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烽連陽,朱極,羅煞全部失聲喊了出來。

地府!

所謂的:地府,在他們這些修道人的眼中,不過是世俗之人的念想而已。

那些如同螻蟻一般的世俗之人,沒有力量的弱小之流,所受到了各種壓迫,無能為力,隻能獨自吞下去的時候,總是幻想著,人死之後,都會入地府之中,生前罪惡都將受到審判,並以此為報。

千年萬年,這麽傳下去,便有人相信世間會有地府。

強者當尊。

這世上的是非黑白,曲折道理,隻有強者才不受枷鎖,而弱者,則是悲悲戚戚,淒淒慘慘,相信這些根本不可能的自欺念頭。

對於他們這些修道者來說,隻是一個笑話,一個自欺的念頭。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地府。

人死之後,沒有肉身憑依的魂魄就會自顧的向著那片混沌之中,回歸那片千千萬萬的混沌,生前的一切,早已抹去,與萬萬千千的魂魄一起化作一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隻有隨著天道運轉,生機不斷,就是所謂的輪回轉世。

在他們看來,弱者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總相信天道循環,報應不爽。

又豈知道。

天道無情,以萬物為芻狗,大千世界,不過是指尖一沙,刹那即隕,無論善惡,隻有強者有報,弱者早就隨著大江東西,浪沙全盡,千古皆然。

就像是那些將元神之境的修道者顯化了元神之後移山填海,當做了上天的天神一般,也不過是一個自欺罷了。

修道者追求無上天道,直到成就永恒,踏出彼岸,壽與天齊,日月同輝,永恒不死,更不受這天地無窮的枷鎖。

而現在,慕容殘卻突然告訴他們。

這裏就是地府!

那個千年前號稱萬古第一魔,萬魔之魔,萬魔之祖,一統千山萬水所有的魔道,萬古的魔道之尊,在萬魔心中更是與天齊高,一個號令,就讓天地崩塌,血流成河,就連如今威風凜凜的赤魔穀也是當初寂滅魔宮的屬門。

最後更是獨鬥兩大蓋世強者,粉碎天地,成就萬古第一人,傳聞,更是超越了人道,苦海,直通無上豐碑的萬古第一人。

數萬年來,唯一成仙的三人之一。

他們來時,隻是聽說這天都血獄是被萬魔之魔,寂滅天魔所開辟出來的,倒不以為然,畢竟,以那寂滅天魔能粉碎天地,彈指剿滅星辰的實力,開辟一個天都血界並不是什麽難事。

所以,便自然而然的以為,寂滅天魔開辟這天都血獄隻是為了放某件重寶,留給後人,其中可能蘊藏著萬古第一秘,所有修道者都會沸騰的秘密。

成仙之秘。

但,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的事,這天都血獄竟然就是地府!

這樣的萬古第一魔,這樣的萬魔之魔,這樣的人物竟然斬殺數萬頭元神之境的荒獸,並將其血肉精魄作為根基,想生生造出一個地府,統攝天地倫常,懾服諸天六道。

簡直是太過於震撼了!

這是何等的做法,竟然想將那些如同螻蟻般凡人之中弱者的自欺欺人念想給生生造出來,這簡直就是與天道對抗。

若是造出了地府,正等於直接將這萬物全部都統攝在他的手中,萬物生長輪回,善惡之道,全在他一個念頭之間。

為此,還引發了正魔大戰,那一次大戰,他們不用看秘典也清楚,天地沸騰,山嶽撼動,星辰隕落,大地震撼,無論是人,妖,還是所有的修煉生靈全部被卷了進來。

血流成河,天地成灰!

元神之境的強者都在不斷的隕落,山川湖泊都是一片的緋紅,遮蓋了天地。

那無窮盡的血氣生生鑄造了天都血獄,其中邪物滋生,無窮無盡,血泊之中,連元神都不能渡過,可見當時的那大戰,死的人多到了什麽地步。

烽連陽,朱極,周煞,震的話都說不出來,全身仿佛被一絲寒光透了進來,一個寒顫。

“這個傳說是真的...那麽,這秘宮之中必定藏著什麽萬古秘寶,哈哈,隻要我能得到,就能如同那寂滅天魔一般,統攝諸天六道,震懾萬古,莫說我那哥哥,就算天上地下,也是唯我獨尊!”

慕容殘越想,心中的野心越是澎湃,血眸仿佛都沸騰了。

“走,骸骨做路,走過這條路,很快就會秘宮所在的那個河附近,到時候,就在這裏等著,那蘇秦一定會來的!”

慕容殘大聲的喊道。

“要是蘇秦那小子不來怎麽辦?或者,死在了血泊之中,也不無可能。”

烽連陽輕皺眉頭,淡淡的提醒道,他們橫渡血泊都死了不少人,耗費了無數力氣,蘇秦也許也過不來。

“哼,那雜碎極其奸猾,絕不容易輕易死去,就算他沒有來,幽宗主也會依我吩咐,搜索天都血獄,到時候,他插翅難飛,更何況,就算沒有秘圖,我也進秘宮,在所不惜!”

慕容殘冷哼一聲,當先向著骸骨拱繞的那條路上走去。

烽連陽,朱極,周煞互相看了一眼,互相從對方的眸子之中看到了緊張,畏懼,心潮湧動,激動,就這麽跟了上去。

這裏可是那萬古第一魔,萬魔之魔,寂滅天魔所開辟的地府,縱然是沒有開辟出來,但其中不知蘊藏了多少的危險,以寂滅天魔的手段,殺死元神強者就如碾死一隻螞蟻一般,這裏的危機,更是恐怖。

隻不過,他們唯一有一個疑惑。

既然天都血獄被正魔大戰而產生的無窮血氣給灌滿,成了這至邪之地,以寂滅天魔的手段,隻怕能將這地府給塑造起來,拿捏乾坤,統攝輪艙,震懾諸天六道。

可是,為什麽寂滅天魔他卻突然不繼續建造地府,好像放棄了一般?

這簡直是一個巨大的謎團,也不是他們能夠去思量的,便不去想他,順著那一條骸骨路,微有餘暉,就這麽向著深處走去。

同時。

蘇秦已經走到了骸骨路的盡頭,此刻,他的步伐卻是停了,雙眸之中微微顫動,抬頭凝視著。

因為,他的麵前,聳立著一座。

巨大的關門。

這座隻有單一的關門,足有百丈之高,五十丈開外,白玉做的根基,如同一座大城般,其中纏繞著一種森嚴的無窮的鬼氣,更仿佛有無窮的魔音餘音繚繞著,一點一滴注入蘇秦的腦海之中,仿佛一首悲傷的魂歌,讓人迷離,這關門森嚴恐怖,如同死域般,隻看一眼,就覺得一個透心涼,心悸到底。

關門之上更有各種雕文,仿佛無窮種圖畫,沒一副圖中都有不同的人生,或是權縱四海,或是富貴逼人,或是貧窮潦倒,或是鬱鬱不得誌,或是由於寡歡,或是妻離子散,或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千百種的圖畫,仿佛將蒼生都畫入了其中,總覺得一切皆是夢。

蘇秦心神顫動,並不是因為這巨大的關門,或是關門上所蘊含了無窮的鬼氣,無窮的魔音。

而是因為,那關門之上的三個巨大的字。

“鬼門關”

三個大字蒼勁有力,筆墨渲染,仿佛隨手寫來,卻有一種統攝千山萬歲,橫掃古今,震懾寰宇,拿捏乾坤的無上之勢,這個三字,仿佛活了一般,化成了三頭真龍,似在咆哮,又似如泣如訴。

無窮種各種不同的神韻,似乎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不同的感覺。

或情緒牽動,或懷念家人,或是後悔,種種念頭,百種思緒,魂牽夢繞,萬古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