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鎮北軍炮兵團，已經進行了三波覆蓋攻擊，最遠射程足有一千米，城內多處民房燃起了熊熊大火。

可是，哭喊聲，居然出奇地少。

“怎麽回事？”

就連柳紅纓這種反應遲鈍的人，都察覺到了異樣。

“城內難道沒活人了？”

按照正常情況來講，百姓的哭喊聲，怕是已經響徹雲霄。

“那幫人也縮到城牆下了，再轟炸下來，也隻是浪費資源。”

“一座城的人，怎麽能憑空消失呢？”

淩鸞兀自感喟，忽然，脊背發涼，“除非，這雲州城，已經成了死城！”

“死城？”

哪怕久經沙場的柳紅纓，都忍不住膽寒，“王上，您的意思是整個雲州城的老百姓，都感染瘟疫死了？”

“沒死絕，也應該差不多了。”

淩鸞摩挲著下巴，強迫自己大腦飛速運轉。

“紅纓，瘟疫這種東西，不可能突然爆發吧？然後，死了這麽多人，我們周邊地區，居然聞所未聞，也沒百姓逃走鬧事。”

要知道，雲州城的規模，比北安城大了一倍不止。

起碼有五十萬居民，若是真爆發了可怕的瘟疫，人人自危，他們五萬大軍，拿什麽去鎮壓？

除非……

“除非有人下毒！”

柳紅纓這一次的反應，相當迅速。

“王上，這瘟疫是人為製造的！是周軍自己人投毒的？”

“呼！”

淩鸞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久久沒有緩過神，兩行清淚自然垂落。

她做夢都沒想過，居然有人會為了戰爭，拿一城百姓的性命作為代價。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可憑什麽？誰給他們封的聖人？

“紅纓，你還記得之前我們青梅煮酒論天下英雄的事情吧？”

淩鸞一聲冷笑，雙眸赤紅，“當時，那位大周的八賢王，你我都對他有十分高的評價，甚至，當世無敵的程度！”

“對啊，有什麽問題嗎？”

柳紅纓撓了撓頭，若是沒有戰事，她最大的樂趣就是與淩鸞煮酒論英雄。

或者互相切磋武藝。

“他確實很強，雖然是皇室出身，手無縛雞之力，卻深諳兵法韜略，自從出道以來，百戰百勝，哪怕麵對當世名將，也能輕鬆碾壓對方，他的確是天下英雄之一！”

“沒錯，的確這樣！可你可曾聽聞過一個傳說？是流傳在百姓當中的。”

“什麽傳說？”

“這位八賢王被百姓稱作噩兆之子，他出現的地方都會給普通人帶來厄運，一開始，我以為是無稽之談，是那些被他打敗的敵人，編造出來的謠言，可有一次我無聊，去查閱了卷宗。”

“你猜，我發現了什麽？”

“什麽？”

一語至此，柳紅纓已然毛骨悚然。

“他每一次開戰的周邊地區，都會爆發瘟疫或者集體中毒事件！”

“他娘的！”

柳紅纓憤怒地攥緊了拳頭，“我總算明白了，這個道貌岸然的家夥，怕是通過這種方式百戰百勝的，他簡直是禽獸不如！”

“可惜，已經晚了。”

憤怒宣泄過後，淩鸞的理智重新恢複。

那麽多的屍體被投入了城中，就算千防萬防，也總有漏網之魚。

如今的北安城，怕是已經瘟疫開始傳播了。

“啪！”

淩鸞一巴掌甩在自己臉上，懊悔不已，“神明曾告誡過我，災民聚集，勢必會產生瘟疫！我當時要是能聯想到周睿的陰損事跡，派遣無人機時刻盯著更遠的地方，也許，他的這波陰謀，就無法得逞！”

“都怪我！”

明麵上的敵人，哪怕一人獨自麵對千軍萬馬，淩鸞也從未畏懼過。

可瘟疫……

看不到摸不著，她甚至都沒有這方麵的知識。

整個雲州城的百姓數日之內，死傷殆盡，那北安城，能有好下場嗎？

“王上！”

柳紅纓趕忙拉住了她的手，悉心勸慰。

“此事兒，怎能怪你？都怪那周睿毫無底線，畜生不如！”

她的眼眶泛紅，一想到北安城那些熱火朝天建設家園的百姓們馬上會遭受瘟疫的摧殘，她的心也在滴血啊！

這些天，她與各色人等，都有接觸，遊走於各大工地，認識了很多極有趣的人。

他們，都將難逃厄運！

“呼！”

淩鸞努力平息情緒，此刻，她絕對不能倒下。

哪怕心態都不能出半點問題。

“城裏的人都給我聽著！此仇不報，我淩鸞誓不為人，總有一天，本王會率軍攻破大周都城，將周睿一幹人等千刀萬剮，剝皮拆骨，碎屍萬段！”

“這一天，不會太遠！”

“王上有令，全軍撤退！”

魏無忌和雲天仇等人聽著此番警告，瑟瑟發抖，肝膽欲裂。

這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報！”

而此時，魏無忌先前派出去的探子，連滾帶爬地衝到了他身邊，嚎啕大哭。

“啟稟將軍、城主！後方，已經被封鎖了，他們說，誰敢靠近，格殺勿論！”

“嗬嗬！”

雲天仇冷笑一聲，癱坐在地，“我說什麽來著？魏將軍啊，你我早成了棄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