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財政會議
“聽說沒,政府要開工建廠了?還要招大量的工人,哎,你說咱這樣的能進工廠嗎?聽說這裏的工人待遇老高了”
“外麵早傳得沸沸揚揚了,而且,今天報紙上再也不見一些政治之類的東西了,全是經濟建設的討論,哎,你說怪不怪?”
“唉,咱們老百姓還是不要相信他們的好,說的好聽,哼,不知這些家夥打什麽壞主意,我們上的當還少嗎?”
“就是,就是,我們小老百姓隻要平平安安就好,政府老這麽折騰來折騰去,到最後還是我們老百姓倒黴,唉!”
“給位,啊,各位,這次可是真的,聽說蔣院長親自發表談話,還有什麽他的李助理已經做出保證,政府打算建幾個大工廠,還要修路,到處都是招工點,大夥還是去看看吧,說不定能掙幾個錢貼補家用。”
“對對,老王頭說得不錯,大夥瞧瞧去”
隨著今早政府新一輪宣傳攻勢的開展,整個台灣島都沸騰起來,經濟與發展第一次成為熱門話題,以前台灣人議論最多就是特務啊、共黨啊、間諜啊等等政治之類,而現在經濟發展被整個台灣人議論紛紛,似乎所有人都是經濟專家。
行政院財政部內部會議,行政院院長嚴家淦坐在上首,兩邊分別是行政院副院長蔣經國和財政部部長李國鼎,其餘都是財政部各司的負責人,包括內部單位會計處、統計處,還有所屬機關國庫署、賦稅署、國有財產局、關稅總局。
林峰作為蔣經國的特別助理和經濟顧問也參加了本次會議,這次會議主要內容就是討論林峰提出的即將實施的“台灣十大建設”。
嚴家淦首先開口說:“蔣副院長提了一個經濟發展計劃,大家也都仔細看了,現在都談談自己的看法吧”嚴家淦就是蔣某人安在行政院裏幫助蔣經國的主力幹將,在行政院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隻要蔣副院長想要做的事,嚴院長一定大力支持。
來之前林峰特地了解了一下他,知道他是蔣某人的心腹。嚴家淦於1972年再度當選“副總統”,“行政院長”則由蔣經國接替。1975年4月,繼蔣某人之後出任“總統”,旋即領銜推舉蔣經國出任國民黨中央委員會主席暨中常會主席,拱手將最高權力轉移至蔣經國手中,時稱“蔣嚴體製”時期。
“院長這個計劃嗯,怎麽說呢,就是這個十大建設是不是有點太瘋狂了,我們是不是一下把攤子鋪得太大,我想恐怕我們的財政負擔不起啊,”賦稅署署長見大夥默不作聲,他趕緊把自己的困難提出來,先把自己的責任撇幹淨再說。
有人帶頭發言,氣氛就活躍了許多,一時間會議室內議論紛紛,不過大部分人都不讚同實施這個計劃,或者讚同部分實施,反正都不讚同全部實施這個計劃。
這個時候蔣經國咳嗽一聲,掃視大家一眼,說:“李助理你給大家說一下吧”。
林峰站起來,先四周看了一下說:“大家無非擔心我們的財政不足以實施這個計劃,說實話最近幾年我們加工出口型經濟發展很快,但是我們也要有憂患意識,加工經濟畢竟要依靠外人,如果我們還不加快經濟轉型的話,一旦遭遇經濟危機那對於我們而言將是一場災難。這個計劃如果能夠被順利執行,那麽我們將形成自己拳頭產業和支柱經濟,從此我們將立於不敗之地,可以抵禦外界經濟危機對我們的衝擊。當然了,我也知道要想實現這個計劃很困難,但是一旦我們能夠成功那麽各位都將是曆史的功臣。”
大夥都被林峰這一慷慨激昂得演說刺激的熱血沸騰,不少人都覺得砸鍋賣鐵完成這個計劃也值了。
不過呢好事多磨,有人叫好就有人潑冷水,林峰剛剛把大夥的士氣提上來。財政部長李國鼎慢條斯理地發表自己的反對意見:“院長,這個計劃看起來很好,前景也好,但是在我看來它就好像海市蜃樓一樣,有些華而不實,有些好大喜功。”
林峰聽了這些話沒有意外,原本曆史上幾乎所有人都不看好蔣經國提出的這個計劃,對於大家的顧慮林峰心知肚明。
對於李國鼎林峰有過了解,知道他不是惡意攻擊,此人還是有幾分真才實學的。也許是他真不看好次次計劃,畢竟曆史上李國鼎就認為十大建設好大喜功、成功僅僅是歪打正著。
不過此人對台灣經濟做出了很多貢獻,從早期草擬“獎勵投資條例”、推動加工出口區,到後來協助策劃科技發展方案、創設科學園區、促進國際合作等,推動台灣從農業社會轉為資本化社會,帶領台灣邁向現代化,帶動科技發展,李國鼎是“台灣經濟發展奇跡”、科技產業發展的重要推手,有台灣“科技教父”之稱。
李國鼎認為,自由經濟有三個特征:財產私有、企業公有、維護市場價格機能。李國鼎主張“計劃式的自由經濟”,經濟成長、安定、正義、自由之間常常存在衝突,需要依據不同的經濟發展階段和情勢,平衡求富與平均。對於財政工作,李國鼎主張“成長與穩定平衡發展,正義與自由平衡發展”。
中國傳統有五倫:“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孟子?滕文公上》),是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關係的經典規範。李國鼎在儒家五倫的基礎上,於民國七十年因應現代社會提出第六倫:群己關係。以六倫為現代社會人倫關係之準則,李國鼎先生提倡的第六倫,就是人與陌生人的關係,人與自然的關係,人與團體的關係,在現代社會裏需要建立的關係。如果說“五倫”是小愛,“第六倫”則是大愛(高希均語)
可以說李國鼎是一個相當有才能的人,而且做事有自己的原則,他經常對事不對人,曆史上雖然十大建設是蔣經國一手促成地,身為財政部長的李國鼎竟然事先毫無所知,可事後他依然積極向各處籌措財源,包括向阿拉伯國家籌款。
所以說對於李國鼎的反對,林峰早有心裏準備,深深看了一眼李國鼎說:“我們現在已經落後別人太多,如果我們還是循規蹈矩的發展我們將永遠不可能超越別人,大家看看我們的鄰國日本,經過戰後十多年的發展他們的經濟已逐漸趕上英國、法國、德國等老牌資本強國,而我們呢,到現在還沒有完整的重工業基礎,僅僅建立了輕工業基礎,許多人還在依靠台灣脆弱的農業來生活,大多數人還生活在貧困線以下,我知道這個計劃實施起來很困難,但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不經過努力就獲得成功的事,不經曆風雨怎見得彩虹,我們應該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氣,迎接挑戰,抓住世界經濟有利形勢,促進我們自己的經濟發展,我希望大家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積極籌措財源,隻要我們萬眾一心,就一定能夠獲得最後的成功。”
“李助理說的不錯,隻要我們充滿信心,堅定不移,就一定能獲得最後的成功,我希望大家能擯棄前嫌,精誠團結,如果有人陰奉陽違,一定會嚴懲不貸。”蔣經國最後總結發言。
大家看到蔣經國如此全力支持林峰,也就不再發表不同意見了。於是紛紛開始就這份計劃提出有建設性的意見,大家暢所欲言,倒也提出了不少中肯的意見,比如有人提出可以發行國債,以解決資金不足的問題;還有人提出向美國人貸款等等。
林峰把這些意見都歸納總結,等大家說得差不多了,他才開口道:“我大致算了一下,如果要施行這個計劃大概需要2000億新台幣,約合50億美元,我們去年一年的財政收入大概四百五十億新台幣,財政支出預算為四百億新台幣,餘額不到50億新台幣。即使我們這個計劃分五年實施,每年也要至少投入四百億新台幣,差不多是我們一年的財政收入,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今後我們將大規模消減國防開支,這樣除去必日常要開支我們每年大約能投入300億新台幣,當然這個隨著我們投入增加,往後我們每年的財政收入也會增加,這剩下的一百億差額,可以靠發行國債解決一部分,最後實在不行就向美國或者別的國家貸款。這樣以來我們就能保證第一年計劃順利實施。”
大家聽了林峰的話後,不禁點點頭,按照這個思路該方案確實有可行性,想到這大家都激動起來,因為大家都清楚一旦這個計劃實施成功,他們作為計劃*作人將被載入史冊。作為一名中國人,沒有誰能夠抵擋青史留名的**。如曆史上的權臣桓溫曾發出這樣的感歎:“大丈夫既不能流芳百世,亦不複遺臭萬年!”財政部同僚已經基本上通過了這個經濟計劃,而不是曆史上靠蔣經國獨斷專權來推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