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鳳發現了被燭龍背負著的暫時放在一塊岩石上的冥風,此時的冥風依舊昏迷著,絲毫不懂得男女有別的希鳳,毫無顧慮地走到了冥風身旁。不知是因緣巧合,還是命中注定,受傷的冥風竟這麽巧的就被出來打水的希鳳發現,而且此時的燭龍正好去上遊的溪頭打水,暫時不在冥風身旁。當然,燭龍也不是什麽無腦之輩,臨走時自然是有在冥風身上留下了禁製,不然現在這副模樣的冥風一旦碰上了什麽,別說是那些修士,就算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用塊尖銳點的石頭都可以將冥風直接殺死了。所以,留下一絲禁製是必須的,即便他燭龍隻是離開了冥風也許三分鍾不到,或者更短的時間,距離也沒超過兩百米。

此時的冥風實在太弱了,稍微有點不慎都可能導致他體內的傷勢再次複發,那個時候就真的要回天乏術了。好在冥風或許真的是命不該絕吧,在這危機之際碰上了這個他一直想要尋找的人,如此的不需要多費功夫便找到的那個至善之人。

是了,如果不是的話,她又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地靠近他的身邊而不觸發燭龍留下的禁製?完全的至善之心使得她的一切行為都會朝著最好的那一麵發展,多年來未曾見過生人的希鳳在看到冥風的那一刻便愣住了。

若是冥風現在醒著的話,一定會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子的表情十分的可愛。如水般滑潤的臉蛋上,一對鑽石般明亮的雙眸上充滿了驚訝還有一絲的深情。直到打完水返回來的燭龍的一聲喝斥:“什麽人!”驚醒了她,同時也驚醒了沉睡的冥風。

在與希鳳雙目對視的瞬間的冥風,感覺到自己的心神第一次被這麽一樣事物吸引住,返回的燭龍將他扶起後,他才傻傻的說了一句:“你是人界的人嗎?”

“啊?人界?我是人呀。”那女子竟也傻傻地回複了他這麽一句,站在一旁的燭龍真是被這對善良的天真打敗了,這兩個人都這麽無知嗎?一個是為人和善對人情世故並不怎麽懂的一界之主,一個是自小生活在這山間不怎麽接觸到活人的至善少女,彼此間卻產生了依依相惜的感覺。直到冥風感受到體內的幽玄之氣牽扯著自己的內髒傳出的痛處,讓他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運起靈力去壓製傷勢。

“這位,這位公子,你怎麽了?”看到冥風痛苦的神情,希鳳立即上前去查看其的傷勢,就算是燭龍這表現的凶神惡煞的模樣也沒阻止她,隻是剛剛靠近就被冥風呼吸出的熱氣熏得她臉色一紅,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接觸到除了父親外的其他男人。不過看到冥風痛苦的樣子,那點矜持沒有維持片刻便被她拋掉。

“你受了很嚴重的傷呀!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不如去我家休息休息吧。”希鳳的提議還未等到被燭龍拒絕,就被突然直起身的冥風一口應允下來。未曾見過冥風會對這麽一個人類有這種表現的燭龍隻能姑且答應下來。帶著希鳳的水桶與他打來的水,在希鳳的攙扶下慢慢前進的冥風三個人就這麽神奇地隻是見麵還沒有半柱香的時間,如此地走在了一起。若是冥風這個時候知道了這個女子的身份,定然會選擇直接讓燭龍帶著自己離去,而不是讓希鳳帶著自己回家。那對於他還是希鳳來說都是一個無法抹滅的噩夢,也許也是一輩子的情。

天意弄人,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被注

定下來了,天意不可違,若是逆天而行,付出的唯有生命。

被希鳳半堅持著接到家中的冥風與燭龍二人一點都沒有身為一個局外人的身份的正視感,顯得有點理所當然,一絲拘謹的意思都沒有。反觀希鳳也是夠奇葩了,就這麽放任兩個陌生男人到了自己家,最為關鍵的是她家現在就隻剩下他一個人,而且她本人長得又不錯,性格也好,真是那種讓人一看就會欲罷不能地愛上的女子!好在三人的思維方式似乎都有著那麽點不對勁,這種生活上的細節就這麽被眾人無視了。反正在這深山中,也沒有那些世俗的眼光會去指責他們的不是。

冥風的傷真的越來越重了,在半路上的時候經過一番交談,三人彼此間也都各自有了一些了解。最起碼的彼此的名字都知道了,在交流上也不會顯得多麽拘謹,又都是缺乏對外交流經驗,短暫的暢談竟使得三人間的關係拉近了不少。當然,更主要是冥風與這個叫希鳳的女子之間的一絲淡淡的情愫,二人都未感覺到,燭龍這個神經大條的“大老粗”更不會去注意這種微妙的情緒變化。

不知是不是冥風的錯覺,他感覺在希鳳身邊的時候體內的幽玄之氣都不再翻騰,而且傷勢也在緩緩地愈合著,這個小變化並不是很明顯,如果不使用神識去感受的話,是察覺不到的。冥風望著眼前的女子的笑顏,莫名的覺得他們之間會發生點什麽。不是介乎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而是一種對命運上的抉擇。在燭龍背負著他經過這處深山的時候,實際上如果不是他鬼使神差的要求燭龍降落,他們也不會在這裏停歇,更不會遇上希鳳了。這件事,冥風並未向任何人透露,他感覺在這冥冥之中有股奇異的力量在操控著一切。在他進入了界內的時候,那股感覺就出現了。

也許這就是界外之人口口相傳的關於那界內對界外的限製的那股禁製之力吧?為何感覺上並無那種會被抹殺的危機,反倒是一種指引著自己去做什麽的感覺?指引著自己的力量呀,他冥風到這人界所求的不就是那至淨之魂嗎?隻是出師不利呀,剛剛闖入界內便因觸發了體內的傷勢而被迫休養,短時間內是別想去人界各處尋找那近乎絕跡的至淨之魂。在自己的身體還未恢複正常的飛行能力之時,冥風隻能把這個尋找至淨之魂的任務交付給燭龍了。

事實上,他也隻能這麽做了。在希鳳的小木屋內停歇下來後,冥風這數月隻能在這裏休養身體,並借助恢複的靈力將那股隱藏在體內的幽玄之氣解決掉,這顆“定時炸彈”如果不徹底清除掉的話,冥風隻要一動用過量的力量便會激發那個幽玄之氣被其再次重創。值得一提的是,他們二人進入這界內已有數月之久,但那股傳說中的抹殺禁製遲遲未被觸發,不知是那傳言有假,還是這禁製出了什麽問題。在恢複了部分力量後的冥風已經可以感受到那股禁製力量的所在,隻是這禁製太過霸道。若是自行去觸碰,別說解除它,就是輕輕一碰也許就會直接觸發它爆發開。到時候冥風能不能自保都是個問題。

這個時候的界內可不像後世那般,高層力量下降的太過嚴重,作為能夠與界外力量一較高下的高層力量,在平日裏或許不會出現,但不代表界外之人自己跑進界內作亂了他們還會這麽漠視看待。所以,能夠不觸發禁製固然是好,但是這種不知

何觸發的等待實在是種殘酷的煎熬!根據以往的界外之人的經驗,這禁製對實力的高低不同,設下的觸發時間也都不同。像有些至強者,他們隻要一踏入界內便會立即觸發引來界內的至強者的反擊,而比之稍次點的強者也亦然。倒是那些不顯山顯水的強者支撐的時間會長些,而像冥風之流的實際上的時限至多也才一月而已。所以,冥風才會如此憂心。

“怎麽了?冥風,你在想家嗎?”一個美麗的身材姣好的女子捧著一碗微熱的清湯進入木屋之內,一眼便注意到了又坐在窗前望著屋外發呆的冥風。

“沒什麽。希鳳,我不是說了嗎?我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用再費心給我熬這種藥湯了。”冥風自然地接過了希鳳手中端著的清湯,整碗湯呈現淡黃色,看起來有點像是雞湯,但卻無半點肉味。

“那可不行,反正這山中別的沒有,草藥植物之類的卻是一摘一大把。今日這些草藥湯你也要全部喝完。”希鳳生怕冥風不聽自己的話,佯怒地雙手插腰站在其身前盯著他,卻不知她擺出這個樣子的時候有多可愛。冥風看著希鳳,忽然下意識地移開了慢慢與其對視的眼睛,察覺到冥風的變化,希鳳竟感到臉色一紅,也偏過臉去。待到冥風將那碗微熱的清湯喝完後,便直接搶過了他手中的空碗,小跑地出了木屋,不知是不是去籌備今天午飯。

“剛剛我是怎麽了?為什麽我有一種想一直看下去的念頭?”孰不知在人界有一句俗語“日久生情”。與希鳳朝夕相處了這麽多時日,在這除了偶爾回來的燭龍之外並未其他人的環境下,冥風對希鳳這唯一的異性產生了情愫並沒什麽不可能。隻是,他本是界外之人,怎麽可以喜歡上一個界內的女子?他們之間所隔絕的那道壁門,實在是太強了,強到了冥風不覺得自己能夠突破得了。

或許,隻有等到他的夢想實現的那一天,才有可能突破界門的封鎖,他才有可能真正的無所顧忌地在這人界生活下來。隻是,那一天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才有可能,也許在冥風有生之年是很難達到。他所堅持的夢想並不算偉大,但卻無比艱難,讓被界內所摒棄的邪靈界重回界內,談何容易?若是簡單的就可以實現,那就不是夢想,那就是目標了!

而且,他冥風所行的目的是尋找那至淨之魂,拯救他邪靈界的萬千子民,怎麽可以在這個時候喜歡上一個凡人,為了一己之私放棄諸多還在苦苦等待自己的人,他做不到。他想,自己必須趕緊忘卻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他有心卻無力去承擔什麽,辜負了希鳳的話,可是殘害了一個善良的女孩呀。

“主人,您醒了?”這日,燭龍難得早早地又不知從人界何處返回來,剛剛落地就趕忙找到了冥風。這些時日他尋遍了人界的各個大國,找尋過的人類更是有千萬之數,但卻無一人是符合他們所要尋找的至淨之魂。難道這人界真的已經無法再產生至淨之魂了嗎?如此的話,冥風所背負的重任該當如何?他燭龍所求的便是冥風所求的,唯一的希望若是這麽喪失掉了。找出另外的封鎖幽玄之境的辦法,又該從何開始?

“嗯,還是沒有消息嗎?”冥風應了一聲,再次問出了那句話,雖說他在燭龍剛剛進屋的時候就從他臉上看出了結果,隻是,心中還存想著那麽一絲幻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