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雖然主角受頗受打擊,但是連穿越成野獸這件事情他都能接受得了,更何況是此生伴侶同樣也是一隻野獸?要知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就連他曾經所處的現代社會還聽過有主人和寵物結婚、共度一生的新聞呢!

無辜躺槍的趙羲和:“…………→_→”

在消沉了片刻後,白很快便振作了起來。事已至此,既然不想抗拒,那麽就隻能接受。白站起身,抖了抖身上雪白蓬鬆的皮毛,邁著腳步朝隋垣那邊走去。

介於白在獸群當中的地位,小母獸們並沒有——或者說不敢像是對待小黑那樣對待這位獸群的恩人,甚至說,倘若不是白一直以人類的形態出現的話,他大概會比隋垣還要受母獸們歡迎。

隨著白的靠近,母獸們紛紛退避,眼睜睜看著他走到隋垣的身邊,霸占了最好的位置側臥下.身,格外熟練地伸出舌頭,舔舐隋垣本已經被母獸們打理得柔順光澤的皮毛,帶著一種占有欲和領地意識。

——變成人型後,白便一直習慣性想要幫隋垣舔毛,可總是在最後的關頭忍耐住,如今可算是得償所願了……

不知為何,其餘方才向隋垣獻殷勤的小母獸們都不由得後背一涼,默默退開數步,極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自從意外變回獸型,白就掌握了人型與獸型之間的切換方式,但不知是覺得用獸型在獸群中更為自如還是因為其他的某種不足為外人道的原因,這一次白使用人型的時間卻少了很多,經常以獸型黏在隋垣身邊,這黏著黏著,隋垣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因為曾經當過一段時間的寵物,隋垣很適應被人類摟在懷中照顧寵愛的感覺,認為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而一旦這般照料他的人變成了獸型……隋垣默默扭頭看了一眼正努力朝母獸殷勤獻媚著求偶的公獸們,卻突然覺得白的行為與求偶似乎沒有什麽太大差別……

公獸們喜歡與母獸分享它們的食物,借此示愛討好、並展示自己養家糊口的能力,白也同樣一手包辦了隋垣所有的夥食,甚至更為殷切地進行投喂,讓隋垣連撕咬獵物的力氣都不用花費;公獸們不喜歡其餘野獸靠近自己的伴侶,白也總是喜歡將他圈在身邊,不著痕跡地將其他獸類排除在外;公獸們喜歡給母獸順毛,順著順著便情到濃時,做一些醬醬釀釀的事情,白也同樣喜歡給他順毛,隻是——應該說幸好——卻沒有關於那方麵的暗示。

看著白那坦坦****的模樣,隋垣也不好自作多情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得不佯作不知地忽略過去。隻是獸群看他們的眼神卻越來越怪異、越來越曖昧,就連原本喜歡往他身邊湊的母獸們也紛紛收斂,一副被閃瞎了狗眼的模樣,各自散去、重新尋找其他心儀的公獸。

野獸們並沒有什麽公獸必須與母獸在一起的規定,隻是它們之間交.配不過是為了繁衍後代,挑選伴侶也隻是為了生出最健康的幼崽、並確保有足夠的能力撫養它們。所以,在以繁衍為前提下,極少會有野獸對同性產生“性.趣”,雖然在其他野獸看來隋垣與白之間的關係的確古怪,但既然事不關己,它們也不會有什麽多餘的關注。

對此,隋垣表示他什麽都不知道,而白則表示非常滿足——看來,不著痕跡的圈養與秀恩愛排除情敵的做法,對野獸們而言也同樣適用。

當然,白並不知道,沒有野獸來打攪他們隻是因為他在獸群中的地位足夠高、實力也足夠強。倘若他沒有這些,那麽他一定也會像小黑那般,被彪悍的母獸們為了爭奪配偶而揍個半死。

除了主角受的不斷“追求”讓隋垣有些頭疼外,這個冬季還是相當不錯的。沒有運動、再加上沒有挨餓,隋垣簡直算得上被養得膘肥體壯,遠遠看上去更像是一團大型的絨球,圓滾滾的憨態可掬。除此以外,更讓隋垣感到愉快的是,他一整個冬季都沒有看到過主角攻。

雖然身為貓科動物的主角攻靈活而狡猾,但是他卻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獸群的火眼金睛下悄無聲息地潛入山洞,再加上大雪紛飛、天氣嚴寒,他也不可能在在外麵久久逗留,所以,隋垣整個冬季連一根貓毛都沒有看到,別提多麽滋潤了。

隋垣無比期盼這個冬季可以消磨掉主角攻對自己的興趣——然後再也不見。

“春意盎然”的冬季在各種的求偶與醬醬釀釀中順利度過,當不少母獸們的肚子如同吹氣球一般鼓起來的的時候,冬季也宣告結束。

隋垣與白隨著獸群們走出躲避了一個冬季的山洞,踏上冰雪初融的大草原。野獸們抖毛的抖毛、打嗬欠的打嗬欠,紛紛躍躍欲試著想要大吃一頓、嚐一嚐葷腥——雖然這個冬天的夥食不錯,但野獸們仍舊習慣了飲鮮血、吃生肉的日子,醃製的蔬菜肉幹對它們而言還是略有不適,一旦吃得時間長了,還是會想念新鮮的食物。

除了懷孕的母獸外,這一次狩獵獸群幾乎傾巢而出,而白也變作人類的形態,拿起了武器——畢竟,他還是使用人型時戰鬥力更強一些,至於獸型……那大多是用來追求配偶的。

養精蓄銳了一整個冬季的獸群如同颶風一般肆虐在草原之上,與往年餓得身體虛軟的狀態不同,精神百倍的獸群讓這一次的狩獵行動很快便取得了豐碩的成果,狠狠“教訓”了一番那些好不容易熬過冬季、還有些渾渾噩噩的動物們。

吃飽喝足的獸群發出嘹亮而暢快的嗥叫,響徹了整片大草原,奇跡般地熬過冬季的年老的野獸們欣慰地看著充滿活力的小輩,感覺自己蒼老的身體似乎也誕生了旺盛的生命力。

隋垣倒是沒有怎麽被獸群所感染,仍舊淡定地靠在白的身邊,等待他烹製的美食。同時,他還迅速翻閱著劇本,確定這一年將會發生些什麽。

對於獸群而言,首領的新舊更迭是每隔幾年便必然會發生的事情。有的是年輕一輩不滿老首領的領導方式,仗著年富力強而主動以武力奪取位置;有的則是老首領出現意外不能繼續領導獸群,需要選出新的繼任者——而這一年,獸群中便有這麽一場首領之爭。

老首領在狩獵中受了重傷,不得不退位,而關於新首領的人選,獸群中卻分為了兩個派別。一派推舉為獸群做出了巨大貢獻的白,而另一派則不滿白人類的外表,選擇跟隨武力值最強、狩獵技術最好的灰。

因為原本的灰沒有隋垣那霸道的光環,所以它與主角受之間隻能算得上是關係還不錯的“青梅竹馬”,並未如現今這般形影相隨。白雖然對於領袖的位置不是那麽在乎,但卻不忍心讓那些信任著他的野獸們失望,同樣,灰也不希望白不戰而退,於是提出了野獸之間最正常的解決爭端的方法——決鬥。

野獸之間的決鬥是絕對不可能留手的,因為這裏醫療條件不足,白自然不想讓自己受傷,不得不全力以赴。於是,灰便順理成章地倒在了白的武器之下,並且失去了一隻眼睛,永遠得留下了失敗的烙印。

雖然這不過是一場單純的決鬥,但灰的驕傲與自尊仍舊碎了一地,再也無法回到從前與白親密無間的日子。損失了一隻眼睛,也極大地影響了灰的視力與判斷力,讓它從一名優秀的獵手降級為了普通的野獸,可以說是一蹶不振。

所謂一山難容二虎,白雖然對灰表示惋惜與同情,卻也無法挽回什麽,兩位“童年”的好友便這麽漸行漸遠,一個越來越光芒萬丈,名號響徹整個大草原,而另一個則逐漸淪落,最終為了守護獸群犧牲、英年早逝。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一年隋垣與白決鬥受傷,下一年他就能順利完成扮演任務、離開這個世界了,至於主角攻與主角受之間的相愛相殺,他大約是看不到了。

……當然,前提是……“不出意外”。

隋垣扭頭看了一眼正認真地翻烤著肉塊的白,格外懷疑對方還能否與他按照劇情中那般認認真真決鬥上一場,然後弄瞎他的眼睛。

經過一個冬季,白的外表已然褪去了曾經少年的青澀,成長為了青年的清俊。他有著長而微翹著的睫毛,眸光溫柔,鼻梁筆挺,唇角帶笑,在獸群中地位的提高讓他舉手投足間都帶著說不出的自信與魄力,即使在人類世界,也屬於格外引人矚目的美男子——大約,努力展示自己、吸引配偶的人總是很有魅力的,而白正處於這一無意識散發著吸引力的階段。

感受到隋垣的目光,白偏頭微笑起來,騰出一隻手揉了揉他的脖頸:“不要著急,很快就烤好了。”

隋垣:“………”

——不要把我說得跟吃貨一樣!我是在思考正事!正事!

隋垣所謂的正事,自然是如何順理成章的“自殘”,他試著進一步與白對練、尋找對方的不足和破綻,卻反而讓白對武器的運用越發得心應手、收發自如——畢竟,白可一點都不想傷害到隋垣分毫,必須要在關鍵時刻控製住武器。

嚐試一番卻毫無效果後,隋垣不由得有些泄氣,整隻獸都有些懨懨的,讓白好一陣的擔憂焦急。

“你怎麽了?最近總是無精打采的模樣,出了什麽事情嗎?”白撓著隋垣的下巴,托著他的狗頭,逼迫他與自己對視,卻無法從那雙看上去無比憂鬱的藍色眼眸中觀察出任何答案。

白歎了口氣,吻了吻隋垣的眼睛,隨後將他抱進懷裏,撫摸著他的皮毛。

白感覺到自己的灰色幼崽——不,應當說是未來的伴侶——簡直越來越人性化了,竟然有了自己的小心事,還藏著掖著死活都不願意告訴他。白本應對這件事情感到驚喜,但實際上,他卻反而希望自己的伴侶可以像是其他野獸們那樣吃了就睡,唯一的煩惱就是食物,純淨而簡單——最起碼,這樣的它不會露出這般讓他深感揪心的表情。

抱著隋垣順了半天的毛,白思考了一下,提出去河邊沐浴,因為他發現隋垣比其他野獸更加愛幹淨、也特別喜歡洗澡——雖然這個世界沒有令人消除疲勞、神清氣爽的熱水澡,但在水邊玩鬧一番,也會讓人的心情愉快很多。

隋垣自然不置可否地表示了同意,隨後跟在白的身側走向河邊。

初春的河水還有些冰冷,但對於動物們而言卻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妨礙。隋垣與白走到河邊,隻是尚未入水,便聽到了一陣絕不會讓人忽略的異樣的水流聲。

一人一獸凝眸朝河中央望去,在他們的注視中,一個身材健壯的男人破水而出,正抬手抹去臉上的水珠,隨後將手指插.入發間,將微長的額發捋至腦後。

不同於白的清俊,男人的外表是霸道的俊美。他的五官深邃迫人,堅實的肌肉在河水與陽光下閃閃發光,充滿了爆發了,翠綠色的眼眸滿是野性的味道,直直盯向河岸上驚呆了的主角受和……表情糾結的隋垣,微微勾起一個頗有些不懷好意的笑容。

——用句狗血的俗語來講,那就是“邪魅一笑”otz

“你——你……是誰?”白是真的呆住了,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遇到人類,這簡直完全顛覆了他剛剛重新塑造好的世界觀!

說好的隻有動物呢?!你在我已經決定找一隻野獸擔任伴侶並付諸實現後卻突然給我冒出一個人類來,這到底是坑爹啊還是坑爹啊?!

尚且不知道自然種與變異種的白再一次深深感受到了來自大宇宙的惡意。

至於隋垣,則有些憂桑地扭頭移開視線,“呸”了一下這個消失了一個冬季、卻又陰魂不散地重新冒出來的家夥。

——主角攻你好,主角攻再賤!

“……誰?”男人、或者說是主角攻緩緩開口。

顯然,他已經圍觀了許久白的行動,也多多少少學會了一些他的語言。隻是,大約是還不習慣模仿白的發音,主角攻的語速非常慢,但那低沉悅耳的音色卻使得這種遲緩帶上了漫不經心的惑人的魔力,簡直讓聽到的人都忍不住身子一酥。

在玩味般重複了白的問題後,主角攻輕輕一笑:“雷……我、是、雷。”

野獸們的名字都相當簡單粗暴,比如隋垣的族群,便是按照皮毛的顏色與年齡來稱呼的,而主角攻這個“雷”聽上去雖然頗為霸氣,實際上也不過是因為出生的時候正好下著傾盆大雨、雷聲滾滾罷了。

聽到主角攻的回答,白忍不住有一絲的激動。他從來沒有想到,在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出現了能夠與他交流、能夠聽懂他語言的生物——或者是人。大約也正是由於這份激動,白並沒有意識到對方竟然會自己世界的語言有多麽的怪異——或者是他根本不願意多想——反倒順理成章地接受了一切。

用隋垣的話來講,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劇情bug——為了達成目的而刻意拉低了劇情人物的智商。總之,不管怎麽說,主角受與主角攻就這麽輕而易舉地勾搭上了,竟然比原劇情中所安排的早了好幾年……

完全崩壞的劇情讓隋垣有些目不忍視,他在心裏長長地歎了口氣,抬手掩了掩的狗臉。

——雖然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發展,但他還是忍不住對頻頻垂死的劇情君感到悲傷……【點蠟】

5237:“嗬嗬,這怪誰?!”

隋垣:“怪那該死的光環,也怪趙羲和與我的創造者→_→”

5237:“……你的臉到哪去了qaq”

隋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