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屜中,到底是什麽呢?
“哈哈……”
“嗚嗚……”
延世釗一把年紀的人,見此一幕,居然又哭又笑,好似瘋癲之人。
“大哥,到底怎麽啦?您別嚇我們啊?”
“對啊,大哥,你這樣,兄弟們心裏沒底。”
“大哥,您快說啊!”
眾人皆入眼,那飯屜每一層都被分為兩個區域。
一個區域是美味佳肴。
另一個區域,則是腥臭腐肉。
“唉!”
良久,延世釗恢複了正常,堪堪拿起了筷子,轉眼問眾人。
“幾位,王上已經知道了,她這是逼我們做選擇呢!”
“什麽?!”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心驚膽戰,汗流浹背。
“選她,選大乾!就是美味佳肴。”
“選匈奴,投敵叛國!就是腥臭腐肉!”
這是一道選擇題。
三歲小孩都能瞬間做出的選擇題,可是,如今他們卻犯了難。
“大哥,可是那趙岩手中有我們共同簽署的討賊檄文,一旦他揭發我們,我們豈不是還要被判處極刑?”
“對啊!大哥,她都被包圍了,還這麽大的口氣?”
“哼!真當自己是天王老子了,我就不信,她還能打退五十萬匈奴大軍?”
“……”
眾人七嘴八舌,說個不停,紛紛準備拋棄淩鸞,擁抱匈奴人。
可唯獨延世釗,一言不發。
“大哥,你要急死我們啊!你倒是說句話啊!”
“對啊,大哥,馬上就要天黑了,我們沒時間了。”
“大哥,怎麽選,全憑你一句話!”
“都坐下!”
延世釗淡漠的目光掃過全場,冷笑道,“你們知道為何淩鸞能在二十歲出頭的年紀,裂土封王,創造大乾神話嗎?”
眾人搖頭,表示不解。
“因為,她從來不幹沒把握的事。”
延世釗眸中流露出了驚恐之色,“她敢這麽淡定的讓我們選擇,那就證明,她已經有了退敵之策!”
“什麽?!”
幾大總兵頓時陷入了一陣慌亂!
那可是五十萬匈奴大軍啊!
還是完顏不破和完顏不哥兩兄弟率領的王牌部隊,放眼整個中原地區,都沒有敵手。
就現在,背靠一個小小的北安城,兩萬親衛軍,淩鸞就有退敵之策?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大哥,你把她想得太神了!她那些事兒,誰知不知道有誇張的成分?”
“就是,都是捕風捉影的事情,她若真那麽能耐?豈會被圍困至此?”
“大哥,我看啊,那婆娘就是攻心計,想讓我們自亂陣腳。”
“嗬嗬!”
望著一幫兄弟無知無畏的樣子,延世釗倒也不惱。
“好,既如此,你們可以單獨行動。”
他大手一揮,沉聲道,“總之,我今晚閉門不出,我帳下的軍士,也不會出去找死,你們其他人,我管不著。”
“這,可這……”
幾大總兵一時之間沒了主心骨,慌亂不堪。
“好言難勸要死的鬼!永遠不要小看我們的鎮北王,言盡於此。”
他端起那些美味佳肴,毫不客氣地夾起來吃。
“你們還愣著幹嘛?這麽好的飯菜,不吃嗎?”
“大哥,你還有心思吃?”
“為什麽沒有?我吃完了,還要去睡大覺呢。”
“唉!”
幾人麵麵相覷,最終還是相信了延世釗的判斷,他們北境軍團本就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要是這個時候搞內訌,唯有死路一條。
不就是一個晚上嗎?大不了,被子一蒙,等明天塵埃落定,再作打算!
夜幕降臨。
月上柳梢頭。
城內城外,皆暗流湧動。
大批匈奴兵已經摸到了金礦附近,隻待一聲令下,就可以魚貫而入,裏應外合。
“呼!”
趙岩時刻關注著局勢,不斷與各方人馬溝通,隻待最後時刻的到來。
過了今晚,他們就再也不用這麽憋屈,被淩鸞踩在腳下!
北安城,哪怕整個北境,就應該三大家族說了算。
她淩鸞算什麽東西?會打仗了不起啊?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
“趙兄,我的心跳得怎麽這麽厲害啊?”
林誠手裏還捏著一瓶可樂,這是他花了大價錢,輾轉多方關係從一個鎮北軍士兵那兒收購來的。
“您說,延世釗那幫人靠譜嗎?”
“咕嚕嚕……”
半瓶可樂灌了下去,他一抹嘴巴,滿臉享受。
“還別說,那臭女人搞來的這仙釀,就是好喝!真想以後天天有得喝。”
“別說喪氣話。”
杜威瞪了眼他,慍怒道,“趙兄自有安排。”
“沒錯,那幫飯桶,隻不過是炮灰罷了,靠他們能幹嘛?隻要能把城門打開,匈奴大軍自會摧枯拉朽。”
趙岩與有榮焉,已經擺起了官譜。
“到時候,你我兄弟,都是大功臣!”
“哈哈,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你……”
趙岩看了眼天空中的月亮,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立即叫來了一名小廝前去傳令。
“讓告訴延總兵,可以行動了!”
“是!”
小廝馬上消失在黑暗中。
“嗷嗚……”
此時,城外響起了一聲狼嚎,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號。
“快,打開地道。”
“是!”
不消片刻的工夫,就有超過三千名匈奴死士,從金礦那邊摸到了煉金坊,隱藏在其中,伺機而動。
“點篝火!起兵!”
趙岩一聲令下,城內四處頓時燃起了篝火,一時之間,火光通天。
“殺啊!”
匈奴人扛著彎刀,衝出煉金坊,直奔城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