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滄海之所以能夠這麽淡定的跟她談論後宮的問題,也證明了他的清白之身。

這男人少有的潔癖,別說近身,江湖傳言也不是假的,那瀚海國的上一任皇帝不就是被滄海給砍了麽?

能喜歡這麽個血腥暴力狂,她還真需要挺大的勇氣的。

“咦,這麽說,我倒是一直有個疑惑,你得好好跟我說說。”她敲了敲茶幾,笑道。

“你說。”滄海很痛快。

“瀚海國上一任皇帝,真的被你砍了麽?江湖一直穿的什麽版本都有,我還真沒問過當事人……”作為瀚海國的現任皇帝,他砍了上一任……這個難不成跟龍舒宣一個類型的?

滄海扶額,好像很是無語。

“這個……”他頓了頓,繼續道:“的確是真的。”

吟月張大了嘴,這件事情絕對比之前聽過的任何一件都來的讓人吃驚。

他居然承認了自己砍了上一代皇帝,這可是傳出去他地位分分鍾要不保的消息。

“不是吧,你這麽凶殘,那應該是你老爹吧?”她捂著嘴,一副很怕怕的表情。

滄海眼神閃爍了一下道:“唔……”

“額,難不成你爹還對你下……過……手……”她可是聽過江湖傳言的,瀚海國皇帝因垂涎滄海美色,被其挖去雙眼,斬斷雙手,臨死都是笑著的,更為詭異的是,臨死前的皇帝反而給了滄海一個敕令,任何人都不能傷害他。

這故事本來相信的人就少,但滄海橫行在瀚海國這些年,還真沒有誰敢去抓這麽個煞星,人們也開始漸漸懷疑,這件事情沒準就是真的。

如今聽滄海承認了,她頓時倍感同情眼前這個人。

能夠被自己老爹下得去狠手給……那啥的人……真是童年無比黑暗啊。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抽了一下道:“沒事兒,縱然你童年黑暗了些,我不嫌棄你的。”

滄海聽她這句話之後,臉色黑的如同過低一樣。

他聲音低沉而又無比磁性的趴在她的耳邊道:“我隻是承認是我殺了他,但我何時說過他對我做過什麽?”

她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似乎對某人散發出來的某種寒冷的氣息嚇了一跳。

“這個……難道還有隱情?”她雖然 腦補了一下他爹上下其手的對一個年輕的少年各種猥褻的表情,但她還真猜不出,當時滄海是什麽模樣。

難不成是淡定的一張撲克臉麽?

這茶是如何也喝不下去了,滄海起身結了賬,拎著這個女精神病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你想知道他對我幹了什麽嗎?”他牽著她,走在路上。

“好像不太想知道了……”她縮了縮脖子,如同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

“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現在不方便,改天再告訴你吧。”他很恰當的用了一個改天,誰知,這一改天,就改了很久!

到後來,她知道了一切之後,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她聰明一世,卻也糊塗了一世!

“那你到底領不領我去參加一次宮宴?”她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嘴。

剛才的話題岔著岔著,就跑題了,現在她想起來這件事情還沒研究完,立刻翻回前一頁,繼續道。

滄海眼睛一彎,如同一輪新月,他雙手捏著她的手,笑著道:“你既然這麽想去,我就帶你去,不過你這身份真的是個問題。你若跟我去,必然會見到雲樺,他見過你一麵,依憑他的本是,斷然一眼就認出你了。”

雲樺肯定看不出她是嵐玉,但他能看出她就是那日歌舞一曲的人!雲樺花了大力氣去找她,而她現在出現在滄海的身邊,怎能不讓他懷疑?

吟月不假思索道:“這還不簡單麽?他若問起,你就說是軒羽找到了我,把我獻給你,不就行了?”

她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就連滄海還在思索怎麽給他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這家夥就已經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編的天花亂墜了。

滄海皺眉看她道:“你一向這麽喜歡騙人的麽?”

她振振有詞的一仰脖道:“女人不壞,男人不愛呀,你說你愛不愛我?”

“……”滄海一陣無語,領著這麽個家夥一路繞向了一處別院。

這別院布置的簡單又不失舒適,滄海領她進來的時候,看到了門口的老管家正在掃地,隻是抬頭看了一眼滄海,就又視若無睹的繼續掃起地了,也不打聲招呼,說些什麽。

“你在這裏還有房子?”這院子應該是滄海的底盤,不然也不會這麽大搖大擺的進來,周圍的十幾處暗哨還跟沒看見一樣。

“有什麽好奇怪的?你不是在瀚海國還有個怡醉樓麽?”他反問了一句,頓時讓她又沒話說了。

“我們來這裏幹嘛?”她又傻了吧唧的問了一句。

滄海看了一眼這個有時候聰明的要死,有時候又傻得透心的女人,衝著暗處的幾個人擺了擺手。

頓時閃出四個女人,恭敬的跪在他的身邊。

不難看出,這四名女子都是訓練有素的暗哨,她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四個女人都戴著麵具,可通過眼神和那曼妙的身材完全能夠得知,這些人摘了麵具,絕對是一代佳人。

“給她好好打扮一下,我要領她去赴宴。”滄海吩咐了一下身邊的人之後,大步走向了內庭。

留下她和另外四個女人大眼瞪小眼。

那四個女子看向吟月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更多的是一抹羨慕。是啊,誰不想當他的女人?滄海,亦或者是瀚海國的皇帝,無論哪個身份,都能讓人發瘋。

“姑娘,這邊請。”四人訓練有素,縱然看向她的時候,羨慕的目光中多了一抹敵意,可還是照辦了他的話,而且十分恭敬。

她看著滄海走開的背影,叫到:“狐狸,你該不會又要叫我跳豔舞吧,你還好這口?”

某人似乎想起了那天被坑的事情,豔舞兩個字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那四個女子聽到這兩個字,頓時腳步一停。

豔舞???

居然敢調戲他們家偉大的主人,不想活了麽?要知道,在他們的眼中,滄海一向是冷酷無情的人,沒有人敢在他的麵前如此放肆,這女人不但敢,還調戲了他?

滄海的身影猛地晃了一下。

四人又是心中一陣哆嗦。

主人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這四個女子猛地向著滄海跪下,似乎等著滄海發怒,順便結果了這個吟月一樣。

滄海卻是反常的轉身,衝她擺了個溫和的微笑。

是的!

這是微笑!

還是一個十分溫柔的笑容!

四人已經感覺自己是不是瞎了,出現了幻覺了,他們的主人居然沒有生氣,反而笑了!

頓時,四人對於滄海如此反常的一麵,更害怕了起來。

調戲過滄海的人,基本沒有活著的,無論男女,出言不遜的拔舌頭,手不老實的,就直接看了。看來這新來的女人是逃不過拔舌頭這一關了。不少暗衛們看著吟月,心頭生氣一陣惋惜。

可惜了一個漂亮的女人。

終於,那為首的女子實在揣測不出滄海是什麽意思了,聲音顫抖的開口道:“屬下這就處理了這個口出狂言的女人!”

說完,那四個暗衛正要起身的時候,滄海說話了。

“要跳也是給我一個人跳,你別胡鬧,聽話……”他說完之後,不僅是吟月身邊的四個女子雙腿一軟差點趴地上,周圍十幾處暗哨的暗衛們,都感覺一陣天暈地轉。

難不成太陽真的打西麵出來了?

他們的主人開竅了?

大庭廣眾的調情了?還這麽自然的調情?

真的是普天同慶的大事兒!

滄海看了看暗處那些一個個跟吃了苦瓜一樣,難以置信又有些不知所錯的臉,語氣再次愣了一下,哼了一聲道:“沒見過?”

眾人紛紛點頭,頓時又一齊搖頭,整齊的跟軍演一樣。

的確,這樣的主人,他們真的沒見過!

他居然能夠對這個女子展顏一笑,宛若天神,更不去計較她到底多麽的無禮……

吟月白了一眼周圍的人。

心道,狐狸這些侍衛難不成這麽多年,都被他這種麵無表情的精神恐怖時時圍繞麽?

真是生活的一點都不健康呀。

滄海在她被帶走前,又加了一句:“她說什麽,你們照辦便是,不用問我。”

這一句話充分的將吟月的身份推到了和他一樣的高度。

這……變相的承認了她的地位。

女主人麽?

這絕對是比女主人更高的地位!和他比肩的存在。

她到底是誰?能讓主人如此在意,甚至願意如此付出?

在四個女子前倨後恭的攙扶下,她終於來到了一處房間,開始了整個人的大梳洗。

這梳洗的絕對心驚膽戰!

滄海的話他們都心理明鏡,若是眼前這個女子一個不開心,她們就算有十個頭都不夠砍的。

沐浴之後,四人眼觀鼻,口觀心的一語不發,開始服侍她穿起衣服。

吟月揮手讓她們停下,自己取了一件看起來比較清淡的衣衫穿在了身上。

其中的一名女子看到這樣,趕緊跪下道:“姑娘千萬別這麽打扮,主人是要帶著姑娘參加宮宴,若是這樣,怎能展現出姑娘的美貌?主人知道,也會怪罪我們幾個。”

吟月扶著額頭,看著跪了一地的侍女和四個暗衛,一張嫩白的臉抽了抽。

她不喜歡化妝,也不喜歡穿的太過花哨。不然她也不會一天到晚以一個男人的身份跑出去玩……要的就是無拘無束。

這時,滄海推了門,已經換了一身天藍色華服的他依舊遮著那張臉,那挺拔俊秀的身姿,如同一顆勁鬆一般,讓人移不開目光。

他擺手將周圍的人遣散到兩旁,抬起步子靠近她,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

滄海笑道:“怎麽,不開心?”

吟月看著周圍那一群跪著的人,吸了吸鼻子道:“我不喜歡別人服侍我,別扭的很,就算在府裏,我身邊也沒有過侍女,更別提化妝了……唔……”

滄海輕輕落在她額頭上一個冰涼的吻。

“那我服侍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