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角度的問題，鬱非晚還背著光，他的眼神很深邃，給人很深情的錯覺。
但細看，還是冷冰冰的味道。
“……”
桑榆的臉莫名有點發燙。
還有點抓狂！
她本來就不自在，還被鬱非晚盯著看，太要命了。
而且他不說話，就不覺得尷尬麽，旁邊還杵著一個導購呢！
桑榆有點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她看著鏡子衝鬱非晚眨巴了一下眼睛，打算稍微緩解一下尷尬：“怎麽樣，還可以吧？”
鬱非晚目光沉沉的，但沒有作評價，“還有喜歡的，都拿上。”
桑榆鬆了一口氣：“不用了。”
鬱非晚沒理會她的話，衝導購道：“按照她的尺碼，選十套衣服，我會讓人來取。”
這是一筆大單子，導購就靠這拿提成，看桑榆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金子一樣閃閃發光，幹勁兒瞬間就來了，飛快地選好了十套，都是最新的款式。
鬱非晚走到收銀台，掏出一張黑卡，加上穿在桑榆身上的裙子一共十一套衣服，花了四十幾萬。
桑榆這輩子都沒擁有過這麽多錢。
但鬱非晚就跟買大白菜似的，付錢眼睛都不帶眨的。
桑榆哽了一下。
她得快快適應鬱非晚的生活——跟她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
適應越快越好，這樣才能扮演好鬱太太。
雖然不知道鬱太太應該是怎麽樣的，但起碼不能讓鬱非晚感覺自己給他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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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事辦妥，終於該去領結婚證。
馬上六點快到下班點，網約車司機提前開始轉悠，準備掙下班人的錢。
所以道路有點堵，鬱非晚的司機開得有些慢。
桑榆扭頭朝外看，路上的行人看到勞斯萊斯，腦袋紛紛扭過來，眼裏帶著好奇和羨慕，可能在想什麽人坐在這輛車裏。
以前桑榆就是那些路人。
現在坐車裏了。
嘖。
桑榆收回目光，看著自己的鞋。
剛在店裏，鬱非晚在維護她，桑榆到沒覺得鬱非晚是為了她，畢竟“鬱太太”丟臉，他也丟臉，應該是為了他自己。
但這就是維護。
桑榆想到了她所謂的親人。
讀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有一次她媽心情好，給她買了一件衣服，她被大孩子推倒在地，衣服隻是沾了一點點灰，就這麽點事，不知怎麽就戳了老媽的火星子。
就在大街上，不由分說狠狠地抽她一耳光。
一路將她罵回家，但是還沒有解氣，到家後繼續罵。
結果碰上打麻將輸了錢的外婆，不問緣由加入了老媽，因為罵得不太爽，拿起衣架往她身上抽。
新衣服抽出了很多劃痕，因為髒了就抽她一耳光的老媽好似就跟眼瞎了一樣，在她邊哭邊喊“別打了”“下次不敢了”“我錯了”的噪音下，不知道跟誰煲電話粥，臉上掛著對她從未有過的笑。
其實桑榆當時也不知道錯哪兒了。
隻是委屈。
之後她幾天沒說過話，每天都很擔心衣服會不會再被弄髒。
現在想想，她挨的那頓打罵，其實不是衣服髒不髒的問題。
所以一對比，鬱非晚的行為簡直就是小天使，當然他本人形象仍舊是大魔王無疑。
桑榆從小的經曆告訴她，別人對你好，不是天經地義，而且很難得的，是要報答回去的，她就是想要更多倍的去報答的人，現在就很想跟鬱非晚說聲謝謝。
但又有點害怕開口，怕他覺得是廢話。
桑榆歎了一口氣，都說拿人手短，吃人手軟，要是鬱非晚不給她那麽多錢，她也沒必要這麽小心翼翼的。
但謝謝是善意的話，總不會那麽惹人討嫌。
而且買衣服所花的錢，也要說清楚一點。
“鬱總，剛剛的事，謝謝你。你給我買衣服的錢，我會記下來，到時候從一千萬裏麵扣出來。”
鬱非晚偏頭，看了過來，擰著眉頭。
嗯？
他這表情是生氣了麽？
桑榆心一緊：“鬱……”
“你是沒看懂婚前協議麽？”鬱非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