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二間密室

又是一間限製神識的密室。

幾乎在兩人進門的瞬間,四麵牆壁就亮了起來,牆壁上繪著四副詭異的壁畫,每幅壁畫都以暗紅色為底,右上角都是一條的富麗堂皇的大船,占了幾乎整個壁畫的四分之一,而左上角的四分之一則是天空。四副壁畫的天空顏色不同,從藍色到灰色的過渡分別顯示著晴天,陰天,雨天,霧天。壁畫的下半部分則是無數拉著繩子的纖夫,畫得雖然密密麻麻,每個纖夫的表情卻分毫畢現,都雙眼圓睜,仿佛要將眼睛瞪出來一般,臉上肌肉緊繃著,嘴角卻微微翹起,似笑非笑的。

兩人正看得認真,突然聽到““嗨,嗨喲喲,嗬嗨,拖呀,拖、拖拖拖……”的喊號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好像真有一條大船被纖夫們拖到身前,這些纖夫們雙眼圓睜,似笑非笑。

“不好,”張紫眸心中一寒,毫不客氣地咬破了舌尖,鮮血的腥味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這聲音有迷幻效果。”鍾子期收回本要拍醒張紫眸的手。

這時壁畫的光芒越來越亮,柔和地仿佛午後的陽光,照在兩人身上暖陽陽的,兩人卻沒有半分享受的心思,這光照在身上竟然會讓力量慢慢流失。

亮度的增加使密室的一切無所遁形。

密室的中央有著一隻古樸的大缸,上麵繪著奇異地花紋,突然有兩隻手衝破缸身伸了出來,然後三隻,四隻,一直伸出八隻手才停止,每隻手上都拿著一把一階的法器。雖然一階法器已經是最低階的法器,可那畢竟是超越寶器的存在。鎮一宗王卉的鞭子就屬於法器一流,張紫眸的飛劍斬上去甚至裂了個口子。

鍾子期看到法器的那一刻就出手了。一手開啟葫蘆寶器,八顆鋼珠射向八隻手臂,一手拿出火靈瓶,對準靠在一起的兩隻手臂就輸入了靈力,這是一件火屬性法器,噴出炙熱的火焰燒向那幹瘦的手臂,將原本就古銅色皮膚燒得焦黑一片。

張紫眸也不相讓地一下子甩出了銀琅劍攻了出去,削向一隻上臂,又分神取出一顆雷暴珠,扔進了大缸中。

隻聽“砰”的一聲,缸內冒出一股濃煙,發出焦糊的味道,還有一股讓人發嘔的古怪味道。

那大缸光伸出手臂不夠,底部又伸出八隻腳來,缸沿處鑽出四個腦袋,每個腦袋都是黑發鋪麵,看不出麵貌,鋪麵的黑發上沾染著許多汙垢,有的地方甚至打起了結。

現在看起來就像四個人穿著一件“大缸”。

“這是什麽古怪玩意兒?”張紫眸忍住惡心的感覺退到進來的門處問道。

“不知道。”鍾子期簡單地回答,也退回入口處,伸手一推,“門從外麵關上了。”

“能衝出去嗎?”

“不比打敗這個缸人容易。”鍾子期的話把張紫眸心中的希望打碎。

“也不知道這個鬼修是找傳人還是找人送死!”張紫眸抱怨一句,衝過去揮舞起銀琅劍來。

鍾子期回複了一句“我也不知。”隨即加入戰圈。

沒想到這個時候鍾子期還玩了次冷幽默。

不過這個時候誰也笑不出來了。

張紫眸的銀琅劍是穆遠真人賜下一階法器,她肉身的全部力量發出的一擊竟然被輕巧地破掉了。

鍾子期那邊也遇到了同樣的困境。他射出的八顆鋼珠對於缸人來說,就像蒼蠅一搬討厭,八隻手臂隻是幾次亂揮,就將鋼珠們全部揮落在地。

兩人對視一眼,並沒有頹喪,反而燃起了鬥誌。

鍾子期又拿出一個鼎形的法器,注入靈力拋向缸人頭頂。這是八階法器流雲鼎,距離九階頂峰隻有一步之遙,以鍾子期煉氣九層的修為並不能真正發揮它的威力,盡管這一擊用了他大部分靈力,但還是讓手持八個四五階法器的缸人動作緩慢了起來。

眼見流雲鼎罩在缸人頭上,發出乳白色的亮光,張紫眸前跨幾步來到缸人身前,對著其中一隻手臂就削了起來。

她現在萬分後悔隻修習了一門群攻法術刀光劍影,沒有修習一門威力強大的單體攻擊法術,隻能依靠著簡單的劈、挑、砍、刺等動作進攻。

不過心中懊悔,手上動作卻不慢,在八隻手臂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劍痕。張紫眸專挑深的劍痕砍去,一劍接一劍,有的地方已經流下了黃褐色的**。

“噗”的一下子,一隻手臂被削了下來。

那缸人吃痛發出聲音,在鍾子期和張紫眸尚未注意的時候,四麵壁畫上的纖夫眼裏流出鮮紅的血液。

鍾子期力有不逮,向流雲鼎輸送的靈力減少。

缸人剛剛斷了一臂,正伺機而動想要報仇,當即抓住這個機會,一臂激發了方磚形法器,凶狠地拍向張紫眸,一臂激發了梭形法器,向著張紫眸的心髒而去。剩餘五臂則向著鍾子期而去。

鍾子期眼見情況危急,連續撕開五六張符?向著四麵而來的法器扔去,身子也微微一震,眨眼出現在十米之外。

張紫眸的境況卻不那麽樂觀,她一直近身攻擊缸人,靈力消耗得比鍾子期還要多,躲過了飛梭的致命一擊,沒有餘力再施展雲龍三折躲開方磚形法器,被狠狠拍了出去。

鍾子期此時已經發現了壁畫纖夫雙眼流血的異樣,不敢讓張紫眸近身接觸壁畫,站在了張紫眸甩出的軌跡上,兩人砰地一聲撞在一起,倒在地上,張紫眸的臉剛好貼在鍾子期的臉上。

張紫眸已經沒有力氣計較了,“我們不會死在這裏吧?”

鍾子期突然伸出舌頭舔了張紫眸臉一下,張紫眸連睜開眼睛的力量都不想浪費,“你不會現在想嚐嚐男女的滋味吧?其實我也挺想的,像我生活這樣乏味的人,還有那麽多的地方沒有去過,那麽多的事情沒有經曆過,怎麽……”

“盧甘駐顏草?”鍾子期眼眸一亮,“你可還有盧甘駐顏草?”

“多得很。”張紫眸此時趴在鍾子期身上,背對著缸人。

缸人觀他兩個動也不動,隻是發出一係列稀奇古怪的聲音,四顆頭好奇地歪到一邊,一臂上的火焰刀脫手砍刀張紫眸背上,張紫眸身子不受控製地一動,“真疼。”

“將盧甘駐顏草拿出來。”鍾子期扶著張紫眸站起來,接過裝著藥粉的玉瓶,遞給張紫眸一打符?,“拖住它一炷香的時間。”

“我說你這個鍾子期,有這麽多符?不早點拿出來用,看著我好欺負啊。”張紫眸在說話之前就已經抓住了符?,對著缸人撕了開來。

缸人興奮地大叫一聲,四道歡呼聲先後響了起來,它的玩具沒有死,終於又肯陪它們玩兒了。雖然這個玩具把它弄傷了,但它,但它,那個詞叫什麽呢,主人經常對他的玩具說的,哦,想起來了,寬宏大量!寬宏大量地原諒他們了。

現在密室的地麵上已經有了薄薄的一層血了,缸人的斷臂不斷地流出黃褐色的**滴入血中,兩種**一經接觸便像沸騰一般冒出一大串泡泡,脹大,破裂,破裂的氣泡中溢出黑色的氣體。

鍾子期快速地從儲物袋中拿出幾個裝著草藥的玉盒,直接將裏麵的藥材震碎,將玉瓶裏的藥粉撒入其中,手速快的像風,整個人跟上了發條一樣不停地動了起來。

張紫眸恢複了些靈力後便掐了個水係防禦罩,她可不敢讓自己的雙腳接觸到那不知名的惡心的**。盡管後背的刀上已經自動開始愈合,張紫眸仍然感到疼痛難忍。

她不敢因為傷痛分神,仔細地控製著戰鬥的節奏,盡量不激起缸人的凶性,對缸人不屑一顧的態度表示讚賞,一邊祈禱鍾子期快點兒把藥粉配好。雖然隻是相識了不到一天,她已經開始信任起這個夥伴的能力了。

明明隻有一炷香不到的時間,張紫眸卻覺得已經過了好久了。鍾子期配置完藥粉,對著盒子施了個風靈術,一陣風攜著藥粉裹到了缸人身上,他又掐了個火球術扔進了缸內,將還在一旁看熱鬧的拉到一邊。

缸人渾身就像是潑了汽油一般燃燒起來了,它不停地亂叫著,原本普普通通的火焰一遇到藥粉就變成了紫紅色,威力和金丹真人的丹火不相上下,一會兒缸人**在外的頭和四肢就被燒成了飛灰,咚的一聲落到地上。地上的鮮血也被烤幹,變成一層紅色的膜貼在地表。

張紫眸渾身一鬆,笑著看著鍾子期,“幹得好!”

鍾子期也露出了釋然的微笑,這也是張紫眸見到鍾子期後,他的第一個微笑。

“我下次再也不吃醃鹹菜了。鹹菜就是用缸醃製的。”張紫眸說道,“不過你下次不要隨隨便便舔女人的臉了,也就是我這樣胸懷寬廣的女人,不計較你這樣冒失的動作。”她雙手環胸,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她是不會承認她說過類似於什麽“我還真想嚐嚐男女滋味”之類的話的。她以淑女的名義起誓,她是不會對一個孟浪的男人產生任何心動的感覺的,那隻不過是驚訝罷了。張紫眸施了個水鏡術,一臉嫌棄地看著臉上被舔的部位透出一抹瑩瑩的白色,幹脆將臉上的藥粉洗去。

鍾子期看到她的臉一愣,轉過神來指了指她的手:“手上還有。”

“我還沒洗完呢。”她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真的忘了這回事的。張紫眸對怨念這個表情太投入了,以至於沒注意到鍾子期轉過身後無可奈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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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