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同歸於盡
柳家大院，還是那處山峰，黑山鬼手依舊背負著雙手站在此處，瞧見原來飛來的兩道身影後，眉頭這才逐漸舒展開來，露出欣慰的笑容。
小啼暗中發力，一股暗勁將浴桶震碎，徹底解開了禁錮在柳雪身上的符印。
脫離了束縛，柳雪猶如一朵白雲般向下飄去，徑直落在黑山鬼手的身邊，與他相擁在一起，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將之化作淚水流淌出來。
黑山鬼手就如一個慈祥的爺爺一樣撫摸著柳雪的腦袋，由此可見其對柳雪的娘親是如何的疼愛。
“小啼，我有些許事情必須向雪兒說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小啼點頭之後，身形幻化成一道流光向南城飛去，雖然斬殺謝淩，解救了柳雪，但謝天依舊存於世上，所以謝家對順天盟還是存在著一定的威脅。
隻要是對聯盟構成威脅，必須斬草除根，小啼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眼中流露出一抹森芒。
很快，長生殿再次出現在小啼的腳下，不過在謝家與柳家之間的拚殺下，長生殿已經破敗得猶如廢棄的廟宇一般，再無先前的恢弘大氣，有的僅是鮮血與死亡交織的恐懼而已。
忽而，一道匹練射向蒼穹，緊接著，謝天與柳段城的身影便從一道窟窿躍上殿頂，在長生殿的頂端大打出手，凡是街道過往的人群皆可看見這一幕，兩人交手之間，所發出的餘波以及恐怖的聲勢令得無人不驚呼、豔羨。
柳段城一掌將謝天擊退之後，旋即安穩地踩在屋脊之上，兩眼死死地盯著他。
小啼趁著這個空當，飛身前去，與柳段城並列在一起，淡淡地道：“柳老爺子，小子來助你一臂之力。”
瞧見小啼的到來，謝天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但很快就被陰寒的臉色遮掩住了。
“小子，你殺我兒子，今日要你血債血償。”
“謝王八，你害死素兒，老子一掌拍死你。”柳段城眉頭一豎，順勢一把推開小啼，小聲道：“這是我與謝天之間的恩怨，我自己解決，你去幫助其餘人。”
小啼一愣，旋即輕笑了一聲，道：“那柳老爺子保重了。”說完，小啼化作一抹流光，飛速地落下地麵，加入到混戰之中。
柳段城運起全身真元，旋即在身前布下一道禁製，暗光流轉，乃是一種奇特的陣法，陣法成型，他沒有片刻的猶豫，急速向謝天疾馳而去，在疾馳的過程中，陣法也隨之啟動，竟然與破舊的機器一般，發出轟隆隆的聲音。
謝天見狀，頓時臉色大變，喝道：“居然是柳家的傳承禁製陣法，就讓我來會會。”
話畢，謝天手掌之中閃過一道光華，光芒消逝，竟是一柄達到高品道器的寶劍，其中透出來的鋒芒，即便遠在小啼那處否能夠感受得到。
小啼不禁抬眼一看，臉上閃過一抹驚色，暗自道：“竟然與劍破天的龍形刀是同一個級別的，龍形刀稍顯霸氣，鋒芒卻是不如這柄劍。”
看到這柄劍之後，柳段城幾欲瘋狂起來，臉上浮起猙獰之色，旋即向謝天撲去。
“嘿嘿，你還記得這柄劍啊，沒錯，這便是素兒的佩劍，素鳳劍。”
“王八蛋，你不配喊她的名字。”柳段城的速度已經達到了極致，如同流星一般向謝天轟去。
借助著素鳳劍的威勢，謝天瞬間劃出三百多道劍芒，與身前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劍網，其中發出呼呼風聲，宛如絞肉機一般，誰若是撞上去，定是要被絞成肉醬。
柳段城的腦袋充斥著怒火，已無思考的能力，顧不得劍網的阻攔，瘋狂地向謝天撞去。
周身陣法的運作速度也越來越快，散發出一股毀滅性的氣息，不停地有著黑芒從中泄露而出，猶如黑水一般，令人觸目驚心。
即便如此，若是柳段城直接撞在如此淩厲的劍網之上，必定會身受重傷，畢竟劍網與謝天之間不存在任何聯係，即使劍網被捅破，謝天也有逃離的機會。
出於對柳段城的尊重，小啼並未出手，這是屬於他們之間的戰鬥，即使小啼偷襲擊殺了謝天，恐怕也解不了柳段城心中的恨意，更加解不了他的心結。
小啼歎了一口氣，不忍再看這一幕，便欲轉身繼續幫助柳家斬殺謝家的強者，但他剛轉身，卻是感受到一股強大的精神力量，急忙回頭望去時，卻是見到一道香魂自素鳳劍中侵透而出。
粉黛素額，膚若白雪，鳳眼之中充斥著高貴與出塵，身穿一件淡綠色的輕紗，宛如仙女一般，飄渺虛無，根本無法將她與“人”這個字眼聯係在一起。
“如此美人，怪不得柳老爺子會這般迷戀瘋狂，謝天也太傻了，偏要什麽靈魂，留個美人在身邊豈不更好？”小啼不禁皺眉，略感惋惜地道。
小啼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這乃是一縷殘魂，若是完整的魂魄，精神力量絕對會比自己還要強大。
魂魄現身，令得柳段城與謝天都是一驚，而後露出不同的表情。
“城哥，照顧好雪兒。”
柳段城目眥欲裂的雙目之中忽然充盈了淚水，此刻他與素兒的魂魄之間僅有半丈距離，想要停住，根本是不可能了。
話音剛落，魂魄陡然化為一團青氣，轉而向劍網撲去，素鳳劍雖然被謝天滴血祭煉，但是具有靈性，認識那道魂魄，凡是魂魄過處，劍網皆是紛紛避開，從而破開容一人通過的窟窿。
見到這一幕，謝天頓時勃然大怒，喝罵道：“臭婊.子。”話畢，他便萌生退意，腳步一挪，卻是被魂魄牽製住了身形。
望著眼前的謝天，柳段城幾乎要瘋狂起來，陣法運作已經到了極致，隻聽得嗚嗚的風聲在耳邊旋繞。
“去死吧。”
沒有半點猶豫，柳段城直接撞擊在謝天身前的真元盾之上，真元盾瞬間破裂，擋不住陣法禁製分毫的威力。
轟——
一股暗光自陣法之中傾吐而出，轉而將兩人全部包裹其中，遠遠看去，就像一顆黑漆漆的球體，在黑球封閉的刹那，柳段城與謝天的氣息幾乎在同時消失了去。
嘩啦——
球體緩慢地縮小，最後在一聲刺耳的聲音中憑空消失了去。
小啼眉頭一皺，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陣法禁製的效果是同歸於盡。”
小啼有些納悶，若是與自己聯手，絕對能夠在損失最小的情況下斬殺謝天，但是柳段城卻選擇了這個極端的形式。
雖然有些惋惜，但小啼也必須尊重別人的做法，微歎了一口氣之後，小啼開始全力投入到斬殺謝家強者的混戰之中，在謝天的氣息完全消失的刹那，謝家軍心渙散，幾乎沒有了再戰之力，雖然柳段城也消失了去，但還有小啼這麽一位變態領導著他們，所以柳家強者的心裏並未有多少變化。
不出一會兒，謝家的人終於是繳械投降，不再有任何反抗。
略微交代了幾句之後，小啼急速向東城飛去，又是原來的那座山峰，此時，柳雪臉上帶著淚痕，正躺在黑山鬼手的懷裏酣睡著，估摸著是哭累了。
在黑山鬼手點頭之後，小啼才降下身形，將方才的戰況同柳段城詳細地敘述了一番。
說完之後，黑山鬼手臉上的表情並未有多大的變化，他微歎了一口氣，道：“也罷，段城在素兒出事之後便沒有一天的好日子過，這樣的結局也是他自己選的，他沒有同素兒結為夫妻，希望在底下，素兒能夠看到他的一片真心，與他結為連理吧。”
聽黑山鬼手如此一說，小啼也是暗自佩服起柳段城的癡心，寶姿的離去令小啼一度頹廢，經過小少年晨簫的事件後才決定重新振作，為寶姿而活，為天下蒼生而活。
沒有半點言語，小啼徑直回到複仇門大院內，同夜玉子交代了任務完成之後便回自己的小院了。
夜幕時分，小啼依靠著窗欄，飲酒賞月，但他的雙眸卻是朦朧的，猶如撒了一層紗布，心中冥想著之前的種種。
“何處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閑人如吾則而。”略微發泄了一下詩興，小啼輕笑了一聲，將手中酒壺中的水酒一飲而盡。
為了不被人看扁，他奮力修煉，承受無數的痛苦與折磨，最終小有成就，最後卻是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甚至親眼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倒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卻是什麽都不能做，唯有冷眼旁觀，在她倒下的刹那，小啼清楚地記得耳邊滿是轟鳴聲，就好像驚濤拍岸一般。
……
謝家被順天盟抄家，得到謝家的財產，順天盟的實力自然雄厚了許多，而且將手腳成功地延伸到南城內，相信不久之後，整個罪惡之城，都會成為順天盟的總舵。
順天盟起先實力不濟，主要因素是高手不夠，正道聯盟內有火雲老祖這樣的變態坐鎮，雖然夜玉子與黑山鬼手的名聲並不亞於他，但論起戰鬥力，卻是遠遠不及火雲老祖。
在之後的十幾天內，通過傳揚，順天盟的消息很快被西域眾人所知，於是有著許多強者前來投靠，其中自然有夜玉子那個時代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