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瘋子
“走——”九師伯還是下了決心,雖然這有違他的做人宗旨,但是為了我卻還是做了這種選擇,一個小孩都讓他有些吃力的感覺,看來真是大意了,幸好昨夜出了那麽一場事,不然的話還真是個麻煩事呢,勝敗放開一邊,關鍵是我不能出事,不能那我去冒險,九師伯雖然沒有談情說愛過,但是也知道一旦穆青有事,我是絕對會拚了命的。
我都沒有想到頑固的九師伯會做出這種選擇,心中一愣的同時,卻已經知道了師伯實在為我著想,心中一暖,卻朝穆剛看了一眼,此時也不由得相信穆剛所說的一切,看來他們父子也是被別人逼迫的,不得已才來抓穆青的,當然也是想做最後一搏,但是他們不能離開那個地方,所以才會將那個毛筆交給我,隻是想到那個毛筆我又很無語,總是感覺很上當,搖了搖頭才將雜七雜八的想法趕了出去,略作沉吟,從空呆立掏出一把錢,也不知道有多少,全都塞給了穆剛:“我們走了,你自己千萬不要亂跑,把這些錢裝好,一會我去給你交房錢,記住了財不可露白,出去花錢盡量的用零錢,願意吃點什麽就吃點什麽,別舍不得花錢。”
看著那一把錢,估計這怕不要一兩千,這對於穆剛來說還是第一次有這麽多錢,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不過我沒有多做猶豫,隻是將錢塞在他的手裏,然後就跟著師伯他們走了,隻留下穆剛一個人在這裏,當然我還不忘了給他交房錢,希望老天爺保佑他不會出事吧,但是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穆剛還真就出了事,隻是我不在身邊,也是後來聽說的,幸好他並沒有受傷,但是還是讓我很後悔,就不該將他一孩子丟在旅館裏。
就在我們走了的第二天,穆剛先去探望了父親,並且通告了我們已經走了的事情,不過穆剛隻是一句話就給唐塞過去了,隻是說睡醒了一覺我們就不見了,然後擠了幾滴眼淚,果然沒有人在埋怨他沒睡會渴求一個孩子呢,當然穆剛並沒有說我留給他了許多錢,隻是說給了他二百塊錢,還交了房錢,最少不用擔心他的吃住問題。
不過誰也沒有想到就在穆剛回去的路上,卻管了一件閑事,結果讓他自己差點把命送了但是具體的經過我一直不知道,而穆剛顯然也不願意多提起來,那是另一個故事了,這裏也就不再多說。
我們離開了石家莊,按照穆剛所說,我並沒有全部給師伯說個清楚,但是卻沒有選擇繼續朝南走,而是去了北邊,坐上了去沈陽的列車,但是我也沒有想到,這一趟沈陽之行,竟然也給我們招惹了很多事,甚至我們出乎預料的事情,甚至是差點送了小命,還連累了兩位師伯受了重傷,不過在列車上卻是一路平安。
在沈陽下了車,這裏的氣溫已經有些低了,晚上甚至已經開始結霜,而我們到了的時候卻剛好是晚上,隻是師伯他們有道法護身,雖然是依稀單薄的道袍卻並不會感到寒冷,而穆青木火旺盛也不會感到寒冷,隻是苦了我,下了車就買了一件棉衣裹上,看見車站旁邊有賣羊湯的,熱乎乎的羊湯冒著熱氣,我咽了口吐沫,隻是鼓動兩位師伯:“兩位師伯,你看天這麽冷了,這大晚上的,又坐了這麽長時間的車,要不咱們去喝完羊湯熱乎熱乎,也好解解乏怎麽樣。”
兩位師伯自然沒有意見,隻是點了點頭,便隨著我走了過去其實我也問過師伯他們,為什麽全真教不禁酒肉,但是師伯告訴我說,所謂物競天擇強食弱肉本就是天道張然,所謂修道就是講究的道法自然,既然是達到自然,又何必可以去追求禁食禁欲,所以全真教即不講究吃喝,也不要求禁止婚配,一切順其自然,當然不禁欲不代表可以做壞事,不禁食不代表會隨便吃,其實大部分時間兩位師伯他們還是以青菜為主,隻有師傅才會整天大魚大肉的就著酒來吃。
當寒冷的夜晚,喝一碗熱騰騰的羊湯,放上辣椒油,美美的喝一口滿頭是汗,那滋味簡直是太舒坦了,就算是兩位師伯也不介意喝一大碗熱湯,讓我說這比去大飯店吃更舒服,幾乎是三下五除二我就喝了一大碗,就連穆青也是放開了喝。
本來這一切都很平靜的,但是沒有想到就在我準備算賬離開的時候,卻忽然有一個穿著皮襖的漢子猛地扯住了我十九師伯的胳膊,等我們望過去,那漢子竟然話也沒說,一腦袋栽倒在師伯身邊。
摸了摸鼻息,還好,還有氣,隻是暈了過去而已,九師伯在那人身上拍打了幾下,那漢子也就醒了,而我端過來一碗羊湯,還平和的笑道:“大哥,喝完羊湯暖暖身子,有事緩一緩再說。”
我是好意,這麽冷的天這人暈倒了肯定有原因,但是漢子卻沒有理會我的好意,反而猛地一揮手將我的胳膊撥拉到一邊,弄得羊湯撒了我一身,要不是穿著厚衣服,還不燙壞了我才怪,我當時就有些氣惱,可惜沒等我說話,那漢子隻是扯著十九師伯的胳膊聲音嘶啞的道:“道長,救命呀——”
漢子說話的時候,的確是想喊出來的,但是聲音嘶啞,卻是說的並不清晰,而且甚至還在微微的抖動,一張臉擰成了一團,聲音死丫的要命,以至於我都沒有一下子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麽,不過師伯聽得明白,趕忙扶著漢子坐在凳子上,隻是沉聲道:“別著急,有話慢慢說,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詭異的事。”
漢子使勁的點頭,抓著師伯的手還是不停的顫抖著,我甚至聽得見牙齒打顫的聲音,借著燈光我看見漢子一臉的青灰,隱約的有一股黑氣衝上華蓋,這就是所謂的烏雲蓋頂吧,難怪師伯會問是不是遇到了詭異的事。
九師伯伸手輕輕地拍打著漢子的後背,應該是在用靈力為漢子調治身體,果然被九師伯這一拍打,漢字的臉色微微現出一絲紅暈,情緒也好像穩定一些,隻是用力的點著頭,嘶聲道:“道長,我的同伴——他們都死了,山裏有怪物殺死了他們——”
“那你該去報警——”忽然間小店的老板插了句話,見我們都望過去,老板不在意的笑了笑:“你們都別理他,他在這已經好些天了,就是個瘋子,說的這些瘋話都沒人信,你們不用理他的。”
瘋子?我看看這漢子,一身髒兮兮的,泥土還混雜著血跡,說話的時候眼睛朝外凸著,此時一張臉猙獰的嚇人,聽見老板說他是瘋子,顯得很著急,臉上抽出的就更厲害,哈喇子都流出來了,說是瘋子到是很讓人相信,而且聽老板的口氣,這人在這裏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這瘋話也不是說了一次兩次了。
那瘋子瞪了老板一眼,看上去就更激動了,猛地抓著十九師伯的手用力的搖晃著:“我不是瘋子,我不是瘋子,他們真的死了,被怪物給生生撕裂了,全部都是血,都是內髒,那些東西吃人,好可怕——”
越說越激動,甚至嘴裏都開始吐白沫,眼睛上翻,黑眼珠慢慢地不見了,隻剩下眼白,人哆嗦成一個,劃到這裏便隻剩下含糊不清的聲音,然後慢慢地軟倒在地上,讓我們有些緊張,卻又聽見那老板歎了口氣:“就這樣,瘋病又犯了,我都見了好幾次了,沒關係,我喂他一碗熱湯過一會就好了。”
說完,舀了一碗熱湯,過來捏開瘋子的嘴,然後灌了下去,這一碗熱湯顯然很管用,瘋子身體和緩了一些,不在縮成一個團,這時候老板嘿了一聲:“小哥,給搭把手,把他抬到那邊去。”
我應了一聲,幫著老板將瘋子抬到外麵的一個小窩棚裏,看樣子老板很熟悉,應該這不是第一次了,而且窩棚就在他的小店後牆那裏,顯然還是老板給他搭的,這老板還是個好人的,見我望著他,老板苦笑了一聲:“被說了,這瘋子在這裏差不多都大半個月了,一開始還有人理睬,後來就沒有人管了,整天說瘋話,說不定去那個店裏扯著客人就瞎說一通,周圍的老板們都厭煩他了,每次都往外轟,這瘋子就睡在大馬路上,沒吃沒喝的,我看著就可憐,要是不管他,早晚不是凍死就是餓死,我就給他打了個窩棚,好歹凍不死他,餓了就給他兩饅頭,有時候給他碗熱湯,我也就能管這麽多了,哎,沒辦法呀——”
不過話音才落下,一旁九師伯卻忽然沉聲道:“他不是瘋子,不過是受到了驚嚇,丟了一魂一魄,自然也就神誌不清,看起來像個瘋子,而且他的話也許根本就不是瘋話,多半是真有其事。”
“什麽?”我和老板不由得同時驚呼了一聲,特別是老板,一直以為就是個瘋子,從來沒有仔細聽過這漢子的話,當然這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九師伯剛才的話,丟了一魂一魄,這分明就是封建迷信,當然老板並不是不相信,但是也是將信將疑的打量著九師伯,就差將九師伯也當做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