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藥老……剛才那是什麽。”程誠忐忑問道。
夜如明歎息一聲，說道：“心劫。”
就在程誠想要問道什麽時候，一道人影隨著一陣狂風，出現在了夜如明屋內。
這人臉色焦急，氣喘籲籲，正是袁鍾。
近幾年，夜如明偷偷找上袁鍾，讓其幫忙製作壓製心魔的丹藥。因為夜如明在十年前發現，他已經不能靠自己的力量安穩渡過心劫了，無奈之下他隻有尋找袁鍾幫忙。
看著恢複了的夜如明，袁鍾沉聲問道：“壓製下來了？”
夜如明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如果不是這小娃娃，我恐怕支撐不到你來了。”
袁鍾聞言衝程誠笑了笑，轉頭對夜如明開口道：“剛得到你消息，我丟下手中事便向這邊趕來。但是此地距離西境太過於遙遠，我一路狂奔下，也用了幾日時間。”
一旁的程誠聽到此話，身體一顫抖，他並未去過西境但也知曉西境距離此地有著數十萬公裏！但此人竟然幾日便從西境來到了此地，這讓程誠覺得匪夷所思。
聞言，夜如明虛弱一笑，反安慰道袁鍾，“無礙，這不是沒事了麽。”
“要不你隨我回府吧，你一旦壓製不住心魔，我還可以第一時間出手相助。”袁鍾不止一次地讓夜如明隨他回到其西境府邸居住，這樣他也好照顧其。
夜如明神情一暗，搖了搖頭，輕聲道：“不了，等下被他人知曉人族叛徒在你府邸，對你不好。”
聽到此話，袁鍾勃然大怒道：“都百多年過去了，當年之事你何必一直耿耿於懷？！姬前輩早就命人將你所為澄清，現在已經沒人再說你是人族叛徒。”
“別人不提，心裏就不會想嗎？”夜如明盯著袁鍾，沉聲一問讓袁鍾語塞，沉默片刻後袁鍾開口，“你為人族做了那麽多，但凡有點良知的人都知曉當年之事過於複雜，並不全是你之過。”
“嗬，那當年這些有良知的人在哪裏呢？”夜如明輕笑一聲問道，眼中盡是失望。看著夜如明現在得神情，袁鍾一陣心痛。
是的，當年雖然有少數人為夜如明發聲過，但大多數的人都是盲目跟從，將自己良知完全拋棄……
夜如明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或許是受心魔影響，竟然如此在乎別人看法。
“不提這個了，你心劫還能堅持幾次？”袁鍾擺了擺手問道。
夜如明滿臉凝重，輕聲道：“就下一次了……渡不過便是身死。”
“你……”袁鍾聽到其言，差點沒站穩。
夜如明笑了笑，滿不在乎地說道：“活了兩百年了，夠了，沒事。”
袁鍾眼中閃過悲涼之色，幾番欲言又止，最終下定某種決心般說道：“陳師兄與寧師兄，死了……”
這短短幾個字，在夜如明腦中不斷回響，最後其“噗”地一聲噴出一片鮮血，狠聲說道：“誰殺的？”
“任，任言生。”袁鍾支支吾吾地說出一個讓夜如明暴怒的名字。
“是他！”夜如明聽到這話眼中瞬間彌漫殺意，讓一旁的程誠直接跪倒下去，差點當場死去。最後還是在袁鍾提醒下，夜如明才連忙將殺意收回。
“陳師兄和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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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死的時候讓我給你說聲：對不起。他們本想親口對你說，但是無論怎麽找都找不到你。”袁鍾來到夜如明跟前，輕聲說道一句。
夜如明胸口起伏，壓製著自己暴躁的靈力說道：“什麽時候的事情？還有陳師兄的家人呢，可安置妥當了？”
“有十年了……我本想早些告訴你，但得知你受到心魔的困擾，一直不敢告知與你。你放心，陳師兄的家人我都安排妥當了，給與了許多財富也派人暗中保護他們，可保他們安穩地度過一生。”
“哎，倒是可憐了母女兩。但是怎麽會……老師呢？”夜如明想到什麽向前一步急切問道，雖然他知曉任言生實力異於常人，但他對自己老師亦有絕對的自信，
袁鍾歎息一聲，無奈說道：“雲老在十年前跨入了大聖之列，早已加入到大聖戰場之中去了。否則饒是任言生有著無敵之姿，也不能在雲老眼下殺死陳師兄和寧師兄的。”
“哦，老師又突破了麽……”夜如明低聲道，心裏莫名的自責。他覺得如果他在的話，定可以牽製住大多數的妖族，這樣的話兩位師兄也不會死。
袁鍾似看透了夜如明心思，連忙出聲安慰道：“這不怪你，發生那樣的事情，任誰都會心灰意冷的。”
夜如明露出一個不算微笑的微笑，對袁鍾點了點頭，“此地沒事了，你回去吧。”
“那你呢？”袁鍾本意還是堅持想要夜如明跟隨自己回去的。
“我處理完這邊事情，就去妖域。”夜如明眼中閃過寒芒，冷冷說道。
袁鍾聞言，連聲阻止，“不可，現在不必以往，乃是大戰時期。你孤身一人前去妖域，絕不可能為兩位師兄報仇，還會白白送了性命！”
夜如明搖了搖頭，平靜說道：“下一次心劫，我必死無疑，在這之前我必須去做點什麽。”
“你……”袁鍾想要阻攔但想通什麽一般，苦笑道：“算了，我也攔不住你。好，去之前記得回來看看。”
看著夜如明點了點頭，袁鍾同其擺了擺手，離開了。
現在的袁鍾不再是以前小小百夫長，軍營中還有尋多事情需要他去處理。這一走便是數天，隻怕回去後他得被罵死。
待袁鍾走後，夜如明盯著程誠，一言不發。被這樣盯著，程誠後背流出冷汗，呆呆問道：“那個……藥老，你不會要殺人滅口吧。”
其一句話，將夜如明逗樂，“你一介凡人，我殺你作甚？”
聽到這話，程誠想起來自己此行目的，連忙跪下說道：“藥老，請你收我為徒吧！”
夜如明沉默一會兒，好奇問道：“你為何想踏上修行之路？”
一句話將程誠問來一怔，隻見他理所當然說道：“誰不想成為頂天立地的強者？何人又不想淩空飛行呢？”
夜如明聽到這話笑了笑，說道：“程娃子修行之路沒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動則便有生死之憂。即使這樣，你也想去嚐試嗎？”
“為何會有生死之憂？我隻想活得更久，遠離疾病的困擾，不再被人隨意欺負。”程誠不懂，輕聲問道。
夜如明聽到其所言，自嘲一聲，“你看我現在這般模樣，還不是在被“疾病”所折磨。師兄都被殺了，我也無力報仇。空有一身修為，又有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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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呢？”
聽到夜如明所言，程誠陷入了沉思。在其思考之時，夜如明將一個令牌丟給了他，“程娃子，修行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等你真的想好了就對著令牌呼喚我，到時候我便來接你。”
程誠接過令牌，看著夜如明點了點頭，心有所感地問道：“藥老，你是不是要離開了？”
夜如明點了點頭，柔聲答複道：“對，就像你聽到的，我壽命不多了。在我死去之前，我必須去完成一件事情。”
“好。”程誠低頭說道，情緒頗為低落。
夜如明揉了揉其頭，“程娃子，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每天回家有阿爸阿媽的關愛，而我隻是一個人……”
說罷，夜如明眼前浮現出雲瑤的身影與雲無敵慈祥的笑。
“藥老你……”程誠看著滿頭白發的夜如明，心中一酸。
夜如明說完站起身來笑了笑，臉色變得肅然，整個人消失不見了。待其消失後，程誠看著手中的令牌發呆了好久，下山去了。
從那天起，小村中人再也沒見過夜如明。剛開始大家頗為擔心，到處尋找夜如明的蹤跡但總歸一無所獲。時間一久，村中人知曉他們的“藥老”是真的離開了。
程誠也從那一天起不再每天呼喊著想要成為仙人，而是每天腳踏實地生活，早出晚歸，一家人其樂融融。
…………
離開後的夜如明一路向著南境狂奔而去，正如他所言，他要去為陳伏天和寧劍一報仇。在死之前，他必須要手刃任言生這個叛徒，問出沈蒼生的下落！
此刻的南境戰火連天，人族龜縮於盤嶺城一時倒也無礙。眾人皆知曉盤嶺城失守隻是時間問題，當然那一刻便是真正大戰的來臨。
白發蒼蒼的夜如明來到盤嶺之下，看著滿地狼藉的戰場歎息一聲，隨後將氣息極度收斂跟著來往人群排隊進入了盤嶺城內。
城內居民能走的早已離去，目光所致全是軍營中人。夜如明進城之後，來到一破舊府邸等待著黑夜的來臨。
深夜降臨後
夜如明化為黑影，悄然潛入一府邸之內。其前腳剛落入該府邸之時，一道人影就出現在其身前，輕聲說道：“回來了？”
“老師。”夜如明看著眼前那道身影，連忙跪拜道。
這身影自然便是夜如明的老師，雲無敵。
雲無敵看著自己宛如暮年老人般的學生，心疼地說道一句，“如明，你老了。”
夜如明聽出老師語氣中的調侃，搖頭笑了笑。
“隨我進來吧。”雲無敵說罷帶著夜如明進入了一書房之內，進去後雲無敵開門見山問道：“說吧，你有何事。”
夜如明百來年都不見蹤跡，此行前來定是有事相求。
夜如明從拿出一個令牌，同雲無敵說道：“老師，我此行不知道是否還會回來，這個令牌是我對一人的承諾。如若令牌亮起，勞煩老師去將那人接回名劍宗。”
雲無敵接過令牌點了點頭，開口問道，“你要去找任言生？”
夜如明眼中閃過堅毅，沉聲說道：“不瞞老師，我壽命並不多了。在我死前，我定要手刃那名劍宗的叛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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