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七章 因貪婪而瘋狂
“當年我剛被關到綠島監獄的時候,曾遇到襲擊,有人想殺我!”
阿扁的話,終於勾起了陳平安久遠的記憶。
那是他剛回香港的第二年初發生的事情。
當時是元旦,在張按樂和向家兄弟的勸說下,他考慮許久決定前往台灣。算是鴨霸子入獄後的表示,不過他更想做的是聯合竹聯幫和四海幫成立聯海影業。
張按樂仗義執言,決定要為鴨霸子翻案,陳平安知道他將會遭到美國佬的報複,冤枉他販毒判監十年。所以在他前往美國之前,他順嘴擺脫了張按樂兩件事。
一個是如果有機會見到蔣家人的話,提醒他們一聲小心李x輝,這是KMT的掘墓人,卻被蔣家一手提拔到台灣最高層。顯然這件事失敗了,如今這個李x輝已經成為台灣最高權力者。
還一件事是安排幾個手下,去綠島監獄伺候、保護鴨霸子的同時,有機會的話捎帶手把裏麵一個叫陳x扁的囚犯做掉。
說完之後他就不在意了,如今阿扁毫發無損的站在他麵前,明顯也失敗了。
這件事失敗和第一件事失敗有著明顯的不同。第一件事可能是由於張按樂沒夠著能夠蔣家人說話的主,所以根本沒傳話;而第二件則是刺殺阿扁失敗,反被阿扁查出陳平安是幕後主使,開始了長期的針對和報複。
“你想不到吧?本來我還沒想過跟登高他們接觸,是你找人殺我,讓我意識到我手上需要有這麽一支力量,所以我幫著登高他們創建了天道盟!”
按照阿扁的說法,他因蓬萊島雜誌案入獄,在綠島監獄服刑。某天突然有人想要殺他,幸好他命大在羅副助的幫助下逃過一劫,這才與獄友羅副助相識。
羅副助肯出手,是因為認出了動手的人是竹聯幫的人。竹聯幫是外省掛,他們文水幫是內省掛。從來都是水火不容。竹聯幫居然在監獄裏要殺人,他自然要出手相助,他很好奇,阿扁這個看上去很儒雅的律師、文化人。怎麽會得罪竹聯幫。
阿扁也不知道,不過並不妨礙兩人結交。阿扁是律師,有頭腦,還當選過議員,官場上朋友不少。有心機。有城府,有見識,又口舌如簧,很快他就讓羅副助折服。
從羅副助口中了解到監獄裏的形式,以及台灣道上詳細勢力劃分及現狀,阿扁鼓動羅副助,讓他把所有被關在綠島監獄的內省掛龍頭都集中起來,組成聯盟。隻有這樣,才能對抗外省掛中實力雄厚規模龐大的兩大幫派——竹聯幫、四海幫。
對於台灣人來說,KMT是外省人。當年從大陸潰敗至此,裹挾來大批軍隊及家屬。竹聯幫、四海幫等不少外省掛幫派,都軍方及家屬的後人組建。
因為KMT統治台灣,與之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外省掛也隨著最大,台灣土著心中不甘。隨著KMT在台的統治不得人心,台灣土著開始抬頭。在他們的崛起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和跟這些外省掛產生矛盾,最後發展成不死不休的仇恨。
隻是外省掛人多勢眾,又跟台灣高層、軍方有著千絲萬縷的密切聯係,一直占據上風。幸虧兩大龍頭竹聯幫和四海幫不合。內省掛才有發展的空間。
阿扁分析出雙方實力對比,最後“高屋建瓴”一針見血的指出,內省掛必須放棄以往的成見,實現聯盟。才能抱團對抗外省掛。
於是就有了綠島監獄內,六大內省掛龍頭會盟,號稱“除暴安良,替天行道”,共組天道盟。
由於條件所限,當時的天道盟還隻停留在口頭和意識上。直至去年眾人出獄,在全台設立六大分會,這次有了正式的天道盟,並且在當年就與日本山口組結盟。
羅副助從總聯絡,升級為盟主,開始與外省掛爭搶地盤,但是背後卻要聽阿扁的。就像他說的那樣,阿扁是他大哥。
阿扁將這些歸於陳平安的迫害,仿佛如果不是陳平安當初派人殺他,他也不會攛掇天道盟的成立,也不會有這幾年一直算計陳平安。
隨著陳平安和他的黑馬國際做大,每年收益顯著,他又開始打黑馬國際的算盤,想要把黑馬國際變成自己的私人金庫。
陳平安可不這麽認為。或許有歪打誤撞的因素,可他記得,阿扁此人本來就喜歡跟幫派社團打交道,及時沒有自己那一出,估摸著遲早還是要跟羅副助臭味相投到一塊。
“原來是這樣啊,你要不說我都忘了。”
陳平安恍然大悟,麵對四個退役特種兵的包圍,沒有絲毫慌亂。
阿扁雙眼微米:“我再問你一遍,你答不答應!”
“你還有什麽招數,盡管使出來吧。”
“看來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阿扁很想弄死陳平安。綠島監獄那次,真的很危險。要不是羅副助當時正好去浴室洗澡,他就被人勒死了。當時他就發誓,讓他查出幕後主使,一定血債血償。
可現在不一樣了,陳平安就像顆搖錢樹,黑馬國際簡直就是個聚寶盆。他曾派人暗中調查過黑馬國際各家公司每年的營收,得出一個結論,如果他能夠得到一半的資產,足以保證他輕鬆競選。
為了更大的利益,他願意放下仇恨,搞定陳平安,拿下黑馬國際,除了黑馬國際每年帶來的財富外,陳平安在台灣的口碑和名氣,也有助於他參加競選擊敗競爭對手。
“你不怕我殺你?”
“殺了我,你就什麽都得不到了。”
“可我不殺你,也是什麽都得不到。”
“不一樣。你殺了我,你將會麵臨無窮盡的追殺,直至你死的那一天才會結束。”
“笑話!你以為竹聯幫和四海幫敢為了你那麽做?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如果我殺了你,借他們個膽子也不敢動我!還有,別以為你老子能怎樣,他還在綠島監獄裏,即便他想替你報仇,以他的性格,也不會拉上整個竹聯幫墊背……”
“我說過。我就是我,沒什麽父親。另外,我也從不指望他替我做什麽。如果我想做某件事,會依靠我自己的力量。而不會假手他人。我要做的事,從沒有失敗過。上次我隻是隨口一說,要是早知道會有今天,當時我就會親自安排,保證你活不到出獄那一天。”
“哈。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後悔嗎?晚了!”阿扁一揮手,四個保鏢開始逼近陳平安,“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人,現在看來,你沒我想象中的聰明。給我教訓他,注意別打死了。”
“你敢!”
對方是四個退役特種兵,雖然是台灣的,但他也沒信心抗住,他學的那點空手道,對付一般小混混還行。
“怎麽。怕了?你還有最後一個機會改變主意。”
陳平安已經站起來,解開領口的扣子,挽起袖子:“從我來到這個世上起,就已經是賺了。每活一天我就多賺一天,你覺得我會怕?我隻是不想多造殺戮。我可能不是他們四個的對手,也殺不了,但不代表我弄不死他們。不信就試試,看我能不能把你們弄得家破人亡,求死不能!”
“你以為你還能活到明天早上?”
“為什麽不呢?”
看著陳平安有恃無恐的樣子,阿扁總覺得哪裏不對勁。要不然他也不會跟陳平安廢話這麽久了。
究竟,哪裏不對勁呢?
作為一名合格的政客,優秀的思考能力是最基礎的素質。從他翻臉後,他心裏就產生了疑惑。陳平安表現的太坦然,一點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這不像一個正常人應有的反應!
眼看四個保鏢已經欺近陳平安,就要動手,阿扁喝道:“住手!”
四個保鏢的紀律性和服從性非常高,不言不語也沒有看阿扁,直接後退三步。把陳平安圍在中間,並且保持著合適的距離。隻要阿扁再次下令,他們一出手就能夠擊中陳平安。
今晚要做場大的了。
“開燈,把人帶上來!”
阿扁聲音落下,倉庫的大燈瞬間全部打量,如同白晝。五分鍾後,羅副助帶著人把何朝瓊押上來了。
看何朝瓊的衣著神色,應該是沒受委屈。
羅副助走過來,在陳水扁耳邊小聲問道:“扁哥,談的怎麽樣了?”
“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
“嗯?”羅副助陰鷙的目光轉向陳平安,“要不要我安排幾個人給他鬆鬆皮肉。”
“先等等。”
阿扁今晚,對陳平安及黑馬國際勢在必得。隻要擁有了黑馬國際龐大的現金,他就可以輕鬆的在政壇上再超前走幾步。至於將來能夠走到什麽位置,他暫時沒有考慮過。
“聽說,你們兩個有婚約?”阿扁一指何朝瓊,陳平安瞬間就明白了他的用意:“想拿她要挾我?笑話,我什麽時候被人要挾過?何況她還是一個跟我沒關係的女人。你想怎麽動她你隨意,反正她有什麽事兒,自有他老爹出麵,你隻要考慮清楚就行。”
“不承認?不要緊。登高派人抓你的時候,你不顧自身安危讓她先跑,而她卻因擔心你的安危又折返回來,我說的可對?”
“你到底是什麽人,想幹什麽?”何朝瓊不認得阿扁,不過從排場上,能感覺出對方大有來頭。越是這樣,她反而越不擔心,“你可知家父是何人?”
“何紅燊又怎樣?支持澳門回歸,就是台灣的敵人!莫說你是他女兒,就算是他本人在此,我一句話也能決定他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