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形同陌路

終於說出了第一句,原來,要承認自己喜歡男人的事實是那麽艱難,虧世人總誇他有勇有謀,一到感情問題,還不是照樣難以啟齒。

而此時,司馬鈺儼然更加緊張,一雙溫潤的眼神開始左右飄忽,有期待,有畏懼,動作變得不自在,隻艱難的等待他下一句說出那人的名字。

“嗬嗬,鈺兄定很驚訝吧。”

司馬鈺看向他,四目相對,緊接目光閃爍,看不出彼此的思緒,之後他啞然失笑道:“非也,我思想並非如你想象中的那般迂腐,逸弟多慮了。”

“嗯,如此便好。”話已至此,諸葛逸繼續問道,“那依你之見,我該如何是好?”

難得見他反過來問自己一次,卻不想問的還是感情問題。司馬鈺有些茫然的看向他:“逸弟可否能告知那人姓名?”

諸葛逸一頓,一隻手慢慢扶上額==|||,抬起一隻眼睛,表情煞是好笑和可愛的說道:“那人……”清了清嗓子,鼓足勇氣繼續道,“那人就是陵安王。”

說完後像蔫兒了的茄子一樣,渾身無底氣。

“什麽?!”司馬鈺不淡定了。果然,果然是他!他早就知道諸葛逸對南璞玥的感情不一般,早就知道的,為什麽還自欺欺人的希望是自己呢?他嘲諷般對自己說道。

“鈺兄,為何驚慌?”諸葛逸知道自己喜歡的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得到的人,但也不至於如此慌亂吧,他繼而道,“我已盡數相告,煩請鈺兄可否為我出出主意?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會相問。”

司馬鈺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即使還是受傷,但他盡量放緩語氣說道:“他不是已和周小姐訂了親事嗎?逸弟何苦……”說到這裏一頓,“難道正因此事,你才會這般自暴自棄?”

他點頭:“然,為此我心生鬱結,幾日以來暗自神傷。”

人都是有私心的,司馬鈺也不例外,若是既能讓他脫離苦海,又能為自己創造一次機會讓他愛上自己,何樂而不為,於是,他好心勸道:“逸弟可否聽我一言?”

諸葛逸抬頭看向他:“你且說來聽聽。”

他表情略帶嚴肅的說道:“放棄他吧。”

一聽這話,諸葛逸忍不住更加神傷,苦澀說道:“情到深處,怎能說忘就忘。”

若是可以忘記,想必他早就忘記了,也不會直至今日讓自己如此傷心了,而且,隻要想到從此以後不再與他糾纏,他就覺得人生毫無意義,心就像被人掏了一個洞一樣——再也不完整了。

“你這又是何必呢!”司馬鈺繼續勸導,“在一棵樹上吊死可不是大人你的風格!”

是啊,何必呢?他苦笑說道:“你沒有喜歡過的人,怎知我的感受……”

“我有!”司馬鈺出聲打斷他,差一點就坐不住了站起來。

“哦?”諸葛逸疑惑道,“我怎沒聽你說過?”

這能說嗎?說完後,兩人之間不就什麽都不是了嗎?別說知己,恐怕成為路人碰個麵都得躲著。

他麵色一緊,將眼睛從他身上移開些說道:“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差一點就要忍不住說出來了,幸好尚有一絲理智,否則他連後悔的餘地都沒了。

諸葛逸不再說話,想來想去,兩人認識的女子也沒有幾個,若在這幾家小姐之中選一個的話,他根本揣測不到是哪個,因為難分秋色,相貌才華幾乎差不多。

當然,即便聰明如他,也萬萬想不到司馬鈺同自己一樣是斷袖,而且好巧不巧的所喜歡之人就是自己。

自那日司馬鈺離開後,諸葛逸便恢複上早朝了,他下定決心,試著不去再想那個人,即便幾乎每天都會和那個人在朝上見麵,哪怕那個人的身影總**魂不散般的出現在他的腦海,譬如吃飯時,入廁時,沐浴時……

愛到刻骨,有時候想著想著就變的浮躁不安了,於是他轉化注意力,拚命的寫字和處理政事,可顯然作用並不大。

就這樣極盡煎熬同時也相安無事的度過了一個月,天氣日漸寒冷,入冬了……

而這個冬天,注定不再平靜……

寒風陣陣,這個時間不過剛剛仲冬,南璞瑾的身子就開始起變化了,從起初的小風寒到後來的頭痛腳輕,已然不太樂觀了,即便提前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工作,可還是抵抗不住寒氣的侵襲。為此,南璞玥擔憂不已。

這日,像這一個多月以來一樣,從上早朝再到下朝,諸葛逸和南璞玥兩人幾乎從不說話,沒有了往日各抒己見、互相爭執,大王及朝上大臣們還莫明感到不適應。

南璞玥乘轎回府後,連自己的院子都沒有回就直接去怡心苑了。

怡心苑內,南璞瑾身著一身粉紅繡花小襖,外罩一件雪白狐毛披風,長發散開垂於背後,此刻正安靜的坐於石墩上。

南璞玥走近前,隻見她舉目遐思,不知在想些什麽,他輕咳一聲,擔憂的開口道:“瑾兒在想什麽?”

她頓時回過神,繼而笑容甜甜的衝他道:“哥哥,你回來啦。”

“你這丫頭。”他將她的披風裹緊了一些,無奈搖頭道,“我不是說過沒事就不要亂出來走動嗎?”

“哥~”她輕聲喚道。

南璞玥目光一柔:“怎麽了?”

“我……我是不是沒有多少時日了。”說完垂下頭去,不敢再直視他。

南璞玥一聽這話,心下突的一緊,痛斥道:“胡說什麽!”

她不說話,隻低著頭看著腳下,冰涼的大地透過腳底泛著一絲絲涼意,冬日的氣息撲麵而來,她無聲的承受著這種隻有自己才懂的悲涼,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即便哥哥不說,她也知道幾分。

這些天確實有些冷,但對她而言,再冷也比不及心裏的涼意。

這時,南璞玥攬過她的肩膀,恢複一貫的口吻說道:“外邊太冷,我們進屋吧。”

她頜首。

走進屋,南璞玥皺起眉,屋內並不像想像中的那般暖和,轉眼看向放置在一邊的火爐,火爐裏的木炭已經燃盡了,他頓時一怒:“婢女們都死哪兒去了!這種事都做不好,要她們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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