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吃驚.
這一日，九華山風輕雲淡，天空中陽光都甚是明媚溫和，似乎預示著這一天將會無比平靜。
但世事無常，就在九華門人們或者正在悠閑的閑聊，或者正在安靜的打坐修仙時，突然，均是身體一陣，隻感覺一陣強烈的靈氣波動突然自九華山頂處傳來，強大的靈氣波動下，許多正在修煉的九華門人險些因為靈氣震動的幹擾而走火入魔。
心神震動下，無論是九華長老還是九華的普通弟子，紛紛站起身來，出屋仰頭向九華山頂處看去，卻發現原本無緣平靜的九華天空，此時卻突然風起雲湧，狂風驟起，大量的白雲聚焦在九華山頂，太陽光芒映襯下霞光陣陣，煞是好看。
隨著靈氣波動的愈加強烈，一股強大至極的威壓突然自九華山頂處傳來，瞬間布滿了九華每個角落，這股威壓是如此的強烈，以至於那些沒有達到結丹期的九華普通弟子紛紛有了衝著九華山頂膜拜的衝動。
接著，天地五行靈氣開始紛紛向著九華山頂聚焦，一時間九華山頂光芒摧殘，五彩繽紛，讓人無法目視。在天地王行靈氣的有規律碰撞下，竟然有類似仙樂的聲音自九華山頂傳來，短短時間內就傳來了極遠處。
如果九華山不是有“九極陣”的幫助，九華山頂處的這些異變恐怕還要穿到方圓百裏處。
那些達到結丹期的九華長老和精英弟子，或者見識較廣的弟子，看到這些異變紛紛驚訝不已。因為這些異變正是代表著修士突破了靈寂期，達到了結丹期，從此自身已經被天氣靈氣所煉化到了極致，轉而向領悟天道的道路邁進。
其實，在這十年以來，九華共有八名弟子接連結丹成功，但因為他們結丹都正在“九極洞”中修煉，在“九極陣”的阻擋下，眾人都沒有感覺到有絲毫異常罷了。而那些“華”字輩的長老或者早在數百年前就結丹成功。或者因為無法結丹而壽元枯竭，所以一眾九華門人看到這些異狀後才會如此驚訝。
這種有人結丹而引起的異象，九華山已經有數百年沒出現過了。
在滿是驚訝的同是，一眾九華門人紛紛在猜測著這結丹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心中不斷浮現著那些“九極洞”中修煉功力大增卻沒有成功結丹的精英弟子，卻很少有人想到會是徐清凡。
本來，徐清凡在九華山中也是聲望甚高的風雲人物，但在這些年裏，徐清凡卻一直閉關修煉，行事低調的他也就這麽漸漸的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而那些知道徐清凡正在九華山頂處關閉修煉之人，比如說金清寒、鳳清天、東方清靈等人，則是紛紛麵露震驚之色。他們對徐清凡的資質最是了解，卻沒想到徐清凡在沒有進入“九極洞”修煉的情況下竟然也僅僅是晚他們一步就邁入了結丹之境，一時間心中滿是不可思議之感。
為了確定心中的猜想，除了鳳清天以外。其他那些與徐清凡相熟之人，均是微微猶豫了一下之後，就向著九華山頂快速飛去。
與他們一起向九華山頂飛去的，還有一些心生好奇的九華長老。
但就在他們快要到九華山頂時，一個無形的結界卻是突然出現，死死的將他們擋在九華山頂百丈之外。這道結界是如此的堅固，以至於即使和他們眾人之力，竟然也無法撼動絲毫。
接著，一個無比蒼老的聲音突然傳到了他們的耳中。
“徐清凡此時正在結丹的關鍵時刻，勿要打擾。”
聽到這句話，那些九華長老們紛紛都是臉色一變，然後好不停留，轉身就向著他們的洞府飛回，與那些與徐清凡相熟之人。比如說金清寒、呂清尚、均是無奈的相互對視一眼，然後就虛立在天空中默默的等待著。
與此同時，九華山腰處的華淩殿門前，張華淩也正默默的看著九華山頂處的異變，麵色複雜。
“師傅啊，這就是你讓徐清凡陪伴在你身邊的目的嗎？您已經看透我的身體的情況，現在已經開始為九華的將來準備了嗎？”
張華淩默默的歎息一聲，然後再也沒有向九華山頂處看上一眼，而是轉身向著華淩殿深處走去。
同時，鳳家老宅的屋頂處，鳳清天看著九華山頂的異變眼中滿是驚疑，與金清寒等人不同，和徐清凡有著神秘聯係的他確定正在結丹之人正是徐清凡。
隻是，他實在無法想象以徐清凡的資質，又沒有進入“九極洞”中修煉過，卻又是如何能結丹成功的。
但這些疑惑卻隻是轉瞬即逝，鳳清天隻是默默的打量了九華山頂一會後，就安靜的轉身回屋繼續修煉去了，卻並不像金清寒等人般去找徐清凡探查恭賀。
如果之前鳳清天還對友情抱著一絲幻想的話，那麽對現在的鳳清天來說，他已經肩負著太多太多，卻再也無餘力接受友情了。
而在九華山頂處，引發這些異變的徐清凡本人卻絲毫沒有發現不妥，事實上，他此時的心神已經前所未有的陷入了空靈中，似乎身周的一切都可以清晰的感應到，但卻沒有絲毫傳入他的心裏。
這一天，徐清凡本來沒有發現什麽不妥之外，隻是在結束了一次閉關之後，休息了二三日後繼續開始閉關。
但當他一運轉體內的靈氣，心神突然開始變得虛無起來，仿佛靈魂突然消散，然後快速的融入到了天地之中。
在仿佛靈魂消散的情況下，徐清凡卻沒有感到絲毫的害怕，隻是感覺這是理所當然一般，隻覺得此時天地就是他的靈魂，他的靈魂融合著天地，整個九華山的任何異動。方圓數十裏處的風吹草動，他都可以清楚的感覺到。
甚至，天地靈氣變幻也清晰的印在了他的腦中，甚至他可以清晰的預測到靈氣或者天地的下一步變化，隻感覺郅的一切都皆在他的腦中。
這正是修士達到結丹期時才會出現的境界——天人感應。
就在徐清凡的心神迷惑在這片未知的領域時，他的體內也正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隻見他的身體仿佛變成了一個黑洞般，瘋狂的天地五行靈氣，在天地靈氣的快速湧入下，竟然形成了一個龐大的漩渦，原本載形無質的靈氣，竟然在快速的變動下吹拂著草屋震動不已。
而徐清凡體內的靈氣，卻在這靈氣的不斷充入下，體內的靈氣越來越以點帶龐大，短短時間內竟然靈氣暴增了三倍不止。接著，在身體丹田和經脈處都充滿了靈氣之下，這些靈氣開始自行的壓縮了鹽業，在壓縮的同時，這些靈氣也在不斷的改造著徐清凡的身體，讓徐清凡的身體與天地更加的和諧。
接著，在靈氣壓縮之後，重新有了空間的徐清凡的身體又再次開始吸收起天地靈氣來，如此反複。
也不知過了多久，徐清凡的身體終於飽和了。
但他體內的異變卻遠遠沒有結束，隻見徐清凡體內的精血突然紛紛向著他的丹田湧去，同時向著丹田湧去的還有徐清凡全身的靈氣和一部分神識。
在它們齊聚徐清凡的丹田後，原本不同形也不同質的東西竟然完美的共存下來，並漸漸的發生了融合。
當三者完全融合在一起之後，一顆孩童拳頭大小珠子出現在了徐清凡的丹田處。隻是這顆珠子雖然成型，但卻虛幻透明，如果不是珠子上帶著青灰紅三色霞光，簡直就讓人視之不可輕察。
這顆透明的珠子，正是修士結丹後身體所形成的內丹初步形態——虛丹！！
修仙近一個甲子的時間後，原本資質低下的徐清凡終於達到了結丹期！良久之後，徐清凡的靈魂終於收攏，並緩緩的歸入體內，緩緩的睜開雙眼，一道虛幻的光芒從他的眼中一閃而過。
清醒過來的徐清凡，隻感覺自己似乎變得不一樣了，而眼前的天地萬物也變得不一樣了，就好像一隻螻蟻，突然變身成人，卻無法適應自己的身體和眼前的天地般。
但這些變化，徐清凡卻又覺得是那麽的平和自然，仿佛理所當然一般。
良久之後，徐清凡突然身體一震，忙閉目沉神，卻赫然發現一顆帶著青灰紅三色霞光的透明內丹正在他的丹田中虛浮旋轉著，隨著它的旋轉，徐清凡體內的三股靈氣也紛紛被帶動的運轉了起來，其渾厚精純，比之前何止強了十倍！！
看來一個虛丹初期的修士，可以輕易的戰勝十名以上靈寂後期修士的傳聞，並沒有絲毫做假。
“結丹了？”
徐清凡喃喃自語的說道。
修仙六十年，一朝得道，徐清凡對這一刻不知已經期待了多長時間，原本還以為自己會欣喜若狂，但在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徐清凡卻隻是一句喃喃自語，自問中帶著肯定，仿佛一切都是自然而然般，水到渠成，厚積薄發，一切都顯得那麽的平和自然。良久之後，當徐清凡終於熟悉了自己身體的狀況，就再不遲疑，緩緩的從草**站起身來。龐大的神識自然而然的開始以他的身體為圓心擴散，方圓十裏之內的狀況莫不是清晰的出現在他心中。
隻是，剛才結丹時那種能將整個九華山方圓數百裏處的情景都清晰掌握的情況，卻再也無法出現了。
徐清凡知道，之前結丹時他的身體引發了天地共鳴，所以神識才能擴散到如此之遠，想要時刻保持這種狀態卻是不可能的，所以隻是微微一笑，卻也不在意，隻是推門而出，向著屋外走去。他知道，屋外已經有許多人等待他多時了。
屋外，劉華祥，婷兒，金清寒，呂清尚，東方清靈，李宇寒，盛宇山七人站在一起，默默的打量著正推門而出的徐清凡。
看著正默默等待著自己的眾人，徐清凡心中微微一暖，先向劉華祥和婷兒點頭示意，然後就轉頭向著那些曾經的夥伴們看去。
“你結丹了？”
“還好，終於沒有被你們落下太遠。”
一問一答，卻並沒有出聲，隻是在眼神對視間就有了這種默契的交流。
沒有恭賀，沒有喧鬧。一切都依舊是那麽寧靜平和，眾人隻是在自己的心中默默的品味著自己此時心中的喜悅。終於，徐清凡笑著說道：“近十年不見，你們的功力境界越發的高深了。”
金清寒默默的點了點頭，說道：“還好。”
說著，一向不喜歡表達自己感情的金清寒竟然直直的向徐清凡走去，然後給了徐清凡一個擁抱，讓了解金清寒性格的一眾人都是大吃一驚。
隻有徐清凡知道這個擁抱所代表的含義。
結丹了，雖然隻虛丹初期，但徐清凡的壽元比之前卻仍然多了三百年。
境界不同的修士，之間的感情是最難持久的，比如說築基期最多隻有三百多年的壽元。而結丹期最少卻也有六百年。所以他們之間無論是友情還是愛情，均是無法久遠，高一階的修士隻能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兄弟或者愛人慢慢的衰老死去，卻又無可奈何，這種痛苦即使是被認為清心寡欲的修士也很難忍受。
而此時，徐清凡和金清寒一樣踏入了結丹期，就代表著兩人再也不用恐懼自己會有這種痛苦了。
“兄弟，我們又可以一起修煉了。”
這句話金清寒雖然沒有明說，但徐清凡卻懂得他這種擁抱正是這個意思。再看其他幾人。無論是呂清尚，東方清靈，還是李宇寒，盛宇山，眼中都是真心的喜悅，而劉華祥臉上的慈祥，婷兒時刻的陪伴，都讓徐清凡心中充滿了感動。
就在其他幾人剛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一道霞光突然出現在九華山頂處，光華散盡後，一名九華長老出現在眾人眼前。
隻見這名長老先向著劉華祥恭敬的躬身示意，然後才對著徐清凡說道：“恭喜徐師倒修為大進，結丹有成。”
徐清凡忙答謝道：“多謝公孫師叔。”
公孫長老點了點頭，卻又道：“掌門師兄得知你結丹成功後也很高興，現在正在華淩殿中等你，你這就隨我去吧。”
徐清凡微微一愣，但馬上就明白了恐怕張華淩是要安排自己去“九極洞”中修煉之事，於是隻能對著眾人歉意一笑，然後就跟著那公孫長老向著山腰華淩殿的方向快速飛去。”
帶領徐清凡卻見張華淩的，正是在周華海叛變了九華山之後，九華新一任太上護法公孫華婆，平日裏為人低調，但修為卻僅在蕭哲張華淩等人之外，徐清凡的師傅陸華嚴生前相當。
徐清凡因為之前在九華山也算是風雲人物，十年前那一戰表現也算搶眼，所以一眾九華長老對他的情況也甚是了解，正因為如此，所以這位公孫長老也非常了解徐清凡的資質，按理說以徐清凡的資質能修煉到靈寂後期已經是機緣巧合萬中無一了，此時又是如何能結丹成功的？而且以公孫華婆的眼力，自然也能看出徐清凡此時資質已經大為改善了。
雖然知道這些年一直指導徐清凡的劉華祥真實身份，也明白劉華祥的神通廣大，但公孫華婆還是想不明白劉華祥和徐清凡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
所以在去華淩殿的路上，公孫華婆一直繞著彎打聽徐清凡身體的變化，但劉華祥之前已經對徐清凡多有安頓，私法之事絕不能說與旁人聽，所以雖然公孫華婆麵對徐清凡的異變滿是心癢難耐，但徐清凡卻隻是笑而不語。
兩人飛行的速度極快，轉瞬間就來到了華淩殿前，公孫華婆不甘心的看了一直隻是微笑的徐清凡一眼，然後指著華淩殿說道：“掌門人正在裏麵等你，你快去吧。”
徐清凡點了點頭，向著公函華婆躬身致謝後，就向著華淩殿深處走去。
這已經是徐清凡第二次進入華淩殿了，一眼看去華淩殿還是那麽大氣威嚴。隻是或者是因為時間不會環境不同，經過了十年前那場浩劫後，華淩殿中明明依然是空**無比，徐清凡卻清晰的從中感覺到了一絲冷清。
而張華淩，則正坐在這冷清的大殿中，安靜的等待著徐清凡。同時又閉著眼睛，似乎在考慮著什麽。
“掌門師叔，弟子奉命來了。”徐清凡對著張華淩躬身說道。
聽到徐清凡的聲音，張華淩緩緩的睜開雙眼，仔細的打量了徐清凡一番。麵對在劉華祥心中自己的替代者，張華淩眼中閃過一絲複雜至極的神色。
良久之後，張華淩輕聲說道：“你果然還是結丹成功了啊。”
聽到張華淩的話，徐清凡一愣，問道：“果然？掌門師叔您早就知道了我會結丹嗎？”
張華淩微微點了一下頭，說道：“劉華祥他曾經對我說，要助你結丹，隻是當時我覺得不可思議罷了。”
徐清凡再次一愣，他之前一直以為劉華祥助自己結丹之事隻有他，劉華祥，婷兒知道，卻沒想到劉華祥竟然也跟張華淩說過，看張華淩的樣子，不僅知之甚祥，而且似乎還出力不少。心中不由的泛起一種感覺。覺得那張華淩和劉華祥的關係恐怕不僅僅是普通同門那麽簡單。
但這種念頭僅僅隻是在徐清凡心中一閃而逝，卻聽張華淩繼續說道：“還有一個月後，九極洞就要重新開啟了，到時你也隨著眾人一同進去修煉，出來之後我會安排一位長老對你進行灌頂，然後授予你執事長老之位。”
執事長老？！劉華祥不是說僅僅隻是普通的長老嗎？
聽到張華淩的話後，徐清凡心中不由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