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鼎被擊中後，發出一聲悶響，表麵出現了一個焦黑的凹陷，幾縷青煙嫋嫋升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火藥味。
宮女太監們麵麵相覷，誰也不敢說話，寢宮裏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這……這……”小蓮瞪大了眼睛，指著金鼎，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天神賞賜”的威力，顯然超出了她們的認知。
女帝李嫣然卻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美眸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她一把抓住小蓮的肩膀，急切地問道：“怎麽樣？怎麽樣？威力如何？”
小蓮被女帝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回答道：“回稟陛下，奴婢……奴婢從未見過如此神物，竟能隔空傷物，威力著實驚人！”
“哈哈哈！好！好！”女帝放聲大笑，笑聲中充滿了得意和興奮，“朕就知道，天神不會欺騙朕的！這等神物，普天之下，恐怕也隻有朕才能擁有吧？”
她看著手中的勃朗寧手槍，眼神中充滿了貪婪和占有欲，這件冰冷的武器，日後必然是她權力更進一步的保證。
大衍朝之前不是沒有過帝王被行刺的事件！
但是隻要這東西在她女帝手中，即便是江湖高手，那又算得了什麽？
“陛下英明神武，自然是天下無雙！”
寢宮裏的宮女太監們紛紛跪地，齊聲高呼道，聲音中充滿了諂媚和畏懼。
“都起來吧。”女帝擺了擺手，心情大好，連帶著語氣也溫柔了幾分，“今日之事，誰也不許外傳，否則，殺無赦！”
“奴婢（奴才）遵旨！”宮女太監們再次叩首，心中卻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天底下，竟然還有如此恐怖的武器！
而擁有這件武器的女帝，又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呢？
李嫣然靜思，手中再也不像往日一樣拿起一本書，而是拿著這把勃朗寧，反複細看。
……
夜幕降臨，楚環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皇宮。
“陛下，楚大人求見。”小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讓他進來吧。”女帝放下手中的槍械說明，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
楚環走進寢宮，直接跪倒在地。
“陛下，奴婢該死，今日一整日，走遍七街八巷，依然是一無所獲！”
“天神所說的手槍，看來是造不成了！”
楚環匍匐在女帝腳下，大氣也不敢出。
禦書房裏的氣氛壓抑得可怕，仿佛一根繡花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看著楚環戰戰兢兢的模樣，女帝表情不動聲色。
沉吟半晌，女帝緩緩道：“若是這手槍造不出，楚環，明日你打算如何應對雨化田？”
楚環的冷汗，順著額頭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在地毯上砸出一朵朵深色的痕跡。
她不敢抬頭，隻敢將腦袋更深地埋進雙臂之間，恨不得整個人都融進這華貴的皇家地毯裏，好躲過這要命的沉默。
“陛下……放心！”楚環的聲音幹澀得像砂紙摩擦，他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即便是造不出這手槍，明日我楚環拚了這條命，也要跟雨化田決一死戰……”
“奴婢知道，這一戰，不隻是為奴婢而戰，而是在為陛下而戰，也是在為大衍王朝的未來而戰……”
“陛下……奴婢鬥膽，請陛下賜奴婢一死！”楚環的聲音在空曠的禦書房裏回**，帶著幾分絕望和決絕。
李嫣然秀眉微蹙，冷冷地盯著楚環，半晌才說道：“楚環，你跟了朕也有五年了吧？”
“回稟陛下，奴婢自打進宮，至今已有五年三個月零七天。彼時彼刻，您還是郡主，我也是寂寂無名一個小丫鬟！如今您是九五之尊，我，還是那個侍奉您左右的丫鬟！”楚環低著頭，聲音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然而卻帶著幾分悲愴。
“那，你要我賜死你？怎麽賜死？”
楚環抬頭拱手行禮道：“請陛下賜我最毒的毒藥，明日一戰，我含於口中，到時候無論如何，我即便是死，也要咬上那個閹人一口！”
李嫣然輕笑一聲，笑聲中帶著幾分嘲諷，幾分悲涼，還有些許旁人無法理解的複雜情緒。
“楚環啊楚環，你跟了朕這麽久，怎麽還是這般天真？朕問你要怎麽死，是想聽你說這些愚忠的話嗎？”
楚環的身子一顫，更不敢抬頭了，隻是將頭埋得更低：“奴婢愚鈍，還請陛下明示！”
“朕且問你，這雨化田，他想要的是什麽？”李嫣然沒有直接回答楚環，而是拋出了另一個問題。
楚環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想要……權力……三朝老臣，又是個閹人，權力，就是他要的東西！”
“還有呢？”李嫣然語氣一厲，打斷了楚環的話。
“想要……想要陛下永遠不可過於強大……”楚環的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後幾乎聽不見了。
李嫣然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他也不站著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他那副德行，也配？”
想到這裏，李嫣然似乎意識到什麽，笑道：“不對，我忘了，他不能站著撒尿！”
“那陛下的意思是……”楚環小心翼翼地問道。
李嫣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想死，朕偏不給你死，你想要的東西，在這裏……”
說完，李嫣然啪嗒一聲，將勃朗寧放在了紫檀木桌上。
楚環的身子一顫，女帝突如其來的轉變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他困惑地抬起頭，看著那把靜靜躺在桌上的勃朗寧，疑惑道：“陛下，這……”
李嫣然沒有解釋，隻是站起身，走到楚環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帶著幾分戲謔：“告訴你，這就是天神說的手槍！”
楚環的瞳孔猛地收縮，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看著李嫣然，眼中滿是不可置信：“陛下……難道……天神開恩了？”
楚環如遭雷擊，愣在原地，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把槍
“天神？”楚環的聲音顫抖著，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這……這真是天神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