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入學考（二）
以前，紀然也沒事練習四季劍法。
在遊戲中，多演練劍法，也可以增加劍法的熟練度，更可以增加玩家對劍法的掌控能力。那武俠遊戲《劍俠無雙》，戰鬥起來有些類似格鬥遊戲，需要自己掌握時機進行攻擊防禦，同樣需要自己選擇合適的招式來應對眼前的狀況。劍法越熟悉，應用起來也就自然更加得心應手。
而那時演練四季劍法，隻是自己按照套路施展而已。對各個劍招的確有所熟悉，但也隻是熟悉。真正深層次的領悟，紀然從來沒有過。反正遊戲當中，把劍術等級練高了，知道什麽時候用什麽招式就行了吧？
但很明顯，現實世界，和遊戲裏是不一樣的。
揮舞著長劍，四季劍法完全展開，二十四式劍招如同流水一般連綿不斷的施展開來，紀然突然覺得，這套劍法，真的沒那麽簡單。
二十四個節氣，絕大部分的華夏子孫都很清楚。就算不清楚具體的時間，但名字還是沒問題的。
春雨驚春清穀天，夏滿芒夏暑相連。秋處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
這四句節氣歌，代表了華夏農曆中的二十四個節氣。而這二十四個節氣，最終形成的，就是春夏秋冬，四季輪回。
聽起來簡單樸素，其中蘊含的道理，卻是無窮深遠。
紀然自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就悟透了這四季劍法真正的神髓，隻是，他在用劍法格擋那些砰砰兔的時候，越來越覺得，自己要和這劍法融為一體了。
春的清新，夏的熱烈，秋的厚重，冬的凜冽……這種最淺層次的感覺，漸漸的讓他融入到了劍法當中。四季劍法，並不隻是個名頭而已。每一式劍招，都蘊含著四季變化之妙。
漸漸的，紀然沉浸在了這種感覺中。他的腦海中一片空明，眼中隻有那些蹦蹦跳跳的砰砰兔。手中的長劍無意識的揮舞，使用的仍然是那二十四式劍招，但卻不再按照最開始的順序依次施展，而是按照情況的不同，自行打亂組合。於是，他的身影更加迷幻，身旁的劍光防禦更加堅固，讓那些砰砰兔完全沒有靠近他的一點機會。
四季劍法，未必要按照既定的順序來施展。適合當時的，就是最好的。這道理他在遊戲裏就明白，但直到現在，他才真正領悟。
這麽頻繁而密集的攻擊，如果是在遊戲裏，他肯定隻會按照節氣的順序施展。這樣一樣可以形成嚴密的劍壁，達到滴水不漏的效果。但自由組合，卻讓這個過程大大簡化——本來需要施展三式劍招的地方，現在甚至一式就可以解決！
劍招的數量減少了，施展起來自然是輕鬆了許多。真氣的消耗也大為減少，讓他即使是觀察一下四周，也遊刃有餘。不必緊張的將所有劍招全部施展開來，隻是根據目前的情況來選擇最合適的，這才是真正的劍法！
他這邊劍招施展得越來越輕鬆，監控室的那兩個考官卻是有些糊塗了。
“我說，戴維，你有沒有覺得，那小子的劍術進步了……”激動考官現在也不那麽激動了，逐漸的從紀然的劍術裏看出點東西來。
“沒錯，他的劍術的確是進步了。已經似乎已經初步的將繁複的劍術以更加簡單的方式施展出來，某種意義上，他跨越了一大步。”被稱為戴維的理智考官，也在看著紀然深思。
“這小子的天賦……有些可怕啊……一場戰鬥中就能有這麽大的進步！這樣一來，他能修行黃金階劍術，也是理所當然了。”激動教官嘖嘖稱讚。
“嗯，黃金階的劍術，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修行的，天賦意誌缺一不可，還要看心性與劍術的契合程度。這少年，一開始還有些生澀，不過現在已經和這劍術漸漸融合……他和這劍術的契合程度，真的是相當不一般啊！”戴維臉上浮現出了羨慕的神色。
之前的激動教官也點點頭：“沒錯，黃金階的劍術可不是說學就能學會的，找不到合適的黃金階劍術卻強行學習，平白花費力氣不說，弄不好還會讓實力下降。這個小子能把黃金階的劍術掌握到如此地步，如果是偶然的話就太可怕了。恐怕，他的背後也有著相當強大的力量……”
考官們這麽推測也是理所當然的。青銅階和白銀階的劍術都好說，隻要下苦功，天賦不是太差，總能練出些名堂來。但黃金階的劍術就沒那麽簡單了——就算你手中有一大堆的黃金階劍術，不適合你練的話，你也隻能幹瞪眼！
這個世界有許多這種例子，很多有天賦的劍士，在等級上升到黃金階之後，苦於沒有合適的黃金階劍術，最後不得不走上了自創劍術的道路……而這些自創劍術，又隻有很少能被別人修煉——畢竟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創造的，讓別人理解，著實難了點。
能從低級的時候就修煉黃金階劍術，一需要天賦過人，二需要和劍術無比契合。這種情況，一般出現在大家族，從小就進行培養，讓其性格和黃金階的劍法最大程度上靠攏。即便如此，也很少有人可以將黃金階的劍術修煉至大成的地步，除非是自己升到黃金階加入自己的理解。
那種窮小子得奇遇獲得黃金階劍術的情況也不是沒有，但想要修煉出名堂，可就太難了。你野外撿了本秘籍，拿起來翻開看看正是給自己量身定做的，這種可能性有多大？
不是主角，就別妄想了……而且就算是主角，也是幾年前的主角才行……
但紀然的情況，完全不同。
這四季劍法，所需求的並不僅僅是心性，還有文化。沒有在那個東方的國度生活過，不理解這二十四個節氣的真正意義，不明白那個國度對四季輪回的特殊感悟，你怎麽能把這四季劍法修煉有成？
紀然現在，就正處在頓悟的境界中。雖然感悟還非常粗淺，但畢竟，他已經略微的看到了這劍法中的一絲韻味了。
和遊戲中按部就班的使用不同，他現在已經將劍法漸漸的融入到自己的心性之中。假以時日，感悟加深，這劍法的威力，還會成倍的增長。
隻可惜，十分鍾時間，太短了。
十分鍾一到，所有的砰砰兔全部消失。而紀然還處在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中，突然沒有了對手，竟然感覺有些悵然若失。
十分鍾之內，除了一開始有些狼狽之外，後麵他幾乎沒有感覺到一點難度。這種狀況可遇而不可求，就算再來一次，他恐怕都沒辦法完成的這麽完美。不過，就算如此，這也讓他的劍法大大的進了一步。
心裏一動，紀然查看了一下技能麵板。四季劍法，升到了四級！
從二級直接跳到四級！這說明，他的劍法已經達到了白銀階的層次！
二級劍法的時候，他的實力已經超越了普通青銅劍士，甚至連低級的白銀劍士都可以一鬥。現在劍法達到了四級，恐怕光憑劍法，他已經可以超越大多數四五級的白銀劍士了！
當然，實力並不僅僅隻看劍法，鬥氣的總量，戰鬥的經驗等等也占據了相當大的成分。不過無論如何，他現在的實力，又向前邁了大大的一步。
第二試結束了，整個空間又恢複了寧靜。稍微休息了一下，恢複了一下真氣，第三試，又開始了。
“第三試，劍術靈活性。請命中紅色目標，不要觸及其他顏色目標，並保持自己不被擊中。時間十分鍾。”
機械音再次響起，然後，四周的雲霧牆壁，又開始發生了變化。
四麵的空中，出現了一個又一個漂浮的，大概隻有老鼠大小的氣球一樣的東西。這些氣球並沒有朝著紀然進攻，而是自顧自的四處漂浮。隻是漂浮的速度，至少也相當於飛鳥飛行的速度。
這些氣球大部分都是藍色的，隻有寥寥幾隻是紅色的。紅色的比起藍色的還稍微小了一點，看上去行動非常猥瑣，一個勁的朝著藍色的氣球後麵躲，仿佛見不得人一般。
這次考核，難度比前兩次要大了不少。除了要攻擊指定目標之外，還要保證自己不被攻擊到。考驗劍術的靈活性，倒是非常合適。
紀然看著這些漫天漂浮的氣球，腦袋裏突然冒出了一個腦洞大開的想法。
“這玩意要是色盲患者來參加考試，還不得被逼瘋？”
搖搖腦袋，紀然把這不靠譜的想法排除到腦海之外。想必這個世界肯定有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吧……自己就不用替天藍之風杞人憂天了。
開始吧！提起長劍，紀然信心十足的對著那些氣球迎了上去。借助剛剛對四季劍法的感悟，一絲靈感還未從腦海之中退去，再接再厲！
攻擊紅色氣球其實沒什麽太大難度，無非是穩準狠罷了。但在不能攻擊藍色氣球的同時，還要躲開藍色氣球的攻擊，需要的就是靈活的移動了。
藏劍山莊有門派心法心劍意劍，門派劍法四季劍法，門派輕功咫尺天涯，自然也就有門派步法——閑庭信步。
不管風吹雨打，勝似閑庭信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