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帶狀的黑氣一伸一縮,去勢如電,幾下已經追上肖夜流。再度化為丹麗的模樣,長劍直指肖夜流的前胸。

肖夜流食指點出,正中劍脊之上,將長劍**開。

此刻左清已經趕至,騰蛇杖抖出數百條杖影,如同一座杖山一樣,向肖夜流碾壓過來。

“轟轟”之聲不絕,肖夜流十指連彈,奇快絕倫。指端與杖端在瞬息之間,不知撞擊了多少下,每撞擊一下,都發出一聲短促的爆裂之聲。

左清倒飛而回,全身輕顫不已,口鼻中隱隱有鮮血滲出。而肖夜流則“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鮮血。今日連番惡鬥,更兩次催動“星辰夢幻一局棋”,肖夜流實在已經處於油盡燈枯的境地。

此時的肖夜流再也無法保持隱形的狀態,原本在迷離鏡下透明的身體忽地變回了原樣。

連穗兒接踵而至,碧水劍宛如一泓清水,冷峻無情,直刺肖夜流的小腹。

肖夜流不禁暗自苦笑,像連穗兒這種實力的修者,若放在平時,肖夜流根本不會放在眼中,吹口氣都可以取勝,可是此刻對他來說,竟也成了莫大的威脅。

肖夜流正待彈開碧水劍,忽覺肩膀一陣劇痛,右臂竟似已不屬於自己,急忙轉頭看去。隻見丹麗正左手持劍,已將她自己的右臂齊肩斬斷。正帶著一絲殘酷的笑意看著自己。

此刻連穗兒的碧水劍已經刺破了肖夜流的衣服,劍身的寒氣令肖夜流的小腹已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無奈之下,肖夜流唯一能做的隻能是微微側身,將要害避過,“嗤”的一聲輕響,碧水劍已經刺入右肋之中。不過隻入裏數寸,就已停住。

肖夜流緩緩坐倒在地,終於放棄了無謂地抵抗。連穗兒則扭頭看向左清。

左清飛掠過來,看了肖夜流一眼,對連穗兒道:“好,先留他一條性命。我還有話問他。”

“嗯!”連穗兒點了點頭,“他沒有事,這點外傷根本不礙事,他隻是真元消耗過度,半個時辰內,應該不會有什麽威脅。”

肖夜流抬眼看了連穗兒一眼,“姑娘醫道方麵的造詣很高啊!”

丹麗則像一陣風一樣,四處飄**,將自己的雙腳和右臂撿回,不知怎麽,就又安回了自己的身上,隨後化為一團黑氣,鑽入了左清的納虛戒指之中。

肖夜流哼了一聲,“好好的女孩,去學什麽黑暗之神。嘿嘿,真不知道是如何想的。”

左清好奇心起,當下問道:“這黑暗之神是什麽樣的術法,難道對人危害很大嗎?”

肖夜流道:“聽名字還不知道是什麽樣的術法嗎?你看她和活死人有什麽區別。”

左清正要說話,忽聽丹麗的聲音在虛無縹緲中傳來。“肖夜流,你再敢說我壞話,我割了你的舌頭,你信不信。”

肖夜流麵色一變,顯出三分怒氣,“哼哼,若我肖某人無損時,你敢說這樣的話,我才佩服你。”

左清忙輕咳兩聲,將兩人對話打斷。隨即道:“肖兄,夔皮戰鼓現在可還在這空間裂縫之中。”

肖夜流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道:“無可奉告!你若有什麽手段就盡管使出來好了,對了,你不是會催眠之術嗎?何不對我試試!”

左清眉頭微皺,看來雖然將肖夜流擒下,但是想要從他口中知道些什麽卻是不可能,而且到了肖夜流這種程度的修者,精神的堅韌程度絕不是可以催眠得了的。

眼看左清沉吟良久,連穗兒不由問道:“大哥,下麵我們該怎麽辦?”

左清這才抬頭道:“你剛才看過了,已囚他們幾個怎麽樣?”

連穗兒道:“他們受傷都很重,沒有三五日,隻怕無法恢複過來。”

左清長籲了一口氣,“那好,你就留在這裏,好好照顧他們吧!”

連穗兒急道:“大哥,那你呢?”

左清淡淡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準備易容成肖夜流的樣子,再回到六族聯盟的大營之中。”

連穗兒一愣,隨即臉上露出緊張之色,“大哥,那豈不是非常危險!”

左清微微搖頭道:“你放心,不會!再說你大哥現在的實力也今非昔比,你看連肖夜流也不是我的對手。”

左清雖然故作輕鬆之狀,可是連穗兒哪裏肯聽,“大哥,我陪你一起去。”

左清哪裏肯答應,斷然道:“不行!現在這裏有這麽多的傷者都需要照顧,還有肖夜流也需要看守。怎能都交給慕姑娘一個人,再說肖夜流孤身進來,你和我一起出去,我又如何解釋你的身份呢?”

連穗兒還想再說,左清雙目一瞪,“就這麽定了!”連穗兒嘴一撅,麵露不悅之色,卻不再言語。

“軍師出來了!”守在洞口的數人,齊聲喜道,不過又一起住口。

隻見肖夜流緩步由洞中走出,臉上的神色憔悴不堪,口鼻之中,隱隱有血絲流出。看上去竟是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軍師,你……”一人小心翼翼地問道。

肖夜流微微擺手,隻是簡捷地道:“速回!”

一行人快步回到六族聯盟大軍駐紮之所。實諾正站在營門口處。遠遠地見到肖夜流過來。忙起身迎了過來。道:“軍師,事情如何?”

這肖夜流自然是左清所扮,他不願意和實諾這樣的人多說半句話,生怕露出破綻,當下忙道:“此事一言難盡。不過他們現在都被困在那空間裂縫之中,絕對出不來,我卻必須馬上運功療傷,明早我再去找你。”

說罷不再理會實諾,大步向營中走去。邊走邊咳,血沫四濺。暗示自己受傷極重。

實諾看起來果然深信不疑,麵露焦急之色。對左清道:“軍師,可需要什麽藥物,我回頭讓人給你送來。”

左清連連擺手,隻是快步去了。在剛才來的途中,左清早已用催眠之法控製了一人,此刻就讓那人帶路,三轉五轉,已來到一處不大的帳篷之前。左清自然知道,這裏就是肖夜流的住處了。當下舉步走了進去。

隻見裏麵清幽之極,隻有一張短榻,和一張素琴罷了。素琴旁放著一個香爐,也不知道裏麵正在燃燒的是什麽香料,散發著一種令人舒服的味道。

這住處的風格,倒是很符合肖夜流的身份氣質。

左清吩咐被他控製那人,在門口守著,不得放任何人進來。自己則盤膝坐在短榻之上,做調息之狀,腦中卻在瘋狂的運轉著。

明天早上,左清當然不會去與實諾等人相見,所以必須在今晚解決所有的問題。

左清正在思索,忽然,外頭一陣喧嘩,緊接著門簾一挑,卓不樂大踏步走了進來。

負責看守那人緊跟了進來,一臉緊張地看著左清。似乎生怕左清責怪。

左清自然明白,別人也就罷了,卓不樂要想進來,他是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的,當下擺擺手,示意他出去。

卓不樂道:“軍師,你不要說話,隻管調息,我現在就運功助你療傷。”說罷就要坐上短榻。

左清如何敢讓他相助,隻要卓不樂的真元一進入他的體內,立刻就會知道他不是肖夜流。當下忙急道:“千萬不可!”

卓不樂一怔,“軍師,這是為何?難道我的實力你還信不過嗎?”

左清道:“當然不是。隻是我這次受的傷有些怪異,是被左清那小子的精神力侵入了我的身體,這與真元無關,必須要在極為安靜的環境中,由我自己慢慢化解,別人卻是幫不了忙的。”

卓不樂道:“如此是我唐突了,還望軍師早日痊愈。哼,又是左清那小子,早知道上次在冰火之城,拚著損失十年修為,也要將他斃了。”

左清則將假裝進入入定狀態,對他來個不理不睬。卓不樂見狀,當下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眼看卓不樂這一去,左清知道,這段時間絕不會再有人打擾,這才鬆了一口氣。又開始思索起對策來。

入夜,軍需大帳。盤汝正在清點物資。

眼看帳外明月高懸,已是深夜時分,盤汝這才清點完畢。猛一回頭,卻見實諾一臉怒火,正站在大帳門口。

盤汝不由一愣,道:“副帥深夜來此,不知有何貴幹。”

實諾冷哼一聲,“你幹的好事!”說罷身子向旁邊一閃,身後又現出一人。隻見他唇紅齒白,麵目嬌好如一溫婉女子,正是美姬。

盤汝不由眉頭暗皺,美姬是六族聯盟秘密組織的首腦,不知為何竟會和實諾一起來到這裏。

“不知副帥此言是何意?還望副帥言明。”盤汝朗聲對實諾道。

實諾哼了一聲,冷笑道:“你既然非讓我說,那我就說給你聽。你通敵叛族,致使軍師身受重傷,而且還走漏了夔皮戰鼓的消息。論罪當殺無赦。”

盤汝身形一震,“此話從何而來,軍師身受重傷與我何幹?至於夔皮戰鼓是六族最高機密,由你負全責。我和軍師負責協助,若真是走漏了消息。隻怕也不能隻怪我一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