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一直好脾氣的安博,都有點忍不下去了。

“每檔節目的時間有限,同樣的話要別人說幾遍?光你一個人就耽誤了二十多分鍾了,這麽長時間還不夠嗎?”

譚詩依舊是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她指了指自己的腳,理直氣壯的說道。

“你沒看到我穿的高跟鞋嗎?再說了,又不是我一個人休息,我也是擔心大家中暑啊!”

這話一出,大家都有點無語。

能把自私說的這麽好聽,也就隻有她這麽厚顏無恥的人能做到了。

一次大家也就忍了,但短時間內發生第二次,再忍那他們和忍者神龜有什麽區別?

譚詩越說越覺得委屈,坐在那裏抱著腳又是喊痛又是掉眼淚的。

她本以為大家能遷就她,可這次卻沒人買她的賬了。

餘晚扭頭就走了,和這種人講道理,無異於浪費時間。

其他人也冷眼離開,譚詩瞬間就傻了。

【幹得漂亮!都別管她!】

【這種人就是想引起別人注意,越理她越過分。】

【譚詩真的極品,我是來吃瓜和看小情侶複合的,不是來看你賣慘的。】

幾人走出了老遠,都沒有見到譚詩追上來。

但沒有一個人提起,都不約而同的選擇沉默。

他們一路上尋找著目標,不久後在橋上遇到一個女生。

女生容貌不算太出色,眼中卻透露著絲絲縷縷的絕望。

幾人對視一眼,都決定選這位女生當第二位嘉賓。

不為了別的,隻希望能幫到她一點。

餘晚走得最快,很快就距離女生隻有幾步之遙。

“你好,請問……”

餘晚話還沒說完,女生卻突然跨坐在橋的圍欄上,隨後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我靠!”

不知道是誰爆了聲粗口,餘晚腦海中一片空白,嚇得愣在了原地。

反應過來後,餘晚立馬跟著跳了下去。

“餘晚!”

兩道身影接連著入水,冰冷的河水刺激的餘晚打了個哆嗦,女生卻像是沒有感覺似的,直直的往下沉。

女生明顯是一心求死,她眼睛閉著,嘴邊掛著解脫的淺笑。

餘晚賣力地朝著女生的方向遊,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抓住了女生的手。

女生驚訝地睜大了眼,反應過來後開始劇烈的掙紮。

河水不算太湍急,但女生的不配合,明顯加大了救援的阻力。

餘晚無奈,情急之下直接擁抱住了女生,隨後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女生奇跡般的不動了,餘晚趁此機會,也趕緊帶著人向上遊。

餘晚的遊泳水平不算太高超,若是放在往常是萬萬不敢下水的。

但當時情況緊急,救人的心情占了上風,也由不得她多想。

畢竟多猶豫一會,女孩就更危險幾分。

餘晚吃力的往上遊,另一隻手還承擔著女生的重量,她逐漸感覺到有些脫力。

長時間的缺氧也讓她大腦一陣昏沉,就在要堅持不住之際,餘晚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

痛覺刺激的餘晚清醒過來,她一鼓作氣,直接帶人遊到了水麵之上。

兩人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有了新鮮空氣的湧入,餘晚肺裏火燒一樣的感覺才有所緩解。

淺淺休整一下後,餘晚帶著人往岸邊遊。

此時救援的人也已經趕到,都朝著餘晚這邊遊過來。

餘晚將女孩交給最快遊過來的消防員,隨後自己慢慢的朝著岸邊遊。

遊到一半,她胃部突然傳來一陣刺痛,緊接著全身都虛脫無力。

餘晚想揮舞胳膊,卻無論如何都沒有力氣。

她的身體不斷下沉,眼皮也越來越重,最後竟是直直的暈了過去。

陸沉焦急的尋找著餘晚的身影,水麵上已經看不到人了。

他心裏一緊,猛吸一口氣後,一頭紮進了水中。

醫院中。

餘晚緩慢睜開雙眼,長時間緊閉的雙眼被一片白刺的有些發痛。

她喉嚨一陣幹澀,仿佛有刀正在割一般。

水……”餘晚僅僅隻說了一個字,就被疼的再也說不出話了。

緊接著,唇被一個冰冷而堅硬的東西抵住,有水緩緩流了進來。

喂水的人動作格外小心,生怕餘晚嗆到。

喝了小半杯水後,餘晚才終於有所好轉,但還是痛的說不出話。

她渾身上下都不太舒服,不久就又睡了過去。

再睜眼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餘晚緩緩的坐起來,一眼就看到坐在旁邊單手支著腦袋睡著的陸沉。

餘晚眼神柔和了些,並沒有出聲,而是靜靜的看著男人的睡顏。

陸沉眼下一片青黑,往日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頭發此時淩亂極了,他仍穿著錄製節目時的那身衣服,已經皺的不成樣子了。

餘晚看得出神,陸沉卻已經睜開了眼。

他麵露喜色,卻還是刻意放輕了聲音。

“感覺怎麽樣?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需不需要我叫醫生?”

餘晚搖了搖頭,“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陸沉說道。

餘晚忍不住驚訝的睜大了眼,沒想到已經過去了這麽久。

看陸沉這副樣子……

難道這三天,一直都是他在照顧她?

餘晚心裏一團亂麻,一杯水卻已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先喝點潤潤嗓子吧。”

餘晚將水接過,心裏跳的有些快。

她低下頭,借喝水來掩蓋此刻心中的情緒。

氣氛陷入了沉默之中,沒過多久,陸沉便先按捺不住了。

“已經多久了?”

餘晚沒有反應過來,疑問道:“什麽?”

陸沉深吸了一口氣,“你的病。”

餘晚下意識慌亂了一下,隨後又故作若無其事的說道:“有一段時間了,你不說我都忘了。”

陸沉卻沒有回答,隻是深深的看著餘晚。

餘晚忍不住抬起頭,從男人的眸子中,看到了故作堅強的自己。

她一點一點的收斂起笑意,無聲的靜坐著。

“疼嗎?”陸沉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餘晚搖了搖頭,下意識的逞強。

可在男人的眸子中,她看到了她的偽裝有多拙劣。

“其實還是挺疼的。”餘晚說了實話。

下一秒,她的視線被人封住,身體落入到寬闊的胸膛中。

“你想瞞著所有人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