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既然確定了暗七的嫌疑,隋垣與趙羲和自然通過5237與0007將消息反饋回了本源世界,很快,他們便接到了任務變更的消息與抹殺破壞者精神體的許可。
隋垣感受著這股從5237那裏傳來的全新的、他並不熟悉的力量,不知為何油然而生一股兔死狐悲的感慨——這就是能摧毀精神體的力量,能夠徹底殺死他們的唯一的方法。
“在消滅破壞者後,我們需要歸還這股力量嗎?”隋垣扭頭看向趙羲和。
“那是自然,如果不歸還,那就意味著我們已經上了黑名單,成為了潛在破壞者甚至是正式的破壞者。”趙羲和點了點頭,有些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力量團,“你以為破壞者能夠崩壞世界、滅殺扮演者精神體的能力是從哪裏來的?不過就是他們拒絕歸還,反而將這種力量據為己有、為自己所用罷了。”
隋垣皺了皺眉,覺得這實在是一個無解的命題,沒有了力量,扮演者麵對破壞者隻能束手就擒,而擁有了力量,扮演者說不定又會被**,變成新的破壞者。
不過,這種太過深刻的東西隋垣也懶得多想,隻是感慨了一下便丟到了腦後,現在他們迫切要解決的,是這個世界的破壞者。
最好的方法,是隋垣與趙羲和直接對戰暗七,但是暗七滑不溜手,每日隻是隱於玄機樓內,絕不單獨行動,所以這個方法隻能暫時擱置——或者說,這正是趙羲和種種安排後的最終目的。
原劇情中的暗七雖然排位不低,卻也僅僅隻是一個殺手罷了,惹怒了玄機樓的樓主,完全分分鍾就被滅成炮灰。而如今他們需要對付的暗七卻早就弄死了原樓主,成為了玄機樓實實在在的掌控者,玄機樓雖然隱於暗處,但是從真正的規模來看,卻絲毫不比趙羲和控製之下的魔教來得遜色多少。
更何況,暗七的目的是殺更多的人,而隋垣和趙羲和卻必須要控製傷亡人數,努力使之不超出原劇情所規定的範圍,所以單單隻靠魔教對付玄機樓必然得不償失。
趙羲和要做的,是發動整個武林,像是原著中正魔之爭那樣,將那些自喻為“正道”的家夥們拉下水。
很快,在魔教開始毫不手軟地破壞玄機樓各處據點之時,一條消息開始在江湖中廣為流傳:魔教教主所盜的舍利的確是假的,而真舍利卻在玄機樓樓主暗七手中。得知自己被耍的魔教教主惱怒萬分,決定要替自己討還一個公道、也要給玄機樓一個深刻的教訓,否則,為何向來與玄機樓井水不犯河水的魔教會對玄機樓如此凶殘呢?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當看到魔教不惜花費巨額人力物力、對玄機樓趕盡殺絕,大多數人都隱隱相信了這條流言,於是,原本處於風尖浪口上的魔教被挪了位置,由玄機樓後來者居上。
不僅僅是因為那令人眼紅的舍利,同樣,玄機樓一貫的作風也為不少武林正道所詬病。以錢買命的殺手職業是江湖上的一種潛規則,雖然不可或缺、卻從不受人歡迎,畢竟,任誰也不想讓自己的命被人買了去,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玄機樓根深葉茂,尋常勢力不敢觸碰,但是牆倒眾人推,一旦有人發動對玄機樓的討伐,自然有不少人抱著各種不同的目的響應,更不用說最近一段時間,玄機樓的行事越發張狂,死在玄機樓殺手手中的人命越來越多,幾乎快要到了犯眾怒的程度。
有些是為名、有些是為利、有些是為了親人朋友報仇,在趙羲和的推波助瀾下,玄機樓迅速成了眾矢之的,一個接一個的據點被剿滅,力量大幅度衰弱。
“如果沒有了玄機樓作為庇護,那名破壞者就無處可藏了吧?”隋垣看著手中送上來的線報,感覺勝利近在眼前。
“現在,形勢是我們這裏有利,而且隨著時間推移,會越來越有利,如果破壞者不蠢的話,必然不會任憑事態繼續發展。”趙羲和手裏揪著一個勁兒想要往隋垣懷裏鑽的璃獸,喪心病狂地扯了扯它細長的耳朵。
璃獸:“………qaq”
“那他會怎麽做?”隋垣輕咳了一聲,憐憫地無視了璃獸求救的眼神,眼巴巴看著胸有成竹的趙羲和。
“玄機樓雖然不給力,但是卻也幫他消滅了不少條人命,現在,傷亡數字一直在增加,隻要他能夠及時殺掉幾個對於這個世界而言非常重要的角色,那麽在我們逮住他的小辮子之前崩潰這個世界也是有可能的。”趙羲和欺負夠了璃獸,警告般彈了彈它的額頭,隨即將它丟到了牆角處。
璃獸可憐巴巴地窩在那裏,再也不敢往隋垣身邊湊,隻能低頭舔.舐著自己淩亂的毛發。
“對於這個世界重要的角色……”隋垣側了側頭,“你是指寧澤和南宮逸?”
“主角是這個世界的支撐、或者更確切的說,是這個世界在這一段劇情時的支撐。”趙羲和點了點頭,“殺掉主角,相當於殺掉幾百甚至上千個普通的劇情角色,一旦他成功了,那麽處於不利位置的就將是我們了。”
“所以,你要將寧澤和南宮逸保護起來。”隋垣了然地點了點頭,隨即又蹙眉道,“難道,你想要讓他們作餌,引誘破壞者出來?”
“即使我們不引誘,他為了獲勝也會來,我們隻是將計就計罷了。”趙羲和似笑非笑地摸了摸隋垣的狗頭,“怎麽,舍不得?”
隋垣打了個寒戰,連忙幹笑著搖了搖頭:“怎麽會!我隻是怕出現意外,讓破壞者達成所願……”
——隋垣的確是有些舍不得的,當然,這個舍不得特指南宮逸,畢竟,這個孩子乖巧聽話、對隋垣信任有加,無論原因是什麽,隋垣都不想他遇到危險。當然,這種想法是絕對不能跟大醋缸趙羲和說的。
趙羲和瞥了隋垣一眼,對他心裏的想法一清二楚,卻仍是點了點頭,對他識時務的回答表示了滿意:“你忘了魘獸和璃獸的幻化天賦了嗎?它們既然能幻化成彼此的模樣,幻化成普通的貓和兔子,偽裝成人的模樣也是可以的,隻不過要耗費的靈力頗大,不能長時間維持。”
“你是說,讓它們幻化成寧澤和南宮逸的樣子,引破壞者出來暗殺?”隋垣眼睛一亮,“他會那麽蠢嗎?明知主角在我們手裏,還往我們的陷阱裏鑽?”
“他是不得不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他不做,隻能坐等失敗,我們滅了玄機樓,再殺他也不遲。”趙羲和冷哼一聲,“若論單體戰鬥能力,扮演者是要弱於破壞者的,畢竟,破壞者能夠收納他所破壞的世界能量為自己所用。但是扮演者優於破壞者的是我們有智腦的輔助,可以用積分兌換各種道具,隻要有足夠的積分和妥善的安排,也不會遜於破壞者。至於到底孰強孰弱,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所以,現在就是要賭一把,看看到底是破壞者的力量強,還是我們的陷阱堅固?”隋垣的眼睛閃了閃,有些促狹地揚起嘴角,“如果破壞者能夠在我們的保護下殺掉主角的話,我們就輸了,但是他卻並不知道,我們放在陷阱裏的誘餌不是真的,而是假的,所以說,這一次我們穩贏?”
趙羲和含笑點了點頭,以示讚同。
隋垣看向角落裏聽懂了他們的商議,正昂著腦袋、搖晃著尾巴,驕傲地刷著存在感的璃獸,忍不住將它抱進懷裏,蹭了蹭那毛茸茸的小腦袋,感慨:“沒想到,它們竟然還這麽有用,我以為你花了那麽多積分,隻是帶走了兩隻觀賞性寵物呢!”
璃獸:“……”
——說好的做彼此的小天使呢?這麽戳別人黑曆史真的沒問題嗎?!被“觀賞性寵物”了好幾個世界的璃獸淚流滿麵。
既然商議已定,那麽接下來就是召回魘獸,秘密轉移寧澤和南宮逸。於是,在外麵已經血雨腥風了好久,一向忙碌的隋垣和趙羲和時隔數月,終於再度踏入了寧澤與南宮逸所居的院落。
當寧澤看到趙羲和後,表情顯得格外複雜。
雖然足不出戶,但是趙羲和並未阻止其他人向他告知外界的消息,所以魔教協同其餘門派圍攻玄機樓那麽大的動作,寧澤自然也是有所耳聞的。但是他看不懂,趙羲和如此大動幹戈到底目的為何。
“你是為了奪回舍利?且不說舍利是否還在那個暗七手中,就算是奪回來了,魔教為此傷亡慘重,也得不償失。”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沉澱,寧澤的性格顯然平和了很多,看向趙羲和的眼神也不再那麽苦大仇深,“你到底想要做什麽?我不認為你會是那麽蠢的人。”
“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我就算說了你也不懂。”趙羲和毫不客氣地站在自己的高度,嘲諷著眼界狹窄(?)的主角攻,“況且,就算我說了又能如何?你沒有能力阻止。”
“我真的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於浩。”寧澤苦笑。趙羲和的一舉一動都與他所了解的於浩截然不同,如果說曾經於浩的所作所為都被寧澤清晰地看在眼中的話,那麽趙羲和卻令他霧裏看花、水中望月,完全不知所雲。如果不是寧澤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得出眼前的“於浩”從麵孔、骨架、肌理乃至聲音都與以往完全相同的話,他真會認為於浩被神不知鬼不覺地掉了包,換成了另一個人,“或者說……我從來沒有看透過你,從認識你的第一天起,你就開始偽裝了,一直到今天才露出真麵目?而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現在這個不為人知的目的?”
趙羲和朝著寧澤微微一笑,然後幹脆利落地將他打暈了過去。
寧澤:“……”
——好好說話不行嘛?!為什麽總是動手動腳的qaq
這邊主角攻開始懷疑人生,那邊主角受抓著隋垣的手,同樣格外焦躁:“師兄,我們一同離開吧!你難道不知道於浩都做了些什麽嗎?!他挑起了整個武林的爭端,害死了那麽多的人,他——是個真真正正、視人命如草芥的魔頭!僅僅是為了一顆舍利罷了,他到底要殺多少人才滿意?!”
雖然隋垣並不喜歡別人否定趙羲和,但是這件事情是沒有辦法跟這個世界劇情內的人說清楚的。要說視人命如草芥,那麽隋垣也不例外,隻不過在南宮逸麵前,他還是習慣性盡職盡責地帶起大師兄的麵具:“已經晚了,小逸,太晚了。”
“師兄……”南宮逸看著隋垣搖頭苦笑,心疼地無以複加,恨不得將該死的於浩生啖其肉。
“我會彌補自己的所作所為,但是在此之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隋垣反手抓住南宮逸,表情嚴肅地看著他,“我們接到消息,玄機樓要對你和寧澤不利,以寧澤這個前教主震懾魔教,而用你來威脅我。所以你們必須馬上離開,去安全的地方!”
“我不走!我要和師兄一起!”南宮逸簡直都快要哭了。每一次麵對危險都是他自己先逃,而讓師兄擋在後麵,他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生活。
“小逸,對不起,請原諒師兄……”隋垣嘴唇輕顫、淚盈於睫,下手卻幹脆利落、毫不手軟,“你要好好活下去……”
南宮逸留戀地看著師兄,最終不得不心不甘情不願地倒在了他的懷裏。
隋垣:“……這種突然生離死別的感覺好奇怪,是不是演的太過了?”
5237:“主角受都快被你虐死了【蠟燭】”
連哄帶騙外加下黑手,隋垣和趙羲和終於順利地弄走了主角攻受,然後由璃獸與魘獸變成二人的模樣,呆在了他們原本的院子裏。趙羲和相信,破壞者想必早就盯上了寧澤與南宮逸,正在思考怎樣收割兩人的生命。
剩下的,就是等待破壞者的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