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二章 散疑的點化
果果到了第三尊佛像前。
仔細看去，這佛像一身金光耀目，頭生手臂粗細的虯龍角，蜿蜒如蛇，盤垂到肩上，相貌三分像人，七分似馬，看起來無比怪異。
果果心中一突，還未開口，這佛像先道：
“心台照耀百千燈，你心中有疑問，讓你心境不得圓滿，正需要我‘散疑’。”
“原來是散疑前輩。”果果心中駭然，這散疑真正是慧眼如炬。
他當即恭敬抱拳道：“晚輩心中確有一個疑問。”頓了頓，才緩緩道：“如果有人先殺了我的親人，又為救我而死，我該怎麽做？”
“心非心，物非物，心高於物，心是心，物是物，心物一，心物是一。人在塵中，不是塵，塵在心中，化灰塵。世間人，法無定法，然後知非法法也；天下事，了猶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果果呆住，這叫什麽釋疑？勸我放下心中所有執念？那我還拚命修煉幹什麽用？
散疑繼續道：“你目中所見，心中所想，身之所處，一切都由陰陽變化而來，生生不息永不滅，一切都有定數，不要看的太重。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心如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果果想了想，搖頭道：“如果我無法放下執念呢？”
“執非執，念非念，不必分辨。心動則物動，心靜則物靜。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以物物物，則物可物；以物物非物，則物非物。物不得名之功，名不得物之實，名物不實，是以物無。”
果果沉默良久，心中反複念誦‘執非執，念非念，不必分辨……’
漸漸地，他心中塊壘似有一線鬆動，那智慧之光，慢慢照耀心台，那一絲隱約的裂痕，無聲消失不見。下一個瞬間，靈台驀然一震，好似驚雷轟隆隆鳴響，全身光芒四射，修為瞬間到了菩薩境圓滿。
旋即，一切又歸於沉寂，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但他已經站在一個新的高度。
果果目中精芒爆閃，如日月耀天，他一揖到地，恭敬道：“前輩點化之恩，晚輩永生不忘。”
“去吧，你過關了。”
“多謝前輩。”
果果一步踏出，識海中的願力球，驟然如海嘯一般瘋狂旋轉，那恐怖的願力瘋狂凝聚，沒用上三個呼吸，便已經暴漲到十丈！
深吸了一口氣，果果麵色如常，好似這世間，再無任何悲喜。他一步步地走向第四尊佛像。
……
時間，就在傳道授業解惑中，緩緩流逝。
果果已經走過十七尊祖佛。他識海中的深紫色願力球，已經超過千丈。他終於到了最後一尊佛像前。
仔細打量這尊佛像，果果目光中漸漸露出驚喜。這尊佛像他雖然沒見過，和那法力殿中的畫像也完全不同，但是，果果卻從那佛像的目光中，感覺到了一絲熟悉。
這佛像的目光，和那畫像的目光，還有算命先生的目光，都是那麽的相似。
“師父？”果果激動地問道。
“哈哈哈哈，既然叫我一聲師父，這一關就算你過了。”這佛像中陡然傳來一陣熟悉的大笑，直接送入果果的識海，正是那日夜思念的算命先生的聲音！
話音未落，果果識海中那千丈願力球，陡然一陣哢哢異響，瞬間膨脹到了萬丈。
果果瞠目之餘，心中再也無法平和，他可以肯定，即便是凡佛的願力，也不過如此！他雖然沒有成佛，卻已經擁有了凡佛的願力！
“去吧，你已經走出了願力路。”算命先生的聲音，再次在果果識海中響起。
果果正想說話，卻陡然感覺身體一輕，六識一陣模糊，如坐雲端一般，下一個瞬間，卻又恢複如初。
但他再定睛看時，卻已經站在了願力殿之外。
那小沙彌行會，正閉目而立，這時豁然睜開了眼睛，看到果果，震驚之餘，趕緊施禮道：“恭喜師叔，成功走過願力路。”
“你怎麽知道我成功走過願力路？”果果奇怪的問道。
“師叔請看大殿周圍，隻有成功走過願力路的人，才會出現九個浮屠塔，鍾聲才會敲響啊。”行會微笑解釋道。
果果因為識海中的轟鳴剛剛結束，還真沒注意大殿周圍的情況，現在仔細一看，果然如此。他暢快地大笑道：
“好，帶我去功德殿！”
“師叔請跟我來。”
行會興奮地再施一禮，然後前頭帶路，穿過那瑪瑙鋪就的小路，走向第三座大殿。
……
到了功德殿前，行會伸手一指，打開了功德殿的禁製。躬身道：“師叔，你此去如果能修到功德圓滿，就不會再出來了。”
正待邁步的果果，立刻回頭詫異道：“為何不會再出來？”
行會帶著無限興奮和期待的表情，目光灼灼的道：“師叔，如果你能修到功德圓滿，就會直接成就凡佛。那時候，師叔就可以直接離開佛界，去建立屬於自己的界域去了，哪還用走出功德殿？”
果果恍然。但他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行會，疑惑道：“我成佛，你這麽興奮幹什麽？”
行會目光一凝，實在有些繃不住，便索性咧嘴開懷笑道：“師叔，請恕弟子放肆。你成佛，我也有功德啊。我負責引領師叔走過三條路，每日守護在這裏，足足二百三十年，這便是功德。等師叔成就凡佛那一刻，弟子獲得的功德，也足夠晉級菩薩境了。”
原來如此。
果果慨然道：“真是辛苦你了。”
“師叔這是哪裏話來，弟子這也是修行，何談辛苦呢？”行會笑容滿麵地道。
“我還有個問題，如果我晉級凡佛，那我的分身也會跟著晉級嗎？”果果猶豫了一下，才問道。
“師叔，我想你弄顛倒了。你必須將所有分身，都晉級菩薩境，你自己才能成佛。”行會肯定地道。
“啊？那我如何才能讓所有分身，都晉級菩薩境？”果果再問。
“應該是有功德就可以晉級。具體如何，我也不知道，師叔進去就明白了。”行會歉意地道。
“好。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果果說罷，轉身踏入了功德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