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109 我們會有一個嶄新的開始

誰特麽稀罕你負責了?

萬喬恩滿臉的糾結,幾乎扭曲了她的全部麵容。

霍冠群並不知道萬喬恩的內心早已經百轉千回,他看了看**快幹涸的血跡,隻是沉聲勸慰道:“喬恩,別哭了,等暑假回國,我們就去領證好了。”

他仔細地回想了一下,不記得具體的場景,反正是白色襯衣,還有一個好聽的女聲,一直在耳邊柔柔地說話。

他很喜歡那個女聲說“冠群”,就好像一團糯米團子,很舒服髹。

反正兩家人早就看好他們兩個,提前領取了結婚證,正好符合大家的心意。

也許,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遇到自己愛的女人了吧蠹?

萬喬恩拉好衣服,稍微提高了一點音量:“冠群哥,就讓這件事情過去吧。”

霍冠群點點頭:“嗯,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我們會有一個嶄新的開始。”

萬喬恩有點欲哭無淚,霍冠群認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希望事情還有轉機,必須好好想一想對策才是。

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兩個人分別進去盥洗室洗了洗,又悶悶地回到客廳裏。

“冠群哥,我下午還有課。”

萬喬恩好不容易想了一個理由,如果繼續單獨和霍冠群在這個房間裏呆下去,她肯定要憋屈得發瘋。

“嗯,我送你去學校。”

“不用了,你休息吧,不是很遠,我自己去就好了。”

不等霍冠群站起身來,萬喬恩逃命一般撒腿就逃。

霍冠群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見風一般消失的背影,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自己又不是怪物,為什麽從小到大,每一次萬喬恩看見自己都嚇成這樣?

那麽,剛才那段時間裏,萬喬恩一定嚇壞了吧?

霍冠群留在校園裏學習的好心情消失殆盡,他背好行李,決定換乘班機去意大利走一走。

……

費曼先穿好衣服從總統套房的裏間走出來。

穿著黑色衣服的保鏢一怔,視線往外移去。

程雨湘仍舊被綁住雙手,坐在沙發旁邊的地上,她也抬起頭,冷冷地看過來。

“嘖嘖,年輕的女孩子看人,千萬不要以這種憤世嫉俗的眼神,不然,很不招人喜歡。”

不需要招你們這種爛人喜歡。

程雨湘斜了一下眼睛,緊抿著嘴唇不說話。

費曼抬起眼睛,對著保鏢說:“放她離開。”

保鏢不說話,沉著眼望著。

費曼輕輕的笑起來:“拿人錢財,總要知道你到底在為誰辦事,我說讓你放人,還不趕緊放開。”

想著萬喬恩到現在都沒有出來,保鏢想了想,還是鬆了綁。

程雨湘揉了揉有點酸軟的手腕,嚴肅地問道:“你們這麽做,到底是什麽意思?”

費曼搖搖頭:“你們?哦,不,你誤會了,內人這個人刀子嘴,豆腐心,玩心太重。她不過是和你開了一個玩笑而已,請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想起剛才萬喬恩任由費曼牽著走的神情,程雨湘也是一呆。

她小心翼翼地再次打量了一下費曼,發現對方並沒有特殊的神情,也稍稍放下心來。

隻是,他說的“內人”,是她理解的“妻子”的意思嗎?

現在,也沒有很多時間讓程雨湘去考慮這些瑣碎的事情,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走出這間房間上。

快要走出房門的時候,費曼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我也祝福你和霍冠群,幸福快樂!”

聽見這個祝福,程雨湘的腳下幾乎是一個踉蹌。

她帶著疑惑的眼神轉過臉來,傻乎乎地望著費曼。

費曼笑眯眯地看著她,豎起了大拇指,點了點頭。

程雨湘吞了一下口水,疾步走開,再也不想在這裏呆下去。

大門關閉的瞬間,萬喬恩畫著精致的妝容走了出來。

她低頭,看了一眼沙發,並沒有看見程雨湘的身影,不由得焦躁起來。

“人呢?我要你們看好的人呢?”

保鏢掃了一個眼風在費曼身上,然後低著頭,不發一言。

“費曼,為什麽要放她走?你把我的全盤計劃都打亂了,知道嗎!”

萬喬恩有點底氣不足,但是仍舊紅著臉叫出聲來。

“別讓她來打擾我們難得的美好時光了。”

轉過臉,費曼對著保鏢說:“你們都下去,我們要單獨相處一會。”

剛才沒有趕他們走,是費曼出於私心,恨不得全部的人都知道萬喬恩和他在一起了。

自始至終,他都希望程雨湘能夠和霍冠群在一起。

費曼微微笑著,看著萬喬恩懊惱不已地跺腳,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

等程雨湘洗把臉之後回到醫院的時候,安安已經退燒了。

胡敏潔的臉色非常憔悴,緩緩地問道:“你突然跑到哪裏去了,連招呼都不打,害我擔心你。”

程雨湘麵帶愧色,但是又不能直說,隻得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老媽的手:“出去拿藥的時候,心裏亂糟糟的,突然一腳踩空了,右腳崴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胡敏潔著急了:“沒事吧?”

“沒事,心裏著急安安。”

又坐了一會兒,天色已經很晚了。

程雨湘看了看手機,馬上就到轉鍾的時間了,她揉了揉眼,對老媽說:“安安還在觀察期,又不能帶回家,看來,我們必須在這裏留一個晚上了。您挨著安安休息吧,我就在這個沙發上湊合一個晚上。”

胡敏潔轉過臉,看了看一米長的小沙發,搖搖頭說:“那麽窄小,怎麽能夠休息好?你明天還要上班呢,幹脆開車回家去睡,這裏有我守著,沒事的。”

程雨湘看了看熟睡的安安,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那好,我回去將洗好的衣服曬起來,明天早上我早點過來,給你們帶一點早點。”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程雨湘還是有點心有餘悸。

她看了看,轉身往直達的醫生專用電梯走去,晚上沒有什麽人,電梯空****的。

走出電梯,程雨湘係好圍巾,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夜幕。

她的心好像破了一個窟窿,涼颼颼的風直往裏麵灌。

想起來費曼對她說“我也祝福你和霍冠群,幸福快樂!”

真是有點癡人說夢的意味。

霍冠群應該還不知道萬喬恩已經有了另外一個男人吧?

如果他知道了,會不會備受打擊呢?

活該也好,無所謂也罷,不管怎麽樣,都和她無關了。

從電梯口出來,迎麵遇到一個捂著肚子哭成淚人的女人,旁邊的男人,應該就是她的丈夫,淺色的外套上,沾滿了鮮血,踉蹌著,幾乎要扶不住那個女人了。

那個女人蓬頭散發,哭天搶地地喊著:“醫生,值班的醫生呢?請救救我的孩子。可憐的孩子,還有兩個月就可以出來看看這個世界了……”

已經有護士上前來幫忙:“重大車禍,男人請送去急診室,女人送去婦產科。”

一行人紛紛散去,留下程雨湘獨自站在靜悄悄的大堂裏。

剛才那個女人的哭聲仍猶在耳,悲愴地敲打著程雨湘的耳膜。

她緩緩地抬起手,撫了撫自己看上去仍舊比較平坦的小肚子,這裏也曾經有過一個小生命,甚至還沒有來得及長成人形……

神情麻木地將馬自達開到瑞安花園,程雨湘拖著沉重的腳步往樓棟裏走去。

突然,她感覺胃部一陣翻攪,急忙跑到垃圾桶旁邊,毫無顧忌地開始大吐特吐。

胃部本來就沒有多少食物,這下子可真是苦了她,胃部灼熱,身體感覺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似乎將五髒六腑都快要吐出來了,程雨湘拿出紙巾,輕輕地擦了擦嘴角,大口大口地喘著。

有一隻溫柔的大手伸了過來,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程雨湘以為是續裏的保安大叔,這個時間段,也隻有保安大叔在巡邏了。

她搖搖頭,輕聲說道:“沒事,劉大叔,您去巡邏吧,我隻是心裏堵得難受而已。”

身後的人沒有說話,悄悄縮回了手。

程雨湘站了一會兒,感覺劇烈的心跳已經恢複正常了,這才轉過身來。

當她看見眼前的男人,黑色的瞳孔突然張大。

自己沒有喝酒啊,怎麽還有有一種錯覺,認為是看見霍冠群了?

幻覺,鎮定!

程雨湘別開臉,淡淡地說:“劉大叔,我回家去了。”

“劉大叔?你裝失憶也要裝得像一些啊。”

霍冠群劍眉輕蹙,還是用那雙有力的手臂抱緊了程雨湘,將她按進自己的懷抱裏。

程雨湘全部的精神都回來了,她劇烈地掙紮著。

這一對還真是有趣,萬喬恩在外麵找了一個老男人,霍冠群就對前妻藕斷絲連。

抱歉,他要報複萬喬恩是他一個人的事情,可不要再扯上她。

“放開我,再不放手,我就去警察局告你擾了!”

“對你估計隻有擾,沒有過。”

程雨湘一怔,有點癡癡地望著霍冠群英挺的臉。

霍冠群是濃眉大眼的,五官如神刀斧刻一般,就是一雙墨色的眸子好像深深的潭水,怎麽都看不分明。

他究竟在想什麽,到底打算做什麽?

程雨湘伸出右手,以食指點著霍冠群心髒的位置:“你這裏,是不是肉做的?”

霍冠群看著程雨湘好像黑葡萄一般水汪汪的眼睛,語氣也柔和下來:“怎麽不是肉做的?難道,你還認為我真的是鋼精鐵骨?”

程雨軒縮回食指,將右手握成拳頭,重重地敲打著霍冠群的心髒部位。

“我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了,就算是一顆石頭都應該被我捂化了。可是,你這裏真的要堅硬,是一粒鑽石,怎麽都熔化不了,隻是可惜啊,這顆鑽石不屬於我。”

霍冠群沒有想到她會這麽說,神情有了片刻的呆滯。

“瞎打比方,說什麽傻話呢。”

“你知不知道,我們……我們……”

程雨湘鼻子一酸,牙齒咬到打結的舌頭,疼得她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現在還說那個流掉的孩子,還有什麽意義呢?

愛上一個人,是不是都是這麽辛苦和痛苦呢?

一顆心忐忑不安地吊著,就好像踮起腳尖眺望過去,那麽富麗堂皇的亭台樓閣已經近在咫尺,隻需要再前進二三步就可以走進去,享受豪華的一切事物,沒有想到,等你用盡了全身的全部能量,好不容易伸出腿走了三步、五步,甚至更遠,才發現,那些都是海市蜃樓的幻像而已。

程雨湘的視線持平,看見的是霍冠群堅毅的下顎,已經有了一些青澀的胡茬。

……

她突然想起在美國的時候,兩個人依偎在小沙發上聽音樂。

霍冠群為了創作一首旋律,已經有兩天沒有好好地打理自己了,下巴上冒出了青青的胡茬。

他將旋律錄製下來,興衝衝地邀請程雨湘來試聽,溫柔地說:“以後我的每一部作品,你都是第一位聽眾。”

程雨湘幾乎都要陶醉在那樣的溫柔裏。

她麵帶桃花,嬌羞地扭過臉去。

纖纖玉手卻被人緊緊抓住,下一秒鍾,摸上了紮人的東西。

她大驚,扭過臉一看,卻是被他抓起摸著他的下巴,胡茬撓得她的指尖麻酥酥的。

程雨湘頑皮地尖起指尖去扯,霍冠群眼疾手快地握緊她的手,不讓她有任何得逞的機會。

她的朱唇微微張開,一個盈盈的笑意還沒有來得及從臉上散播開去,就融化在霍冠群的嘴唇上。

“雨湘,當我一輩子的聽眾好不好?”

霍冠群在她的耳邊呢喃私語,雙手和她的雙手十指交握。

“我是音樂的門外漢啊,不能給你任何意見或者建議。”

霍冠群的眼神裏發出耀眼的光芒,也隻有說起音樂的時候,才會這麽熠熠生輝。

“雨湘,音樂是相通的,任何人都可以感受到旋律裏表達的情感,隻要能夠打動人心,就是一首好作品。即便是門外漢來聽,隻要能夠沉下心來,感受到裏麵的喜怒哀樂,一樣能夠指出不足和優點。更何

況,我的作品裏,滿滿的都是愛戀,我就不相信你一點都聽不出來。”

程雨湘看著霍冠群滿是期待的眼神,故意癟了癟嘴巴。

“真是遺憾,聽完了整首曲子,我都感受不到一點愛意。”

霍冠群一聽,著急得不得了:“真的那麽差嗎?”

他坐正了身子,忐忑不安地看著程雨湘,試圖從她的表情裏看出一絲一毫肯定來。

程雨湘點點頭:“嗯,如果滿分是一百分的話,我想你這個作品可以打八十分。”

就是想要故意逗一逗他,看著他著急得不得了的表情。

“還有二十分是為什麽扣的呢?”

程雨湘故意磨蹭了好半天,看霍冠群都恨不得抓耳撓腮了,這才笑起來:“作品的名字啊!既然你說滿滿的都是愛戀,為什麽給作品起名為《秋》?老實交待,你是不是找了一個叫秋的女朋友?”

說著,她不等霍冠群回答,又搶著說道:“我想起來了,物理係有一個叫於秋玲的學姐,還有聲樂係的大提琴手,好像叫什麽秋恩的,是不是你覬覦的對象?”

霍冠群啞然失笑。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將程雨湘的長發輕輕挽到耳後,然後,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這裏,隻住著一個叫做程雨湘的小仙女,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飲。”

“肉麻死了。”

霍冠群微微嘟起嘴巴作賣萌狀:“我的心,天地可鑒,日月為證,如果你還不相信,我就以吻封緘,蓋章算數。”

程雨湘“咯”地笑起來,融化在他的柔情蜜意裏。

如果時光一直停留在那個時候,該有多好。

……

霍冠群以為程雨湘是想說“我們再也回不去了”,一時之間也很傷感。

程雨湘趁著他在怔怔的時候,抽出自己的手。

憤憤然地走出兩步,她頓住腳步,從脖子上取下一個精巧的小物件來。

¨憶的那段時間裏,幸好老媽將她的全部個人物品都保存得很完整。

所以,程雨湘才能有機會從抽屜的最深處翻出這個小小的錄音器。

這是睡覺之前她聽過的,由於安安的事情急著去醫院,沒有來得及放下來。

洗過澡,從抽屜裏拿出這條鏈子,程雨湘的眼睛裏流瀉出很多種情緒,糅合在一起,非常複雜。

走得最急最快的,都是那些乍現乍瀉的時光吧?

她按下那個鑲著鑽石的按鈕,裏麵流瀉出一首非常熟悉的旋律,那是她和霍冠群聽過了無數遍的曲子——《秋》。

這是霍冠群為她量身定做的第一首單曲。

確切地說,後來這首曲子被霍冠群改名為《雨中的節奏》,就是取自於她的名字。

所以,她給這首曲子打了有史以來的滿分。

當時的霍冠群激動得不得了,緊緊地抱著她不肯放手。

直到程雨湘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他才緩緩鬆開雙臂,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條銀燦燦的鏈子。

吊墜是一個大寫的字母y,中頂部鑲嵌著耀眼的鑽石,其實就是一個暗鈕。

程雨湘以為,這就是一條帶著字母的非常簡單的一條銀項鏈而已,沒有想到,裏麵居然內含乾坤。

當霍冠群按下那枚水鑽的時候,優美的旋律響在耳邊,就好像他的愛,滿滿的,柔柔地包圍住她一樣。

“戴著它,那是我時時刻刻處處都在和你說,我愛你。”

程雨湘接過來,將吊墜放在自己的心口處,滿臉掩藏不住的笑意。

那是她對霍冠群回應著,她也愛他啊。

過去了,都過去了。

程雨湘閉了閉眼睛,將這些記憶全部抹去,再也不願意想起來。

她右手握著這條銀項鏈,左手拉起霍冠群的手,鄭重地將銀項鏈交給他。

“好了,我累了,物歸原主。”

“程雨湘,你到底在矯情什麽?”

霍冠群望著自己手心裏的項鏈,擰著眉頭,沉聲問道。

“我不矯情,我也不糾結了,霍冠群,我也不隱瞞你,我想起來了一些事情。那都是次要的,我隻想對你說,畢竟,我們還曾經有過這麽美好的一段時光,我希望以後想起你的時候,還能是那些美好的事情。狠狠地打一巴掌再給一粒糖,嗬嗬,真的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從此刻開始,請你遠離我的生活,後會無期!”

---題外話---打了幾個斜,剛才電腦突然傻了,動也不能動,我急死了,耽誤了20分鍾才發出,幸好稿子還在,謝天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