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嶼嘴巴動了動,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最後,破罐子破摔般的扔了一句:“你沒女朋友你不懂,要是你女朋友被人又牽手又摟腰的,你會不吃醋?”

白行簡挑挑眉,暫時無法想象那樣的畫麵,不過他個人覺得,自己遠比鹿嶼要理智。

在這種兩性關係裏,他一向尊重對方的選擇,不會過多的幹涉和影響對方的工作。

因為他認為,哪怕被法律的關係束縛,每個人依舊是獨立的個體。

“不說我的事了,說說你。”鹿嶼擺了擺手道,“之前你不是說家裏又安排了相親對象,結果呢?”

白行簡臉上神色淡淡,拇指撫著杯壁:“投其所好,我帶著她到美術館轉了轉,吃過飯後將人送回了家,後來又約著喝了一次咖啡。”

“竟然還有後續,之前你不都是幹脆利落的和對方把話講清楚,連第二次見麵的機會都沒有?”鹿嶼好奇道。

身體舒展地向後靠,白行簡緩聲道:“對方是我父親同學的女兒,至少我父母是非常滿意的,甚至想讓我帶她去教師聯誼。”

鹿嶼挑眉一笑,頗為同情的說:“這是想包辦婚姻啊,都說三十而立,他們也是真的著急了。”

頓了頓,他又像是疑惑的說了句:“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被桑寧弄出情傷了。”

這個名字真的是久違了,白行簡眉眼閃動了一下。

桑寧是他在讀研的時候所交往的女朋友,或者可以被稱之為初戀。

兩人原本就是同學,那時的白行簡對桑寧的印象,就是一個比較活潑的姑娘,因為是相同專業所以有很多共同話題。

後來的一天,桑寧鼓起勇氣主動向白行簡表白,旁邊還有其他同學在起哄,在那樣的氣氛之下,他答應了。

多了一個女朋友,對於白行簡的生活來說的確是有了些許改變,比如說要和女朋友一起上下課,要經常和女朋友一起吃飯,要和女朋友約會等等。

這樣的感情平淡如水,白行簡並不覺得厭煩,可漸漸的,冷戰和爭執就如同投入水麵的石子一樣,開始頻繁降落。

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生都是這樣,在戀愛後就如同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敏感多疑,逐漸開始有了更多的不滿。

他更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讓桑寧擁有安全感。

這段感情在不滿一年時,桑寧主動提出了分手。

可不過一個月,桑寧又主動回來找白行簡,想要和好重新在一起,這一次得到的卻是他的拒絕。

最後是以桑寧的哭訴和指責為結尾——

“我從來沒想真的和你分手,隻是想讓你過來哄哄我,我一直等著你找我和好。可是你根本不喜歡我,一點也不在乎我。”

白行簡自問在這段感情中,從來都是一心一意,沒有任何與其他人曖昧的舉動,可就是這樣,依舊得到了這樣的評價。

或許桑寧說的是真的,他並不能完全投入這段感情,才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而那時,鹿嶼剛好與宋相宜久別重逢發生糾纏,白行簡雖不知兩人的前塵往事,但卻看出鹿嶼的熱烈與執著。

這讓他不由得反思,究竟是哪裏出現了問題。

直到某次白行簡親眼瞧見鹿嶼醉酒,並聽到他十分難過的說了句:“沒她會很糟糕。”

那一刻,他大概明白了桑寧所想要的感情。

隻可惜,他一貫冷靜又克製。

想到這兒,白行簡解釋道:“與桑寧無關,是我自己的問題。”

“話說回來,你們還有聯係嗎?”鹿嶼又問了句。

白行簡搖了下頭,同時也並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結下去,於是道:“我在學校碰到時慕了,她現在在音樂係任職。”

鹿嶼撩起眼皮,驚訝道:“什麽時候的事?”

“就前兩天。”白行簡說,“你不知道?”

“小姑娘長大了,越來越有主意了,什麽事都是自己做主。”鹿嶼聲音有些惆悵,“不過她在外這麽多年也沒學壞,我還是挺放心的,由著她吧,你要是方便的話,也麻煩幫我照看照看她。”

白行簡握著酒杯,主動與他的碰了下:“你麻煩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句話引發了鹿嶼許多的回憶,因為當年他也是這麽把白行簡騙去給時慕補課的。

這本來是姐姐鹿霜給他安排的任務,隻不過鹿嶼著實不想帶孩子,於是在一個聚會上,他非要和白行簡比搖骰子,輸的要答應對方一件事。

高考成績比不過白行簡,但搖骰子他可是十拿九穩。

就這樣,白行簡被他坑去照看了一個多月的時慕。

“你也沒白教,後麵時慕對你比對我都親。”鹿嶼勾起一抹笑意,一看就是沒憋什麽好主意,“也多虧時慕見你總一聲聲哥的叫,讓我憑空長出你一輩。”

白行簡不慌不忙的應對:“白日夢還是早上做比較好。”

兩人相視一笑,都要已經習慣這種你來我往的說話方式,誰也不會較真,都明知是玩笑。

幾杯酒下肚,鹿嶼放鬆的靠在沙發上,一隻腳蹬著桌沿:“自打我姐離婚後,就一直覺得愧對時慕,自己是冷麵熱心,明裏暗裏的提點我照看點時慕。”

“本來是想讓時慕來公司上班,想著自家地盤任誰也欺負不了她,可人家自己有主意,學校那邊你比我熟。”

相比較他,白行簡的坐姿就很修雅,聲音沉穩道:“知道,我會幫你盯著點。”

“說真的,你這好脾氣太適合當父親了。”鹿嶼玩笑道,“要不然,我給你介紹幾個認識的朋友?”

“你省省吧。”白行簡拒絕說。

鹿嶼卻是側過臉看他,半是認真地問:“難不成你還想一直單身,你倒是想,你家裏能讓?”

“再說吧。”白行簡仰著頭,抬手捏了捏鼻梁,“這種事,又不是菜市場買菜,說成立刻就能成。”

這種比喻雖俗,但鹿嶼卻不是不能理解,想到自己的曾經的經曆,不由得感歎:“你就是沒遇到那個人。”

白行簡放下手,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