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0章 答案
“不要急。”安靜溫柔地笑笑，帶給雷動莫大安慰，“如果不是這些大的戰略層麵的問題，那麽，就是在戰術布置層麵，出現了漏洞。”
雷動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地點點頭。在剛剛過去的幾個小時裏，他一直在檢視著究竟問題何在，卻始終不得要領，戰略的戰術的問題攪成一團，卻沒有像安靜這樣條分縷析，抽絲剝繭地分析。現在經安靜一提，雷動心中似乎隱隱抓到了什麽，但很快，雷動又變得沮喪起來，“可是，我已經將整個作戰計劃，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地仔細看過了，都沒有發現什麽問題。但那種不安的感覺就是揮之不去……”
安靜的眉頭也輕輕皺起來，沉默著，良久才緩緩道：“我記得在上古醫書《內經素問》裏有這麽一段話，‘奇之不去則偶之，是為重方。偶之不去，則反以佐之，所謂溫熱寒涼，反從其病也’……”安靜沉吟著，語速變得很慢：“如果找不到問題，很可能是思路出了偏差，你有沒有覺得，從大戰略方向，一下子跳到一個個局部戰鬥的方案，這個跨度有點大了？”
“奇之不去則偶之？奇之不去則偶之……跨度有點大？”雷動嘴裏喃喃重複著，也不見他有任何動作，剛剛被他推到一邊的大屏幕顯示器就無聲地回到麵前，心念一動，上麵被塗抹成一片一片的地圖，就緩緩動起來。
雷動也沒有選擇什麽特別的地點，就以現在屏幕上出現的地點為基點，控製著地圖從一個山穀，到一片山地，從一片山地到周邊的山脈，再到巨大的高原，平原……
仙界地圖，從某個具體的地點，飛快地向整體滑動，就像把在凡間使用衛星定位地圖的過程反過來一樣。
猛然，地圖的變化一下子停了下來，雷動和安靜同時坐直身子，兩雙眼睛緊緊盯在一個小小的點上，同時顯出不可思議之色。
玄武院西北，八千萬裏，一道紅色的河流，映紅了兩個人的雙眼。
“啪！”雷動狠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竟然連這個都忘記了，我真是頭豬！”
霍地站起身來，將安靜抱在懷裏，大踏步走向臥室：“你先去休息，我去找尼山先生！”
安靜被雷動抱在懷裏，舒服地像隻小貓，臉上卻是哭笑不得的表情：“我的總參謀長大人，你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間了？半夜三`點鍾，你不怕打攪人家休息啊？”
“他一個玄仙巔峰大能，少休息一會兒不怕的。”雷動之前的焦灼不安一掃而空，笑嘻嘻說了一句，隨即又正色道，“不說清楚了，我睡不著覺！”
安靜無奈地搖搖頭，隨即把頭輕輕靠在雷動肩膀上，烏黑的秀發撒下來，遮住了她的半邊俏`臉，忽然有些蒼白的臉上泛起滿足的表情，微微閉上了雙眼。
越野車轟鳴著衝出小小的院子，雷動的聲音通過車載通訊係統傳了出去。
“烏雲，立刻調動第二十四、二十七、第六十集團軍，向新的位置運動。具體方案，立刻發給你！”
“冷所長，立刻組織一支小隊，帶上茉莉兄弟，等候命令，隨時準備出發！”
雷動一邊大聲下達命令，一邊死死將油門踩到低，越野車帶起一溜旋風，駛向尼山老人居住的小院。他要和尼山老人仔細求證一番，將之前上千萬年數百萬年的某些問題徹底問清楚。剛剛和安靜的一番話以及接下來的發現，讓雷動意識到，如果不出意料，自己不但已經發現了問題所在，而且很可能找到了大開最終勝利大門的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把鑰匙。
“閣下，仙界義勇軍對我發動猛烈襲擊，我方定位係統遭到大麵積破壞！”
還是那個神秘空間，還是伽列爾山姆和巴別爾。
此刻的巴別爾臉上，充滿了惶恐，也有對大聖使長閣下最由衷的敬佩。事情，果然按照大聖使長的預想，分毫不差地推進著，隻是，慘重的損失，讓巴別爾有些忐忑不安。
伽列爾山姆從戰報上抬起頭來，神色一如既往地沉穩：“具體損失如何，我標定的重點位置情況如何？”
“重點位置，重點位置，我增加了人手，現在都還在我們手中，但是損失……”巴別爾的臉上越發惶恐起來，“除了那一千個重點位置，我們的定位係統，已經全部被摧毀了……”
巴別爾已經再說不下去，他不知道，這樣大麵積丟失重要的定位係統，會造成什麽樣的凶險結果。
“很好。你做得很好，巴比爾。”伽列爾山姆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仿佛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隻要這些位置還在，我們的作戰意圖就一定會實現。你已經做到了你所能做到的，無須感到自責。”
沒有預料中的震怒，沒有事先最擔心的懲罰，等來的卻是溫和的言語，甚至帶著一點安慰和誇獎，巴別爾鬆了一口氣，感激之外，更強烈的敬佩油然而生。大聖使長閣下從來就是這樣，三十年來，沒有一次見他流露過一樣的情緒，沒有一次見他有過任何失態，他總是那樣沉穩而寬容，總是那樣充滿自信，仿佛這世間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北冥之海的戰報，你看過了麽？”巴別爾還沉浸在某種奇異的情緒中，伽列爾山姆卻已經轉過了話題。
巴別爾微微愣了下，道：“是的，我看過了閣下。”
想起北冥之海的戰局，巴別爾就在心中深深歎了口氣。他怎麽也想不到，隻是短短功夫，北冥之海的形勢已經糜爛到這種程度。在仙界義勇軍勢如破竹般的進攻下，聖使軍團在三天之內丟失了兩個重要據點，而這兩個據點，明明是大聖使長預先提醒過烏勒的。
“要不要，要不要加派增援？”巴別爾試探著問道，雖然自己和烏勒並沒有什麽太深的交情，但北冥之海，卻不容有失。
伽列爾山姆沉默著，緩緩搖頭：“不，巴別爾，烏勒和薩利爾現在做的一切，雖然是被迫的，但實際上並沒有什麽錯誤。隨著戰局的發展，北冥之海的形勢，會逐漸穩固下來的。不過，問題的實質不在這裏……”
“不在這裏？”巴別爾驚訝地看著伽列爾山姆，目光中充滿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