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大娘自從知道與自己相依為命的女兒遭人奸殺後,幾乎每天都以淚洗臉,整個人沉浸在悲痛之中。盡管小西和衙門裏的人都會經常去開導她,安慰她,但戚大娘隻要一想到歹毒的凶手還在逍遙法外,她就難過得連飯也吃不下。

“吱”的一聲,小西推門而入。“戚大娘,我進來了。”

半躺在**,戚大娘並沒有回答,僅是望著窗外茂盛的樹葉和灑落的陽光發呆。

看見桌子上原封不動的飯菜,小西暗暗歎了口氣,問:“戚大娘,怎麽還不吃飯呢?人是鐵,飯是鋼,不管怎麽說,你也得吃些東西下去吖!”

大娘緩緩地回頭望了小西一眼,又搖搖頭,無力地道:“我沒有胃口。”

由於鮮少進食,戚大娘原本就沒幾兩肉的雙頰更加凹陷了,兩眼渾濁,似乎沒有焦點,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憔悴,也十分頹廢。小西知道她一定又在想女兒的事情了。

思量了會兒,小西咬了咬牙,對戚大娘說:“戚大娘,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關於蓮兒姑娘的事,餘大人他們現在已經有些眉目了!相信,不久就能找到凶手了!”

聞言,戚大娘才抬起頭,看著小西道:“真的嗎?快要抓住凶手了?!”

“真的!”小西點點頭,微微笑道:“餘大人和林師爺已經有一套完整的計劃了,我們就快可以為蓮兒姑娘沉冤得雪了。”

“太好了!”戚大娘聽了,終於咧開嘴,露出多天以來第一個笑容,“蓮兒,我們很快就能找到殺死你的凶手了,太好了……”

看著戚大娘難掩的高興,小西聳了聳肩,無奈地歎了口氣。

算了算了,自己就再多做一次好事,當做積功德唄!隻是幫忙裝裝鬼而已,有多難啊?!反正在大學的時候老是看鬼片……

想著,小西看著笑中含淚的戚大娘,輕輕地扯出一抹笑。然後,不動聲色地走出了房間,悄悄地帶上了門。

夜間子時,也就是北京時間接近十二點的時候,青城縣幾乎所有的人家,都已經將燈芯滅了,並安然地入睡了。但是,在當地的衙門裏,除了輪休的衙役和捕快已經回家休息之外,所有人都著裝整齊,全無睡意。

“……額,內個,你們全都進來是要幹嘛捏?”聽到敲門聲的小西前去開門,不想卻衝進一大堆人,手上還拿著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也難怪她會感到迷惑了。

“小西姑娘,我們是過來幫你扮鬼的!”小李一臉正氣地回答:“王婆不懂這個,加之又要這麽晚才開始裝扮,所以我們便沒有讓她過來了。”

小杜補充道:“不要緊的小西姑娘,我們都有帶一些道具來的!”說著,還舉起手中紅色長長的,貌似是舌頭的物體。

“還有還有!”二鐵興奮地掏出兩顆巨大的眼珠子,說:“小販說這是裝鬼的必備法寶呢!”

“還有這個……”

眾人說著,一一出示自己所帶來的東西。天曉得他們究竟是怎麽弄來的!小西看得瞪目結舌,張大嘴巴,一時間不能說話。

末了,她才合上嘴,有點無語地道:“我說……其實,內個,妝我自己會化啦。也不需要什麽道具了……”看著一副受傷表情的捕快們,小西覺得忒汗顏。“誒,你們就在外邊等著吧,其他的,交給我就好了。”

真是敗給他們了,居然還會特意去搜集這些其實並不嚇人的道具額……一看就知道他們沒有看過鬼片!不過,還好,他們還知道“好兄弟”通常是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出現的額。

小西無奈地搖搖頭,把那些捕快全都請了出去。還好,餘大人、林師爺和小冰冰不會像他們一樣,懂得在外邊的庭院擺張椅子坐下來等。

闔上門,小西將身上的外裳褪去,換上普通的白色單衣。坐在梳妝台前,小西拿出從廚房裏借來的麵粉,抹在手掌後均勻地擦在臉上、脖子上,盡量將自己弄得慘白慘白的。然後,再取出些許朱砂粉末,加水以和之,變成鮮紅的**。沒錯,很明顯,這是用來做“血”的!

小西舉起碗認真地看了看,然後滿意地點點頭。執起沒有開過封的毛筆,沾上“血液”後塗抹在臉上。

“唔……”小西拿起銅鏡左看看右看看,總覺得還是不夠恐怖。小西琢磨了會兒,又拿起筆,在眼尖的部位輕輕落下一筆。這可真正起了畫龍點睛之用了!原本混有朱砂的**從眼角開始一直順著臉頰流下,看起來倒有點像是流出紅色的淚水,並不十分嚇人。但在眼角處再劃上一劃,便不再給人有“紅色眼淚”的想法了,而真真正正有了從眼球流出血液的感覺。

抽出縛住青絲的發繩,讓長發散開後,小西再學貞子那樣,將一部分頭發撥至額前,隱隱遮去了眼睛。最後,小西倒了些紅水在手上,將自己的兩隻手給染成血紅,再把剩下的紅水往自己心髒的位置一潑,大、功、告、成!

小西透過銅鏡再看此刻的自己,非常滿意!不錯不錯,自己果然很有裝鬼嚇人的天分捏!

當眾人正在外頭等的焦急時,房門打開了。他們回頭視之,卻見一身上染血的白衣女子慘白著臉,散落的頭發披在前頭,看不清她的眼睛,卻清楚地窺見頰上兩道鮮血。縱是平日無所畏懼的捕快也被嚇了一大跳,更別提在開門的瞬間,有一股涼風躥過!

“小,小西姑娘,是你嗎?!”大牛不確定地問道。

“廢話,不是我是誰啊?!”小西用沾滿“血”的手撥開頭發,半眯著眼看著眾人說道。

餘華之和林文驚訝地站起身來,仔細地盯著小西看好半晌。“小西姑娘實在是太厲害了!”

“哼哼,那當然!”某女驕傲地從鼻子哼著氣。

“……”果然,這人是讚不得的。一旁,烈冰烈公子如此想到。

“如此一來,相信我們很快就有答案了!”看著小西完美的扮裝,餘華之的心也不免激動起來。

“大人請放心,我們這就前往成有為的住所!”老盧亦扯開笑臉,對餘華之拱手道。

“誒,你們已經知道那個成大夫住在哪兒啦?”小西歪頭問道。

“嗯!”二鐵點點頭,道:“傍晚時分,我們已經打聽過了,他就住在城南的一間屋子裏。”

小西了然地頷首,突然間,她轉過身,對無甚表情的烈冰道:“對了,烈老大,待會去到成有為的屋子,就麻煩你在我背後使掌風,盡量讓氣氛看起來詭異些!”

烈冰微微頷首,道:“嗯。”

“好內!那我們出發吧!餘大人,林師爺,你們就等我們的好消息吧!”小西衝兩人說道,便吆喝大夥齊齊出發了。

餘華之和林文嘴上淡淡地笑著,目視著眾人出去。

“小,小杜啊,你覺不覺得,好像突然間好冷啊?”小李肩頭縮了縮,顫抖著說道。

小杜一臉誌同道合的表情:“你也覺得啊!從剛剛我就有感覺了。喝,真邪門啊……”

“你們兩個在後麵嘀嘀咕咕個什麽勁啊!還不快點跟上來!”老盧在前麵吼道。

被說的兩人對眼一看,接著追了上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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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整個青城縣的大街小巷都空無一人,正是作奸犯科的好時刻!咳,是伸張正義的最佳時刻……

幾人來到那回**鋪的老板——成有為的屋子前,大門緊緊地鎖著,連隻老鼠也擠不進去。小西和小李小杜很有默契地瞄著幾人中武功和輕功最高的烈冰,示意他翻牆進去,替他們開門。

“……”烈大公子聰敏過人,自然知道幾人的意思。眯著眼瞥了他們一眼,便吐出氣息,然後任命地運用上等的輕功,輕而易舉地躍進圍牆,再悄悄地為幾人打開門,讓他們進來。

“好樣的,烈老大!”進門後,小西用唇語對烈冰道,並豎起大拇指讚揚人家。

烈冰狠狠地瞪了小西一眼,示意她快走。

“等等!”小西躡手躡腳地衝到已經開始步行的捕快麵前,舉起手擋住他們,無聲地道:“先等一下!”

幾人狐疑地對視一眼,而後轉向小西,問:“小西姑娘,怎麽了?”

小西讓他們先在這兒等著,然後自己慢慢跑向院子的大樹下,撿起地上的樹枝樹葉什麽的,放成一堆。

“小西姑娘?”老盧不解地問道。

“待會記得把這些點燃,讓它冒煙,越多越好!然後,烈老大你就用掌風讓煙散開,最好彌漫到整個院子!”小西說。

大夥一聽,便都明白了小西的做法,不禁各各都學小西適才那樣,棟起大拇指,對小西道:“小西姑娘高招!”

“嘿嘿!”小西奸詐地笑著,她們鬼片可不是看假的!!“那我們走吧!”

“好咧!”大牛二鐵等人齊聲應道,興奮地前往成有為的睡房。

“……”烈大公子依舊感到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