一臉正氣,可是說話的時候跟他的名字一樣,充滿了女氣。

跟他們說好跟著自己會存在的危險之後,巫仇天重新踏上了征程,他不奢望在這九幽穀內能夠得到這幾人的幫助,隻希望他們不會給自己帶來太多麻煩。

同時,他不知道留下這幾人是對是錯,師父說過,修真界的江湖遠比凡塵的江湖凶險一萬倍,在外麵,如果沒有過命的交情,那麽誰都不要相信。

師父不在,師弟不在,巫靈走了,軒轅紫衣走了,獨自行走的巫仇天是孤獨的,所以他留下這些人,也有派遣寂寞的原因在其中。

鄒小蓮走在最後,本來四腳魔蛛是要在後麵斷後的,可是被小三拉到了隊伍的最前端,跟巫仇天在一起。

墨綠色的痕跡在墨綠色的植物上麵顯得很不起眼,所有門派的長輩在這些年輕人出發之前就告誡過他們,不得進入九幽穀核心所在。隻有巫仇天這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巫門棄徒什麽都不知道,不知死活的朝九幽穀深處走去。

跟在他身後的五人小心翼翼,晁任緊緊拉著晁玲的手,趙海則是一臉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環境,晁玲像個好奇寶寶一樣不停的盯著巫仇天的背影看。

少女的直覺告訴她,巫仇天對她的名字很敏感,特別是當大哥叫她靈兒的時候,她都能夠感覺巫仇天的眼睛在明顯的閃爍。

為了弄清楚是怎麽回事,晁玲在巫仇天的耳邊嘰嘰喳喳,甚至比小三還要聒噪。偏偏她是女子身份,巫仇天可以說有口難言。

這女子和巫靈沒有太多相似之處,隻不過玲兒兩個字的發音跟巫靈有些相似罷了。不知道為什麽,每次晁任呼喚晁玲的時候,他總會想到巫靈和軒轅紫衣兩個女子。

“喂,巫仇天,是不是你道侶也叫靈兒啊?她為什麽沒跟你在一起啊?”晁玲一直在問著這兩個問題。

“你們陰陽宗的人不是能掐會算麽?你不是知道我是巫門棄徒麽?為什麽你會不知道我為什麽對這個名字敏感?”三個問題,讓晁玲啞口無言。

她猶豫了好久,才很不好意思地道:“那都是我哥告訴我的,我不知道該怎麽預測未來,也不知道過去發生的事。”

“哦.”一個意味深長的升調,巫仇天對晁任不由高看了些許。

這個看上去賊眉鼠眼的漢子,絕對沒那麽簡單,如果真的是所謂的富貴險中求,恐怕惜命的修真者們寧可選擇躲在山門避禍,也不肯能真正到這種地方來冒險。

而且小三一直在觀察著這些人的表情,這些人在跟著他走向深處的時候,不僅沒有露出害怕的神色,反而還有些高興。

相信歸相信,想跟他們交朋友歸交朋友,不過這不代表巫仇天是傻子,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

他們走在前麵,卻不知道身後正有一隊人馬在飛快的往他們所在的方向行進。

其中一個虯髯大漢有些猶豫地道:“兄弟們,這單買賣我是不得已才接下的,雖然對方給出的報酬豐厚,但是對我來說,你們才是最重要的。所以等會不管遇到什麽情況,如果不能力敵,馬上逃走。”

“大哥,我們有天階二層的實力,在九州大陸不說橫著走,至少也能夠保全性命。九幽穀雖然危險,但是那小子才地階四層修為就敢往核心地段跑,身邊還帶著一堆累贅,我就不信循著他們的蹤跡,我們還能遇到什麽危險。”他後麵一個胖乎乎的白衣人手裏抓著一條妖獸腿,不停的死咬著,滿嘴都是油漬。

“這裏是禁地,可不是我等能夠橫行的中部或者外圍,你們可要想好了。那小子以地階修為攪得修真界風起雲湧,必有過人之處,不可小覷。我們的任務是將他帶回去,而不是跟他成為敵人。不管成不成功,我欠雇主的人情都算還了,你們是我兄弟,我不想你們任何人有事。“虯髯漢子微微皺眉,輕聲喝道。

那胖子縮了縮腦袋,其他人都點了點頭,於是在虯髯大漢的帶領下,這些人快速的沿著地上的軌跡朝巫仇天追蹤而來。

夜晚來得非常快,為了照顧隊伍中幾個地階初期的弱者,巫仇天選擇休息,從儲物戒指裏拿出幾隻味道鮮美的野兔,那是在外圍的時候捉到的。經過火焰的烘烤,很快這些兔子就能吃了。

幾人像餓瘋了一般爭搶著充足的兔肉,修行之人一旦到達人階六層便可以不進食,但人畢竟是人,總會有抵擋不了美食**的時候。

心事重重的晁玲不停的跟大哥使眼色,可是晁任卻像什麽都沒看到一般,對她置之不理。

這細微動作自然被巫仇天發現了,他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兩人的反常舉動。

終於,在巫仇天灼人的目光中,晁任拉起晁玲往外麵走去。

走到一個他認為巫仇天聽不到的地方,晁任對晁玲怒道:“你到底要做什麽,如果功虧一簣,難道要我們成為沒人要的孤魂野鬼?”

“可是,可是他救過我的命!”晁玲很不服氣地道。

“那又如何,是他重要還是山門三百多人的性命重要。好不容找到他的蹤跡,如果這次還是功虧一簣,你讓師父怎麽辦!”晁任忍不住怒吼。

晁玲雙目含淚:“難道師父說過要我們用別人的性命換他們苟活麽?以師父的剛烈性子,絕對不會允許我們這麽做的。要不是你瞞著師父要賺什麽狗屁靈石,我們怎麽會被要挾。”

晁任歎了口氣道:“就算這樣又怎樣,門派內三百多人,難道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殺戮?我們是孤兒,如果不是師父救了我們,我們不知道死在什麽犄角旮旯裏了。就算是恩將仇報,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晁玲還是不想,張了張嘴,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她想起了山門內已經瘦得隻剩下皮包骨的師父,想起師父從小對他們的好。又想到那些人凶神惡煞的模樣,想到他們惡狠狠威脅兄長的話語,隻得保持沉默。

“哥知道你心善,大不了他要是死了,寒食和中元的時候,去祭拜一番。”晁任無可奈何。

晁玲苦笑道:“隻怕到時候,他連全屍都不會有,我們根本無處拜祭。就算是拜祭,他恐怕也不想讓我們兩個害他的人去拜祭。”

晁任寵愛的摸了摸晁玲的腦袋:“別想太多,他不簡單!”

“你說的不錯,他不會讓你們去拜祭。”一個聲音從身後飄來。

《巫者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