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現在是三文錢就難倒了皇叔龍吟月。

要是滄海不來,她估計最近這些日子夥食絕對不會出現任何變化。

早中晚,黑暗料理,業餘吃老井麵館就算是改善夥食了。如今好不容易某個大款皇帝說,問她要吃些什麽,吟月還能跟土皇帝客氣呢?

敲詐的就是你們這些官僚貴族,大*啊!

吟月想到這裏,笑的突然特別開心,就連一邊滄海給她懷裏塞了好幾件衣服,都沒有反應。

“去試試,換一身衣服,我們去吃飯。”由於兩個人都戴著麵具,看滄海挑了好幾套女裝,那店主人也是一個中年女子,便心下了然,多半是對方帶著一個女扮男裝的家夥過來的,在這龍雲國裏,見到什麽人都不稀奇,尤其是男子帶著女扮男裝的女孩子出門,也是能夠見得到的。

對方看到吟月站在一邊傻笑,老板娘便上前喚醒了她:“小姑娘,可是對老婆子這些衣服不滿意麽?這可是店裏最好的幾件衣服嘍?”

老板娘是個老實人,說話也十分溫暖和煦,吟月回了神,趕緊搖頭道:“不是不是,我是突然想……想到要蹭前麵那個大款一頓飯,我就心裏好開心。”

吟月絲毫不曾掩飾自己的心情將剛才所想跟老板娘說了一下。

老板娘開懷大笑的看了一眼正在店門口,看著來往人流,等待著吟月試衣服的滄海。

“姑娘,那個人是姑娘的夫君吧!”老板娘可是看著他們一路牽著手走過來的,自然也清楚兩個人的關係。

吟月抿了抿唇,忽然歪著頭笑了起來:“這個啊,他可是有可多可多女人了,可我卻隻有他一個,你說是不是好不公平啊!”

“傻姑娘,你想什麽呢?你夫君看你的眼神中那恨不得膩死人的神情,就連我這開了這麽多年衣服店的老婆子,也沒看到幾個男人帶著自己的娘子買衣服,是這麽認真的表情。”老婆子看了看滄海,又十分不相信的回到。

滄海好像察覺到了吟月和老板娘的談話,目光往裏麵掃了一下,看到吟月那張搞怪的臉後,好像猜到了對方會說什麽,唇角揚了一下,走到她的身前,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柔,摸著她還有些尚未幹的頭發道:“你總說我的女人太多,你不高興,我就都休掉,正好我也嫌人多了煩躁。”

滄海這麽一說,倒是驚到了一邊的老婆子。

老板娘估計也沒想到,滄海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還會這麽回答……現在的男人,那一個不是三妻四妾的,就算他們女人們心裏不甘,但又能如何?這一隻是一個男權社會,女人的地位隻是存在於一小部分人群中才有所劃分。

沒想到,這樣一個男人,會為了身邊的女子,將所有人都遣散。

不過幸虧老板娘不知道滄海的身份,倘若知道對方是一國的皇帝,能說出這句話來……那是一個怎樣的承諾。

吟月趕緊擺手道:“不行不行,這可不行,你要是真遣散了,那我還不是罪魁禍首了,到時候,一竿子人跑來彈劾我,我估計好日子也不長嘍?”

老婆子以為他們兩個人是在打情罵俏,並沒有在意對方談吐間的異常。

滄海則是將她推入了試衣間之中,讓她趕緊換了衣服。

“你這女人,又不餓了麽?”滄海不滿的看著她。

“餓!”吟月抱著懷裏的一大堆衣服,左看看,又看看,但是還是感覺有點甚是別扭。

龍雲國的女裝無論是多麽隨意的 衣衫,都是一板一眼的,穿在身上甚是讓人感覺不太舒服。正如龍雲國是一個十分注重禮節的國度,大多數龍雲國的女人,生活都更為的苛刻!他們必須穿著不舒服的衣服,卻要走出自然的步伐。

這也是回到龍雲國,她一直不太喜歡穿女裝的主要原因。

衣襟袖口都太小,施展起來頗為不舒服。

“老板娘,你這裏有衣物烘幹的地方麽?我這身衣服還不錯,烘幹接著穿就好了。”吟月訕笑著說道。

老板娘人不錯,饒是吟月說自己隻是想烘幹衣服,並沒有要買衣服的打算,她還是很高興的將他們幾個迎了進去。

老板娘趕緊點頭道:“有的有的,在後院,我帶你們去吧!”

“那就謝謝老板娘了,這幾件衣服我都要了,你打包上吧!他掏錢!”吟月伸手指了指旁邊的某個人,笑容特別燦爛。

“謝什麽,能幫就幫嘛,誰還沒有個困難呢?就是姑娘別嫌棄老婆子後院裏還有個跛腳的糟老頭就好啦!”老板娘一路帶著他們,穿過了前麵的店門,然後來到了後院的一處半大的院子裏。

說實話,能夠在京都的這個路段擁有這樣一家店,而且還有一個別院,簡直是最為幸運不過的事情了。但無獨有偶,幸運之中,往往就會夾雜著一些讓人永遠無法磨滅的傷痕。

當吟月走入這院子的時候,能夠聞到一抹淡淡的槐花香,沒想到,這裏居然有人也種下了槐樹,而且……還在這個季節開出了花朵。

若說槐樹花開,在每年的四五月份,但這二月就開了花的,卻是……少見的很。

在龍雲國,雪還未曾退去,這槐花開滿了整個庭院,卻和深雪交相輝映起來,宛若一片世外仙境一樣,讓吟月不由自主的感歎了一番。

“老頭子,你讓一讓爐火,給這位姑娘烤一烤,人家落水了,要是染了風寒,落了疾病可就不好了,反正你這老身子骨,烤不烤火都那麽樣啦!”老板娘搬了一個老藤椅,放在了樹下,那樹下剛好有一叢旺盛的炭火爐子,在這個有些稍微寒冷的季節裏,這一爐子的炭火卻是溫暖了整個空間。

“嗨,你這老婆子,就不能多關心關係你老頭子?快快,這大冷天的,你倒是先給人家姑娘披件衣服呀!”有些年老的老板趕緊挪了挪位置,雖然口中有些嗔怪,但看到吟月兩人進來,眉眼間卻是笑意盈盈。

吟月趕忙擺擺手道:“老板娘太客氣啦,我就將衣服烘幹了就好,不過……您的丈夫似乎腿腳有些問題,不知道是怎麽弄的?”

吟月也不見外,直接將外衫拖了下來,隻身著一襲洛帕帕給自己趕製的流嵐衣,坐在了一邊。

“哎,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啦,就算治也來不及啦,醫師都說了,我家老頭子這退上的筋脈已經被血塊堵死了,這條腿是不能用嘍……咦?姑娘,你這裏麵的衣服真美,這通體竟然沒有一絲針線,難不成是已經失傳了的埋線法麽?”老板娘眼睛十分獨到,吟月的外衫雖然沒有什麽太過出彩的地方,但裏麵這件流嵐衣是洛帕帕費盡心思給自己弄好的……

就連吟月都珍惜的很,如今可謂是碰到了行家,吟月便也樂得將那流嵐衣拖了下來,給老板娘看去。

那衣服落在老板娘的手中時,那種柔滑的觸覺讓對方又是感覺一陣奇怪,當翻遍了整件衣服上下,卻發現沒有任何一段線頭之後,老板娘將那衣衫還給了吟月。

“我這做了衣服也是做了四十多年,竟然第一次看到這種神奇的衣物,輕若鴻毛,卻沒有任何被針線縫合的痕跡。不知姑娘可否認識這裁縫,老婆子真想去看一看,這件衣服到底是出自誰手!”老板娘也是有些興趣,在自己行業裏,看到了這麽神奇的一件衣服,簡直是她此生都難以忘卻的事情了。

有人竟然能夠將這件衣服創造出來,這簡直是一個奇跡。

如果說,裁縫做出來的衣服,都是普通的衣物,那麽這流嵐衣則是一個奇跡!

這是一個藝術品一樣的存在!

吟月在一旁烤火,接過了衣服笑道:“這是我的一個朋友做的,隻是材料特別而已,其實並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不過我看您丈夫的腿,似乎像是中毒引起的血栓,堵住了靜脈的樣子,不知道我能不能看一下?”

吟月對這一對夫婦甚是有好感。

“姑娘你是醫師麽?哎,其實也不用看啦,我家老頭子這腿,就連京都最好的醫館裏麵的醫師也是沒有辦法,我這老頭子也早就放棄啦。”老婆子剛才還有那麽一點驚訝,不過轉瞬間,想到了之間的種種,又有些無奈的苦笑起來。

的確,她不是不想給她丈夫將這條腿治好,可是……沒有人能夠有這個能力醫治,這條腿,一年兩年下去,醫治治不好,到後來,便直接失去了最佳能夠治愈的時機,越拖越久,更沒有治好的希望了。

“那可未必,她雖然不是什麽醫德純良的醫師,不過……確實比起京都那些醫官的醫師來的靠譜多了,何不讓她看看呢?”滄海垂眸一笑,那眉眼間的彎度再一次驚動了吟月的心。

這個男人,總是若有若無的時候,那種淡淡的笑容,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對他產生了不一樣的感覺。

吟月趕緊回神使勁兒掐了對方一把,低聲道:“什麽叫醫德不好?你這人好沒有道理,我當初要不是醫德好的連老天爺都開眼,我就應該直接把你丟在藥王穀的外山上,讓你被毒蛇啊,毒蟲啊,直接咬死!看誰去救你!”

吟月似乎回想起了第一次遇見滄海的種種!

那個時候,滄海沒有穿著那紅色的衣衫,而是一襲白衣如水,那緊閉著的眉目如同一幅畫卷。

他中了毒。

她給他解了毒!

兩個人便這麽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