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靈水母聞言，抬起頭來，一絲淺淺的笑容，如同世上最美的畫卷，嘴唇輕啟，點頭道：“我雖然不喜歡這個名號，但世人都這般稱呼我就是了。”

得到肯定的答複，李一鳴原本驚駭的心思反是緩緩鎮定下來，拱了拱手道：“水母大人，漣兒既然是你的隔代弟子，為何你要如此對她，讓她承受這般苦楚呢！”

真靈水母臉上笑容不減，卻不答話，反而饒有興趣的問道：“那你又是漣兒的什麽人？”

雖然被真靈水母駁回問話，李一鳴卻半點生不出不快的情緒來，倒不是他懼怕對方仙人的身份，而是對方身上的母性氣息，讓李一鳴感覺如同李母問話。麵對母親問話，他如何會生氣呢！

隻不過麵對這個問題，李一鳴頓時有些語噎。雖說他與漣兒父女相稱，但論年齡，漣兒是萬年冰魄，他不過幾十年的人生；論修為，漣兒與他都是金丹中期；論資曆，漣兒是仙人弟子，他名義上得師尊隻是元嬰修為的韓長老。

將一切的一切想了一遍，李一鳴發覺自己除了人生閱曆和對漣兒的感情，其他都稱不上‘父親’這兩個字。

就在李一鳴有些難以開口的時候，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正是小白開口道：“他是漣兒的父親！”

聽得這話，原本有些喪氣的李一鳴，頓時想起當初在水母副殿之中，與漣兒第一次見麵，當初漣兒化形之時，父女第一次擁抱……，點點滴滴，一切與漣兒相處的記憶紛紛湧現。

真靈水母見小白插嘴，也沒有不滿，依舊隻是微笑的看著李一鳴，似是靜等著他的回答。

果然，片刻之後，李一鳴眼中恢複自信，衝真靈水母虛影拱了拱手，朗聲道：“啟稟水母大人，小人不才，被漣兒認作父親，有不盡職之處，還請水母大人萬勿見笑。”

聽得這話，真靈水母臉上笑意更濃，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好，漣兒有你這個父親也是難得，這孩子一生中還有許多劫難，若是自己度過，恐怕千難萬難，但有了你，我也就放心了。”

“呃！”李一鳴思考過真靈水母的各種反應，或是不滿，或是譏諷，或是厭惡，卻沒想過竟然是這麽一句話，似乎真靈水母眼中，自己是能夠為漣兒擋風擋雨的擎天柱一般。

“水母大人，此言何解，漣兒這孩子天資之高遠勝於我，又有大人傳承，日後成就之高難以想象，我這作父親不過是尋常人罷了，如何當得水母大人如此高看。”

“普通人！”

真靈水母微微一笑，朦朧幻影之中雖然看不清楚，但李一鳴隻覺得這一眼已經將自己看透，自己所有的秘密，所有的心思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他連忙收斂氣息，收束心思的時候，真靈水母卻將眼神收回，微笑道：“正所謂天機不可泄露。而你是凡人還是仙人，我不管，但方才我問你的身份，你既然承認了是漣兒的父親，那就要擔起父親的責任來。我這個師父不能在身邊，漣兒的一切自然都要靠你這個父親了。”

李一鳴雖然不知道真靈水母為何這般高看自己，但想到漣兒日後若是真個那麽多苦難，心頭便是一緊，再不管什麽能力不能力的，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便是刀山火海，我李一鳴也一定護住漣兒，不讓她受到傷害。”

真靈水母等得就是這句話，臉上笑意頓時濃了三分，道：“如此甚好，當前，漣兒這丫頭便有一場劫難，正需要你去化解，若是晚了，恐怕你這父親也作不成了。”

“什麽！”李一鳴吃了一驚，連忙問道：“水母大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此劫竟然要危機漣兒性命不成。”

真靈水母臉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道：“不錯，你可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麽？”

李一鳴雖然不知此話什麽意思，卻也將所有信息翻找出來，帶著試探的語氣道：“聽聞此處乃是水母大人□□天外魔仙之地，不知對也不對？”

真靈水母點頭又搖頭，道：“是，也不是，此處正是當初我□□魔仙的地方，但它還有另一個名字，那就是‘水母宮’！”

“水母宮！這裏竟然是水母宮，是了，難怪這裏到處都是寶物，隨便一件都是世間罕有，而處處都是禁製，禁製裏都帶有水母宮功法的痕跡，難怪如此。”

“你說的不錯，這裏的寶物，禁製都是當年我布置下來，目的就是為了□□深在水母宮中心的魔仙。當然，除此之外，水母宮還有一個作用，卻是與今次漣兒的情況有關。那就是接受我水母宮億萬年真正的傳承記憶。”

“傳承記憶！”

李一鳴明白傳承記憶是多麽強大的東西，就等於是無數歲月積累下來的知識寶庫，雖然不是直接的力量，但卻往往比力量更強。看小白竟然在短短幾十年就完成了旁的妖族上百年，千年才能完成的積累，除了天資卓絕，傳承記憶也起到絕大的作用。

“這絕不可能！”

小白在李一鳴的驚呼之後，也嬌喝了一聲，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真靈水母幻影，道：“傳承記憶乃是神獸一級特有的存在，即便是仙人也不可能擁有，你怎麽可能有傳承記憶傳遞給漣兒。”

真靈水母被小白嗬斥，卻一點都不在意，微微一笑道：“沒想到世間竟然還存留有天狐血脈，方才將我這一道分神從漣兒身體裏喚出來的就是你吧！如你這般純粹的血脈便是天界都少見了。不過小天狐，你雖然以自身神獸血脈而驕傲，可知道若以生靈論，傳承記憶確實隻有你妖族神獸才擁有。但若是非生靈的存在，那還是可以將記憶傳承的。”

雖然施展了踏雪無痕和天狐九變，但依舊被一句話說破真身，小白心頭頓時一驚。不過聽到最後一句話，她臉上頓時顯出吃驚之色來，似是想起什麽，驚呼道：“你的意思是，傳說中，生出靈寶記憶傳承。那億萬年的記憶，難道水母宮是一件仙級靈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