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還不配,我就讓你見識見識寒冰門的實力。”

段尚武轉過身來,輕蔑的表情溢於言表。隻見他抬起手來,對著遠處的狄雲用力的一握。

狄雲看到段尚武的動作,心中暗自納悶之際,便感覺自己身邊的空氣驟然凜冽起來。還未等他有所反應,段尚武微一跺腳。狄雲身體四周凜冽的空氣已然實質化為四堵冰牆,向中間擠壓過來。

狄雲從未想到對方的功力竟然精妙如斯,竟然可以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催動出這般可怕的攻擊手段。

來不及思索,狄雲縱身上躍,便從上方逃了出去,四堵冰牆撞在一起,冰片向周圍激射而去。盡管圍觀的眾人紛紛後退,但仍然有不少人被劃傷,四周頓時響起一片哀嚎。

“你好狠的心。竟然連無辜的人都不肯放過。”狄雲在空中稍作停留,催動內勁,雙手持棒猛的向地上的段尚武砸去。

向下的慣姓加上功力的催動,狄雲的速度達到了一個恐怖之極的地步,黑棒在他手中竟然化成了一片殘影,好像籠罩在段尚武頭頂的一片黑雲一樣。

見到黑雲壓頂,段尚武麵無表情的向後退了一步,然後舉起手掌,擋在頭頂。瞬間在其手中出現了一麵冰做的盾牌。

隻聽“啪”的一聲,段尚武手中的盾牌應聲而碎。但是仍然擋下了狄雲的這次猛烈攻勢。

狄雲見狀,以棍點地,身形往後退去,想要拉開兩人的距離。段尚武老謀深算,豈會給他喘息的機會。隻見他嘴唇微張,吐出一團白氣,這白氣一經離口,便裹住了盾牌碎裂後掉落的冰片。

段尚武清喝一聲“去”,這團由冰片組成的武器,便飛快向狄雲打去。狄雲見狀不妙,腰間用勁,依靠強大的肉體力量,竟然生生的改變了自己後退的方向。

“咦,好手段。”

雖然嘴上誇獎,但是段尚武手中的攻勢並無絲毫停頓。他猛然伸出手,對著那團冰片隔空打出一拳。那團冰片被這股勁力追上,立刻爆開,速度又快了三成。空中的狄雲再也躲避不開,身上被這冰片劃出了許多的口子,瞬間上半身便成為紅色。

“小子,今天這裏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狄雲看了看自己的傷口,明白今曰自己若不拚命,看來便要送命了。

隻見他用勁將手中的黑棒插在地上,雙手合十,心中默念:“神皇訣第一變——神皇現。”隨著功法的催動,狄雲身後竟然浮現出了一個數丈高的金龍虛影。狄雲雙目通紅,看了對麵衝過來的段尚武一眼。猛咬舌尖,吐出一口鮮血,雙手將這鮮血拍在手心。

“清玄訣——四象。”

此時的狄雲,看上去甚為詭異恐怖。身後的金龍虛影,加上身旁的虎、豹、熊、羆四大守護獸虛影已經完全將他圍住。

段尚武見狀,麵色微變。右手微晃,便多了一把長劍,向狄雲身上刺來。

隻見狄雲身旁的豹之虛影猛然變大,段尚武這一刺便已經刺空。段尚武尚未來得及轉身,狄雲身旁的黑熊虛影和虎之虛影相繼變大,借用虎豹的力量,身體內運轉著神皇現的法門,狄雲猛的撞在了段尚武身上。

段尚武隻覺一股大力撞在自己身上,他不愧久經戰陣,猛的運功護住全身,隨著這股勁力便飛了出去,撞倒了一幢民房之後,再無聲息。

外麵的狄雲喘息聲漸濃,望著段尚武摔落進去的民房,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他的身後,是從身上滴落的血滴形成的斑斑血跡。

就在快靠近那幢民房的時候,狄雲身前的土地下突然鑽出了一根冰刺,直往狄雲的小腹刺來。

已經快成為強弩之末的狄雲,再也沒能躲開這次攻擊,冰刺狠狠的刺在了小腹之中,鮮血噴湧而出,狄雲倒在了血泊之中。

“臭小子,竟然逼得老夫動用了祖傳珍寶玄冰刺。這許多年來,已經很少有人能把我逼到這種地步了。你就算死,也足以自傲。看在你氣海已毀的份上,你自行了斷吧。”

從廢墟中爬出來的段尚武,獰笑著看著狄雲。

狄雲漸漸的靠著黑棍的力量,站起身來。心中暗鬆一口氣,原來段尚武並不知道自己的秘密,換句話說,那群報信的人,也並沒有看透自己是如何殺掉段南的。

自己小腹受了重傷,在常人看來,自己氣海被毀,已然成為一個廢人。但是隻有狄雲自己清楚,其實自己隻是傷勢看起來比較沉重,失血過多而已,姓命並無大礙。隻是說不得,隻能再次使用那種秘法了。

站立之後,看著對麵的段尚武,狄雲舉起手來,猛拍額頭,越階催動神皇變第二變——神皇舞。隻見背後的虛影再次變大,狄雲猛的一揮手,身旁的羆之影便向段尚武撲去。

段尚武臉上的笑容斂去,不可思議的看著狄雲,似乎不能想象他為何氣海已毀,還能催發功力。

狄雲自然顧不上段尚武的表情,在羆影衝過去的同時。他雙腳用力踩地,身形暴射而出。往右邊密密麻麻的房頂上奔去。

段尚武肉體力量本來便不是強項,剛才被撞飛了一次之後,身體已然受到了影響。這次見狄雲故技重施,隻得轉身躲避,隻是這樣以來,與狄雲逃走的方向正好相反。再也追不上了。

“傳我的命令,動用所有人手,畫影圖形,不惜一切代價,務必將此人給我找出來。否則曰後必成大患。”段尚武對身邊的從人說道。

且說狄雲逃走之後,不到盞茶功夫,身後的虛影便已經消散。越級催動功法的副作用逐漸發作。他覺得全身骨骼像斷裂了一般,肌肉酸痛,再也生不出半點力氣,也無法運功飛行,隻得跌跌撞撞的在小巷中穿梭。忽然之間,有人在前麵擋住了他的去路。

“公子,我扶你,隨我來。”

耳邊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狄雲勉強抬頭,看到原來是彭大小姐,這才鬆了一口氣,隨即便暈了過去。

狄雲醒來,發現自己身在一個香閨之中。身下的床鋪粉帳流蘇,香氣撲鼻,讓人有一種沉浸於溫柔鄉的感覺。

晃晃腦袋,狄雲想起了自己暈過去以前,是彭大小姐將自己救了起來。想到這裏,他趕忙起身下床,難道這裏便是彭大小姐的香閨嗎?

雖然大荒的男女之防並不十分嚴謹,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稱之為開放,但是狄雲從小生活在母親身邊,對於男女之事,林藍自不會與他講太多,隻是狄劍有時候會調侃他幾句,狄雲才稍稍懂得一點。是以覺得自己躺在人家女孩子的**,頗為不當。

想是聽到了狄雲下床的聲音,房門打開,彭大小姐走了進來。

“彭大小姐,狄某多謝救命之恩。”狄雲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忙低頭彎腰,裝作行禮,

“咯咯……狄公子,要說謝,可是得我先謝您救命之恩了。要不是為了我,您也不會受這麽重的傷了。”彭大小姐見到狄雲行禮,忙避到一邊,笑著說道。

“還有,別在叫我彭大小姐了。我是彭家的大女兒,名玉。你以後叫我彭玉就好。”

狄雲道:“多謝彭玉姑娘。”

“對了,你的衣服已經爛的沒法穿了,我叫人照著你的尺寸重新做了一件,你一會試試。”

聽到彭玉說起衣服,狄雲這才留意到自己原來還穿著內衣**站在地上,忙跳到**,拿被子蓋住自己。臉上像著火了一般,紅的快要滴出血來。結結巴巴的說:“彭,彭小姐,真是失,失禮。”

彭玉抿嘴一笑,將衣物放在進門的桌子上,轉身退了出去。

“公子收拾一下,我在門外等您,我爹爹要見您。”門外傳來彭玉的聲音。

過了好大一會,狄雲才打開房門。看到站在門外的彭玉,臉又是一紅“彭姑娘請帶路吧,我隨你去見你父親。”

彭玉帶著他穿過了一個很大的花園,又經過一條小路,才來到了一座建築的門前。

兩人走進大廳,便看到大廳的上麵坐著兩人。一人年齡在六十餘歲,穿著打扮甚為講究,滿臉虯髯,銅鈴般的雙眼瞪得滾圓,往那一站便不怒自威。

而另一人則清秀許多,手中拿著一把折扇,翹著二郎腿坐在右邊的座位上,紙扇輕搖,隱隱有脫俗之感。

彭玉上前一禮,說道:“爹,師傅,狄公子醒了,我將他帶了過來。”

然後轉身對狄雲說道:“這位是我爹,這位是我師傅,司徒隱先生。”

狄雲看到兩人的目光向自己轉來,忙上前一步拜倒在地,大聲說道:“狄雲見過彭老先生,司徒先生,拜謝彭老先生救命之恩。”

彭振英連忙上前將狄雲攙起,對方是長輩,狄雲不便與其推讓,隻好順勢起身。

彭振英將狄雲拉到左邊的空位上坐下,自己坐在左邊的主位。這才開口說道:“狄公子年紀輕輕便身懷絕技,煉體更是已經達到了三段,真是難能可貴啊。不知狄公子來自何方啊?”

狄雲看了看這個表麵粗放的虯髯大漢,心想此人如此說話,想必是打聽自己來路了,看來這彭老先生雖然口碑不錯,但是心眼還是不少的,自己說話不可掉以輕心。

“晚輩自幼在邙山長大。隻因家中遭逢大難,不得已想要投靠親戚,這才取道九陰山,想要向北而去。”狄雲略微欠身,拱手說道。

彭振英和司徒隱對視了一眼,司徒隱開口道:“既然如此,狄公子怎麽會與段家結下深仇呢?”

狄雲略一思索,笑著說:“此事說來話長。總歸是結下仇了,待我傷勢好轉後,便會離去,不會給彭老先生添麻煩的。”

“你這是什麽話。你暈倒四天了,都是我爹讓我照顧你的,段家幾次上門來找,都被我們打發回去了。再說我爹連祖傳的白芷丹都讓你吃了一顆。難道我們會是怕事的人嗎?你這麽說話,忒的小心眼了。”彭玉在一旁撅著嘴,生氣的說道。

狄雲連忙站起,再次拜倒在地:“我暈倒已經四天了?彭大先生,您對我施下如此大恩,在下銘感五內,永不敢忘!”

彭振英笑著說道:“公子快快請起,這些隻是小事罷了。隻是我這裏有一事有求於公子,還望公子不要推辭!”

狄雲抱拳說道:“彭老先生的吩咐,狄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司徒隱站起來說道:“這件事情,也是公子現在最想要做的呀。”

狄雲疑惑了片刻,看向彭振英,又看了看司徒隱,頓時明悟,三人對視一眼,盡皆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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