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延世釗和苗人鳳如此大張旗鼓挖牆腳的行為,自然引發了劉福林所部的關注。

他們忌憚那種新型的可怕武器,不敢對鎮北軍所屬動手,卻管得了家眷和士兵。

“治不了鎮北軍,還治不了你嗎?”

“都滾進去!外麵在打仗,很危險。”

“大將軍有令,禁止聚集!”

“誰敢造次,軍法處置!”

在一眾衛兵的威逼利誘下,圍觀的人群,逐漸散去,甚至連家屬大院的大門,都被鎖上了。

可苗人鳳並未讓傳令兵停止,反而加大了宣傳力度。

你們有本事,將所有人的耳朵都堵起來!

“姓苗的。”

到了最後,劉福林那幫人終於忍不了,特地派遣高鵬前來興師問罪。

“差不多得了!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窮,我們虎威軍的家眷,都是忠義雙全,有情有義之人,豈會被你那三言兩語蠱惑了?”

“識相的,趕緊滾蛋吧!”

他振臂一呼,四周瞬間湧出來一群弓箭手。

“逼急了老子,對誰都沒好處,你們那武器,或許可以快速射殺我,可你們,也勢必付出代價!”

“狗雜種。”

苗人鳳倒也不懼,反而極盡挑釁,“一幫吃了豬油蒙了心的雜碎,裝作一個個忠臣良將的樣子,真他娘的惡心!那敵人就在雁門關外,你們打去啊?敢情,欺負的還是同胞啊?”

“若不是我等前些天拚死一戰,挫敗了三國聯軍,你們這幫雜碎,怕是早被敵人鐵騎彎刀,踏成肉泥,哪有機會,在老子麵前彎弓搭箭?”

“啊?摸摸你們的良心,給老子仔細想想,你們到底為什麽而當兵?”

“你們又為了什麽而戰?”

此話一出,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開始懷疑自己的行為目的。

“爛泥扶不上牆!延總兵,我們走。”

“好。”

兩人借機離開,一路上引吭高歌,專門宣傳北安城的招人條款,鬧得滿城皆知。

高鵬終究沒敢動手,畢竟,命是自己的,沒了,是真的沒了!

他氣呼呼地回去複命,恨不得將一口牙齒咬碎。

“大將軍,他們太過分了,容我帶一支精兵,半路去截殺他們!”

高鵬雙拳緊攥,怒不可遏,“尤其是苗人鳳那個畜生,我要將他碎屍萬段,剁成肉醬,喂狗吃!”

“行啦,別演了。”

劉福林厭惡地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要有那膽子,早就動手了,還能等到現在?”

“看清楚形勢吧,淩鸞那邊確實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這槍,基本無解。”

“那,那怎麽辦?”

高鵬汗顏道,“難不成,我們就這麽白白被欺負了?”

“先忍著吧,以後,不許再讓他們進城,敢靠近,就是宣戰!”

劉福林心有餘悸,人不可能永遠都有好運氣。

幸虧是苗人鳳和延世釗都是惜命之人,沒有胡來。

萬一下次再搞什麽議和,鎮北王趁機派出死士,隱藏在談判隊伍中,拿出槍械掃射,他們還有活路嗎?

唯一的辦法,就是以後避免再與鎮北軍的人馬接觸。

“好,我馬上去安排。”

“等一下。”

劉福林深吸一口氣,無奈苦笑,“他們算計的好深啊!這一次,又想不戰而屈人之兵,秦滄海那邊,怎麽樣?”

“他表示會絕對忠於大將軍,絕對不會被榮華富貴所吸引。”

一語至此,高鵬低聲道,“隻是,他妻子與延家的關係,實在太過敏感,萬一他聽信了枕邊風,帶著他的部下去投誠,那可是我們天大的損失啊!”

“是啊,本將軍也怕這個。”

劉福林摩挲著下巴,思慮再三。

“去傳令,先將秦滄海交出兵符,回家休息吧。”

“這,這怎麽說啊?”

高鵬為難道,秦滄海可是軍中的榜樣,突然間將人家撤職,沒個正當的理由,他賬下那些士兵,肯定會為自己的主將鳴不平。

一個處理不好,可能會引發嘩變。

“這樣啊!”

劉福林腦瓜子一轉悠,已經有了點子。

“他妻子不是前兩個月才生產嗎?就說,特地給他批了假,照顧妻兒,待到日後,再行啟用。”

“大將軍高明啊!”

高鵬豎起了大拇指,桀桀怪笑。

“這一回,我看誰還敢不服?誰還敢嚼舌根?”

“他那部分兵馬,先由你來節製。”

比起這個,劉福林還在擔心另外一件事。

“如今,大荒饑年,朝廷那邊也沒有餘糧,我們當中,一些吃不了苦的少爺兵,肯定會趁混作亂,又有鎮北軍的人誘導,十有八九,會有人前去投誠,包括大院裏的那些家眷。”

“高鵬,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理為好?”

甘霖娘哦!

高鵬嘴角瘋**搐,心中問候了劉福林的八輩祖宗,你不願意得罪人,讓我出主意?

“末將不知。”

“說!不然,處死。”

高鵬嘴角瘋**搐,一臉懵逼,用得著這麽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