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落一直不說話,習慣性沉默。

傅景以為她又要說跟你沒關係這句。

他眉頭剛皺起,女人溫淡的嗓音就傳過來,“因為我跟陸修齊做了一個交易,隻要我不告顧飛,他之前幫周凱補的窟窿就一筆勾銷。”

怎麽還是周凱?

傅景這才想起一些事,那時候她想參加傅氏的比賽應該也是為了周凱那個窟窿,但因為怕他知道是她,將她從報名中抹去,她就跟他商量這件事。

也是為了那件事,她突然很主動的親他,他當時就有點發現她跟平時不一樣,但也沒想太多。

原來歸根結底還是周凱那筆錢的事。

“是顧飛做的,你就應該讓他受到法律製裁。周落,你是小孩子嗎?做這種交易幼不幼稚?”

“你一次次的幫周凱,你能得到什麽回報?周凱對你是什麽態度,你自己不知道?你幫再多,他也不會謝你。”

傅景當初會袖手旁觀是想周凱可以自食其力,自己惹的事讓他自己解決,而不是一味被人護著,那他永遠都隻會是一灘爛泥,作為男人能有什麽作為?

周落說:“周凱的事我不想提,但顧飛我見過他,他會這樣做確實不對,也是情緒導致,可他會這樣,應該也不排除有人在他最暴戾的時候刺激了他。”

傅景聽出來她話裏有話,“你想說什麽?”

周落說:“顧飛說是溫巧指使。”

傅景神色開始凝重,“你信?”

“我沒說我信,但他這樣說,肯定也有他的理由。也無法排除這種可能性。”

傅景跟她解釋,顧飛是溫巧男朋友,分手後不甘心才會整這一出,這件事跟溫巧無關。

他說得很肯定,就差說出擔保兩個字。

周落並不喜歡傅景,他們一直是互相不喜歡,隻是因為結婚後才會有些牽扯,所以他對她冷暴力,對她一直高高在上,她也不覺得怎麽樣,從沒覺得有真正傷害過她。

但這件事上,她還是覺得他雙標的離譜,“之前我被冤枉抄襲的時候,你怎麽沒這樣信任我?”

傅景頓時語塞。

這種感覺非常強烈,因為周落以前從沒這樣跟他說過話。

就好像在告訴她,她也有很多委屈,他怎麽就沒在意過?

陳總剛才也這樣問過他,但他當時心情很平靜,沒像現在這樣有震撼感。

他不知道怎麽回答,因為她簡單一句話就讓他有點啞口無言,他無法否認,他可能確實對她存在偏見,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那都是過去的事。”

“你現在是想跟我翻舊賬,還是因為我當時不相信你,現在卻相信溫巧,所以你……吃醋?”

他好奇她到底是怎麽想的,是不是真有吃醋的成分?

但周落的冷漠,或者對他的不在乎,從來沒讓他失望過,她說:“沒有,我隻是覺得你表裏不一。”

沒人這樣說過傅景,沒有任何人這樣說過。

即便那時候他在南城最難的時候,也沒人這樣說過他。

但他也不想跟她計較,女人心眼向來比男人小點,他沒必要跟她較真,“要是你覺得這件事真跟溫巧有關,我可以給你補償,你要什麽?”

周落也沒說什麽,隻說:“別來煩我!”然後直接掛斷電話。

顯然是被氣的不輕。

傅景給她打電話,是想告訴她顧飛那樣的人不應該讓他在外麵晃**,太危險。

顯然他並不在乎她的好意。

他在外麵平複了會心情才轉身重新回到包廂,這時候陳總也在跟人打電話,從他畢恭畢敬的態度來看,應該是他的老板。

傅景對這人不了解,大概知道是姓顧。

陳總見人回來,也立刻將電話掛斷,掛斷之前他說句“顧總,我知道了。”

傅景意識到,他猜的沒錯。

陳總說:“剛才是去給周落打電話嗎?”

傅景點了點頭。

“其實周落不錯,當然感情的事勉強不了,不過應該不喜歡她的男人並不多,畢竟長那麽好看。”

陳總年紀不小了,對美女的定位就是好看,也習慣用好看來形容,其實周落哪裏是好看那麽簡單,是無法形容的驚豔美貌。

傅景說:“我更注重感覺。”

陳總笑著反問,“你對周落真沒感覺?”

他這樣問,傅景倒又不說話了,隻是拿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可能他這樣的沉默,讓陳總覺得有點其他意思,“你看我們那麽拚命,不就是因為要是遇上自己喜歡的東西,可以去買,去追求,去享受嗎?”

“不然我們賺那麽多錢有什麽意義,你說對不對?”

傅景說:“話是對的,但也要看合不合適,有些人從開始就注定不會有結果。那就別一條路走到黑,換個方向試試看,或許可以豁然開朗。”

都是人精。

陳總說:“所以你覺得那個溫小姐,會讓你豁然開朗?行吧,希望你以後別後悔。”

傅景並不認為自己會後悔,他跟周落試過,都試了三年,不行就是不行。

既然如此,又怎麽會有後悔一說?

況且,他這麽久以來唯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初那件,但現在後悔也沒用。

顧飛將周落打傷的事都被傳開了,但因為周落放過他,就讓許多人對周落的行為無法理解。

再加上之前周落深陷跟陸修齊曖昧的那件事。

大家就開始猜測,覺得周落跟顧飛也不清不楚,可能是因為什麽桃色糾紛才會導致她被顧飛打了。

然後打完,她又怕自己的這點醜事被宣揚出去,就又不敢告顧飛,隻能自己認栽。

這些猜到算是將人對人的惡意展現的淋漓盡致。

周落就像狂風中的雜草,她比不上養在溫室裏的高等玫瑰,沒人會顧著她,所以她隻能自己扛,繼續用冷漠包裹自己。

因為時間比較急,她出院的時候其實手依舊是綁著的,也需要足夠的靜養休息,但她沒有,直接去了公司。

陸修齊說她是真不要自己的手了。

周落說她現在隻想將這個項目趕快做完,然後讓他們有多遠滾多遠。

陸修齊算是聽出來了,這他們裏指的是他,但應該也有傅景。

他說:“看來傅景還是厲害,把你真正的脾氣給逼出來了。”

至少不是之前那個什麽都不在乎的女人。

“不過也沒用,聽說他要跟溫巧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