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晚,烈冰趁著夜深人靜,跑了山子縣的衙門一趟。避過巡邏的捕快和衙役,烈冰順利地進入了衙門內堂。輕輕地躍上屋頂,找尋著縣太爺豐泰銘的身影。

穿過幾間房間的屋頂,烈冰終於在東邊的書房房頂找到了豐泰銘。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塊瓦片,他透過空隙往下一看,發現除了豐泰銘和師爺以外,書房內還有一個身著綾羅綢緞的年輕男子,正低著頭站在兩人麵前。

雖然看不清男子的麵貌,但烈冰肯定那人便是在破廟遇見的人了。

豐泰銘憤怒地看著跟前的男子,對他吼道:“你這個孽子,居然給我惹了這麽個大麻煩!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爹,我也不想啊!”豐祖聰癟癟嘴,對身為縣太爺的爹道:“是梁秦那個老家夥逼我的!他還要挾我要把爹你貪汙的罪證公布於世呢!”

“你現在殺了人還說什麽!”豐泰銘將從烈冰手上得到的玉佩往他身上一扔,怒道:“梁府的人今天已經把梁秦的屍首抬回去了。要是被人知道人是你殺的,你叫我,你叫我……”

“大人請息怒。”師爺對怒火攻心的豐泰銘說道:“事已至此,如今最重要的,是要找出方法解決問題啊!”

豐祖聰點頭:“對呀,爹,你一定要幫幫我啊!是梁秦要挾我要把爹你貪汙的罪證公布於世,我才錯手把他給殺了的!”

豐泰銘瞪了豐祖聰片刻,而後吸了口氣,稍微緩了下來,才問兒子道:“我問你,今天那白衣公子在追捕你的時候可有看清你的樣貌?”

“應該沒有,我一直都很小心。”

“嗯,那便好。”豐泰銘聞言,臉色才霽了霽。“這件事我自會處理,總之你給我聽好了,最近就少出去,不要再給我添亂子了!”

“爹,我發誓,我不會再惹麻煩了!但是,我得出去和李小姐聯絡感情啊!”

……

聽到了三人之間的對話,烈冰臉上沒有任何外顯表情,將瓦片放回原處後,又不露痕跡地飛離了山子縣衙門。

莫怪於豐泰銘在見到那塊玉佩的時候會驚慌失措了,原來殺害那梁員外的凶手便是自己的兒子!

走在人群漸漸散去的街道,烈冰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看有沒有漏掉什麽重要的線索。就在他獨自一人行走的時候,背後一抹人影瞧瞧地緊跟著他。

“……”憑借著超強的洞悉力,烈冰發現了自己身後多了一個“跟班”,未免打草驚蛇,他隻好不動聲色地向右邊拐去,進入了一條空巷。見烈冰拐了彎,背後的人亦輕輕地跟著過去。

那人轉進巷子後,卻不見了烈冰,立即快步跑上前,打算尋找他的蹤影。

“我還料是誰竟敢跟在我背後呢!”清逸的聲音從天而降,讓神秘的跟蹤者應聲抬頭,見烈冰白衣勝雪,優雅地從空中落下。

“嗬嗬,烈兄別來無恙。”月光射下,照亮了那人的臉麵,竟是烈冰的好友——沈天揚沈公子。

烈冰雙眸盯著在幹笑的沈天揚,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哪兒有美人,哪兒便有我沈天揚咯!”沈天揚哈哈笑道:“我原本是出來遊玩解悶的,想不到在這裏會遇見烈兄你。剛想上去打聲招呼,卻見烈兄你竟然玩偷窺,一時好奇,我便在你從衙門出來後偷偷跟著你了。話說回來,烈兄你怎麽會偷聽人家談話啊?”

烈冰瞟瞟扇著錦扇的沈天揚,簡單地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哦?這麽說來,那縣令之子同死去的員外之間有過節咯?!烈兄,你是想要查清楚事情的始末吧?!”聽完烈冰說的,沈天揚饒有興趣地望向人家。

“怎麽,你也有興趣?”烈冰冷冷地道。

“原本是沒有,但見烈兄你這麽賣力地查案,我自然要發揮好友的作用,幫烈兄你一把咯!”沈天揚笑著說道。

烈冰輕哼一聲,憑他對沈天揚的了解,那家夥一定是想要看好戲,才插一隻腳進來的!沒有理會沈天揚,烈冰轉過身,走出了小巷。

“誒!烈兄,你要去哪兒呀?”見烈冰離開,沈天揚追著人家。

“自然是要回客棧了。”烈冰頭都沒有甩一下,酷酷地走向街道的深處。

“烈兄,那我明早再去找你們啊!”沈天揚拿著錦扇衝烈冰擺擺手,大聲地喊道。

“烈兄好像變了誒。”看著漸遠的消瘦人影,沈天揚嘴角上揚:“那麽緊張這件案子,莫不是因為小西姑娘挨了板子?!”

“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有趣了,嗬嗬……”瀟灑地扇著錦扇,沈天揚如一隻奸詐的老狐狸一般,奸笑著走回住處。

第二天,沈天揚果然如自己所說,清晨便來到烈冰和小西所在的客棧尋他們。

“咦~~天揚兄,是你啊!!”胸口向下地趴在**,養足了精神的小西驚訝地看著笑得燦爛的沈天揚出現在自己的房間內。

“小西姑娘,你沒事吧?”沈天揚看著動彈不得的小西,挑眉問道。乖乖,看起來傷得還挺嚴重的,居然不能爬起來,難怪烈兄……

“哎……別提了。”小西擺擺手,歎氣道。“你都不知道,我一整個晚上都隻能這樣趴著,那個辛苦啊!”

“公子,請喝茶。”茯苓乖巧地替寒著俊臉的烈冰斟了一杯茶,又倒給沈天揚一杯。

“謝了,小姑娘。”沈天揚接過茶,衝人家迷人的一笑,茯苓當場臉紅。

喝過茶,將茶杯放回桌上後,沈天揚走近床邊,看著滾圓眼睛盯著自己的小西,使壞地附在人家耳邊,用隻有小西聽得見的聲音問道:“小西姑娘,烈兄可有幫你上過藥?”

小西臉一紅,當下否定說:“當,當然沒有!是茯苓啦!茯苓給我上的藥!”

神經啊!傷在那種地方,她怎麽可能讓小冰冰幫她上藥啊!!別說人家不願意了,自己在茯苓麵前光著屁股都已經覺得很不好意思了,更何況是小冰冰!!

話一說出來,瞥見沈天揚戲謔的笑容,小西的臉更紅了。一個忍不住,抽出墊在自己胸口的枕頭往他身上拋去,大聲吼道:“靠!沈天揚,你不是來看病,而是特意過來笑話本小姐的是不是!!嗷~~”一個不小心,牽扯到傷口,小西含淚狼嚎了一聲。

沈天揚接過枕頭,很不給人家麵子的大笑出聲,而後又在烈大公子冷得讓人結冰的視線中停下爆笑。輕咳兩聲後,沈天揚才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對小西道:“好吧,不開你玩笑了,我真的是過來探病的。這可是極為上等的治療膏藥啊,千金難求哦!我包管,小西姑娘你隻要勤點抹,過不了幾天,就什麽疼痛都沒有了!”

“哦?是嗬?!”小西眯眼凝視在為某膏藥買廣告的沈天揚,明擺著就不相信這天底下還當真有如此神藥。

見小西完全不信任自己,沈天揚感到無比傷心,苦著一張臉將小瓷瓶交給一邊的茯苓,委屈地對人家道:“拿去,要記得幫小西姑娘抹,嗚……”

“好的。”茯苓接過瓶子,對沈天揚點點頭。

烈冰看完兩人上演的白癡戲碼後,雙手環胸,轉過身,走出小西的房間。

“烈兄,等等我呀!”眼尖地瞄到人家欲離開的身影,沈天揚聰明地知道人家是要去找線索,便同小西和茯苓揮手說拜拜,然後跟上了烈冰。

“咦,烈兄,你不是要去找線索,而是特意來這如意樓吃早點的?”跟著烈冰來到山子縣有名的如意樓,沈天揚驚訝地看著烈冰在二樓雅座坐下,並點了一些精致的早點。“你瞞著小西姑娘,自己一個人來這裏吃好吃的,她知道了可是會很生氣哦!”

冷眸瞟了多嘴的沈天揚一眼,烈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香的龍井。

沈天揚聳聳肩,秉承著“既然有得吃就吃”的優良品質,拿起一塊芙蓉糕放進嘴裏。

就在兩人悠哉遊哉地吃早點品好茶的時候,那縣官之子豐祖聰竟陪同一位美豔的女子進了如意樓,兩人身後分別跟了一個侍從和丫鬟。

沈天揚喝了一口茶,看著慢慢走上二樓的幾人,了然地回過頭,對烈冰說道:“原來如此,烈兄你早就知道那縣令的公子會來這裏與美人幽會吧。”

烈冰沒有回話,隻不動聲色地關注著來人的一舉一動。

沈天揚亦習慣了烈冰的冷漠,笑了笑,也跟著人家在一邊暗中地監視坐在斜對麵的豐祖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