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威廉×肖月瞳 我是真的不能夠跟你一起過了,抱歉
夏日炎炎,這樣的天氣對平常人來說都受不了,對於身懷六甲的女人而言,更是苦不堪言。
肖家,就同時有兩個這樣挺著大肚子、在炎炎夏日裏煎熬的女人。
寬敞的空調房裏,肖南音手扶著腰肢,在鋪著地毯的地上緩慢的來回走著,做飯後消食的運動播。
她戴著藍牙耳機,正微笑著聽著肖月瞳跟她訴苦——
“這才五月,怎麽就這麽熱了啊!跫”
肖月瞳煩躁的聲音通過藍牙耳機清晰的落入肖南音耳中,她無奈的勾起嘴角笑了。
望了一眼窗外,陽光的確很毒辣。
別的城市,四五月份還依稀有些涼爽,可這個城市,才剛剛四月氣溫就已經高達二十七八度了,現在五月,天氣更熱了。
要不是家裏有空調,恐怕沒幾個人受得住。
肖南音收回目光,不再看窗外的刺眼陽光,慢吞吞的回到空調房中央的躺椅旁邊。
這是霍北霆特意為她訂做的適合孕婦休息的椅子。
平日裏沒事的時候,她就靠在這上麵睡覺。
扶著腰肢吃力的坐下,肖南音喘了一口氣,然後無奈的輕聲說:“大姐,您就不會好好在家裏呆著麽?”
她靠著舒服的羊毛靠墊,眯著眼睛。
大姐真是的,明知道今天天氣很熱,不知道她還跑出去做什麽。
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如今已經八個月了,就快生產了,沒事兒就好好在家裏呆著啊,成天出去亂跑,不知道爸爸會擔心的麽?
人來人往的商場,肖月瞳站在一個貨架下麵,遙遙望著兩米那麽高的貨架直歎氣。
她一手握著手機,一手試探著往上舉,想要拿貨架上的東西。
可無論她怎麽用力,都拿不到那東西。
她不由得又歎了一口氣,然後低頭瞧著自己的肚子,對肖南音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家裏的情況,最近爸和媽總吵架,我聽著煩,與其在家裏聽他們你爭我吵的,還不如出來走走。”
在那個充滿了硝煙味的家裏,聽著媽跟爸不停地吵架,對寶寶也不好吧!
雖然說寶寶還在肚子裏,可聽人說胎教很重要的啊!
她可不要自己的寶寶被外公外婆的吵架聲給帶壞了——
“那你也得找個人陪著啊,自己一個人出去,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手機裏,肖南音略帶責怪的聲音傳入肖月瞳耳中。
肖月瞳彎起嘴角輕輕地笑。
她知道,小南這丫頭又擔心她了,可她覺得自己身體蠻好的啊,如今才八個月,距離臨盆也還早呢,她一點都不擔心自己。
倒是肖南音,才最讓人擔心了。
肖月瞳眯著眼睛笑著說:“嘖,你這純粹是見我可以每天自由行走,你羨慕嫉妒我,而且還產生恨了吧?”
她聽說,最近肖南音不管上哪兒都會有一個人跟著,哪怕上廁所,都會有人在廁所外麵等著。
一家人從江衍之、雲薔到霍北霆、霍碧菡,這幾個人就跟輪流上崗似的不分早中晚餐隨時隨地輪流陪著她。
這幾個人沒空的時候,就會有保姆陪著她。
聽說,她進廁所的時間一旦超過五分鍾,就會有人敲門。
敲門的話她還必須得答應一聲,要是沒反應,外麵的人直接就會衝開門闖進去……
剛開始聽人這樣說的時候,肖月瞳笑得肚子都抽筋了,後來就變得有些同情肖南音了。
這種過分寵愛,跟被監視的“犯人”有什麽區別?
她可承受不來這種寵愛啊!
不過雲家那一家人的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狀態,她也可以理解。
因為肖南音的肚子,實在是有些嚇人。
肖月瞳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伸手溫柔的撫摸著。
肖南音的肚子明明才七個月,卻比她的肚子還要大——
第一是因為龍鳳胎的緣故,兩個孩子本來就比一個孩子明
顯,第二是因為肖南音懷孕初期被雲家人養得太好了。
前幾次去醫院檢查的時候醫生都驚嚇了,說她補得太厲害,肚子裏的寶寶太大了,在這樣下去,生孩子時她會很受罪的。
有了醫生這句話,雲家的人才停下了對肖南音的“摧殘”。
不過,即使現在停下了,也為時已晚。
醫生斷言,肖南音一定會早產,而且三令五申的對雲家人說,必須時時刻刻盯著肖南音,她現在的身子太危險,萬一有個什麽閃失,可就是一屍三命!
這不,雲家一家人就把醫生危言聳聽的話當成了金科玉律,霍北霆更是找了兩個鍾點工,時時刻刻跟在肖南音屁股後麵。
哎,也難怪肖南音如今連門都出不了,隻能在空調房裏隨便走一走、散散步了。
一想到肖南音的慘境,肖月瞳就倍兒有優越感。
比起肖南音,她現在可好受多了——
你瞧,想上個街,沒人攔著,想四處走走,沒人跟著,多舒服!
正跟肖南音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天,肖月瞳突然嗅到了一絲絲熟悉的香水味。
她微微一怔,驀地側眸看著身邊——
一個最近常常看見的男人,正沉默的站在她身邊。
見她吃力的想伸手拿貨架上的東西,他輕而易舉的抬手將她夠不到的商品取下來,側過身,一言不發的將商品遞給她。
“……”
肖月瞳張了張嘴,沒有說什麽。
目光在男人剛毅的臉上掃了一眼,她低下頭,看了一眼男人遞來的東西,沒有理睬,轉身往旁邊走。
耳邊肖南音的聲音還在持續,肖月瞳忽然沒有了聊天的興致。
“小南,一會兒再聊,我準備回家了,馬上出商場,打車。”
肖月瞳擠出一絲笑,對手機那頭的人說。
肖南音一聽肖月瞳要回家了,忙說:“好的好的,等你回家了再聊。不過你下電梯的時候可要當心一點,那種扶手電梯很危險的!”
說到這兒,肖南音又想起前兩天新聞裏看到的,一個小孩兒不小心推了一個孕婦一把,導致孕婦流產的事情。
她緊張的說:“對了,大姐你在路邊打車時也要注意安全,有車有小孩兒的地方都要繞道走,現在的小孩子都玩兒得很瘋,萬一碰倒了你可怎麽辦……”
“好啦好啦,你呀,果真是要當媽的人了,什麽時候學會這麽羅嗦了?”
肖月瞳無奈的笑著,跟肖南音又說了兩句話以後便收了線,將手機揣進孕婦裝前麵的小口袋裏。
一旁,溫潤的聲音傳入耳中。
“孕婦裝的那個小口袋正對著肚子,手機放那兒,對寶寶不好。”
男人用他生硬的中文,一板一眼的跟肖月瞳說話。
肖月瞳聽著身邊男人的話,握著商場推車的手指不由得握緊了一分。
威廉,不是說好橋歸橋路歸路麽,你還跟著我做什麽……
她皺了皺眉頭,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和自己並排走在商場過道中的男人——
“你怎麽跟來了?”
她語氣很平淡,像是對朋友,又像是對陌生人說話一樣。
唯獨不像是對曾經同床共枕過的人——
威廉看著她淡漠的眸子,心裏有些難受,不過那種難受很快就被自己抹去了。
喜歡的人就在跟前,而且自己的寶寶即將出世,她再怎麽冷漠,他都不會覺得太難過,隻要看著她在眼前,他就覺得幸福。
他沒有說話,將剛剛她拿不到、他替她拿下來的商品放進她的推車裏,然後手掌在收回來時,輕輕覆上了她握著推車的手指。
果不其然,她在他溫熱的手掌碰到她手指那一刻,她就立刻縮了手。
他苦澀的笑了笑,然後順勢便握住了推車的金屬條。
金屬條上,還殘留著她手指的溫度。
他一手握著推車,一手自然而然的伸到她身邊護著她,然後和她並肩
往前走——
肖月瞳看了一眼他伸在自己肩旁邊、卻不敢碰到她的肩膀的那隻手,又側眸看了看他俊美硬挺的五官。
他想守護她,可她不接受,所以他隻能伸手虛無的護著她,卻不敢把手碰到她的一片衣角。
她心裏微微發澀,不想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跟他做無謂的爭吵,跟著他往前慢慢走。
經過又一個貨架時,肖月瞳抬頭不經意的一瞥,望見貨架上擺放著男式專用的剃須刀。
她腳下微頓,目光凝視著那天藍色的剃須刀。
她記得,以前跟威廉一起去他房間時就曾經在他洗漱台前看見了一模一樣的剃須刀。
同樣的東西,這麽久沒有見到,現在再看見,心裏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威廉雖然在走路,但一直關注著肖月瞳,發現她停下了,就停下來順著她看的方向看過去——
結果就看見了貨架上放著的剃須刀。
看見剃須刀的一霎那,他心裏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激動!
自己每一天都在用的東西,他還能認不出來?這就是跟他家裏那個一模一樣的!
肖月瞳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剃須刀,是不是因為想起了曾經和他在一起的快樂?
……不過說起來,他們之間並沒有多少值得回憶眷戀的快樂。
說起來,他們連相處的日子都少得可憐,以前肖月瞳跟霍立行的婚禮出了岔子以後曾經和他回阮修宸家住過幾天,似乎除此之外,她就沒有跟他回過家……
目光落在肖月瞳臉上,威廉眼神有一瞬間的光彩四射。
她……心裏是有他的吧!
肖月瞳似乎感覺到了身邊目光的注視,她驀地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望著剃須刀出了神。
下意識的望了一眼威廉,她動了動嘴唇,一邊伸手去拿剃須刀,一邊說:“爸前兩天說剃須刀不好用了,一直想給他買一個,今天剛好想起來了,給他拿一個回去。”
威廉看著肖月瞳自顧自的說話拿東西的樣子,剛剛心裏湧上的小驚喜,一瞬間消失無蹤。
原來,她隻是想給她父親買一個剃須刀而已……
他還以為她是記起了他呢!
有些無奈,有些苦澀,威廉淡淡笑了一下,然後伸手幫她拿,“你夠不到,我來拿。”
肖月瞳低下頭,不甘心的收回自己的手,她的確夠不到那貨架上麵的東西。
肚子大了,舉手拿東西都覺得吃力,要是放在以前,她是絕對能夠拿到那些東西的,哪兒需要讓威廉幫忙?
看著威廉高高大大的身影,她不由想起,自己年輕時也想過,會不會有一天,自己買東西的時候有一個男人可以默默地陪著自己,微笑著摸自己的腦袋,說,傻瓜,拿不到的東西不會讓我來拿?
那時候,她也是做過粉紅色的夢的……
隻可惜後來遇上了霍立行,對霍立行那艱難暗澀的愛情,磨光了她對愛情的一切幻想。
如今,她早就已經不再奢望自己那些屬於少女的公主夢能夠成真了——
可為什麽此時此刻當身邊真的有這樣一個高高大大帥帥的男人在她拿不到東西時伸出手替她拿,溫柔的在她耳邊說話,嗬氣時的熱乎感覺緊貼著耳垂,她還是有一瞬間的被迷惑?
緩緩望著威廉的側臉,肖月瞳心裏越發的不是滋味了。
為什麽這個人要用這樣靜默的方式陪著她身邊?
為什麽這個人這幾個月以來一直這樣跟著她,無論她怎麽驅趕,無論她怎麽漠然,他都選擇默默陪伴,用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悄然無聲的入住了她的心房……
為什麽,這個已經在她心裏紮根的男人,偏偏是他?
……
威廉將剃須刀拿下來,放進購物推車裏,側眸時就對上了肖月瞳靜靜凝望著他的那雙眼睛。
他微微眯眼,對著她,露出自己溫柔的笑臉。
他的笑一直很能夠溫暖人心,就好像一米陽光,照射在肖月瞳荒蕪的心田。
肖月瞳看著他那樣的笑臉,心裏不知怎麽的難受到了極點。
她盯著他的眼睛,用平淡的、低緩的嗓音,一字一頓的問他:“威廉,你說,為什麽老天爺要讓我知道你和南宮若的事?”
威廉正對她笑著,她這句話,來得讓他猝不及防——
他臉上的線條突然間緊繃,眸中一片暗綠。
盯著她的眼睛,他緊緊抿著嘴唇,直到嘴唇上都被自己咬出了白痕……
一時之間,他無措得像個孩子,將自己最無辜,最茫然的一麵赤luo裸展現在她麵前。
肖月瞳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了,在她幾個月前知道他和南宮若有那麽一段情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的手足無措,就是這樣的茫然、絕望。
她聽過了他的解釋,她也知道,那個晚上不是他的錯,是南宮若暗算了他。
可那又怎麽樣?
在南宮若下賤的脫下衣裳指著身上的青青紫紫的吻痕和捏痕給她看的時候,她就覺得惡心了,她就覺得,自己這輩子絕對無法逼自己跟這個男人一起過了……
她,過不了心裏這個坎兒。
聽到別人說,是一回事,自己親眼看見,是另一回事。
她親眼看見了南宮若身上那些痕跡,甚至親耳聽到了南宮若下賤的說,威廉cha得她有多深……
直到現在,想起當日和南宮若的每一句對話,依然會惡心,依然會覺得肮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