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人隻是冷冷地看著左清一行人,目光中露出一絲正在思索的神色。

楚清遠見到連穗兒則是大喜,連穗兒和慕恩紅先前都曾師從於他。其中連穗兒主要繼承了他醫道,後來她又蒙雪傳授。雪醫術無雙,而連穗兒在這方麵資質奇佳。一番曆練下來。現在她在醫道上的造詣已經超過楚清遠本人,對於這一點,楚清遠知道得非常清楚。

這幾日來,楚清遠等人與敵人連番血戰,隨身備下的各種丹藥早已用盡,所以現在恢複極慢。此番見了連穗兒,心情簡直就像是久旱遇甘霖一般。

還沒等楚清遠說話,連穗兒和慕恩紅早已跑了過來。一左一右站在楚清遠身旁。連穗兒眉頭微皺,道:“師父,你的經脈受傷了。不過好在還不太嚴重,你快把這些丹藥服下。”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取出數個瓶子,傾倒出若幹藥丸來。

楚清遠對連穗兒的醫術深信不疑,見狀也不推辭,一把抓過,倒入口中。幾乎就是瞬間,一股熱氣就從丹田中升起,在經脈間不停遊走,所到處如春風化雨,痛楚盡消。比之楚清遠自己煉製的丹藥勝過不止一籌。

楚清遠心中一動,雖然他心裏已有準備,可是連穗兒目前在醫道上的造詣還是大大超過他的意料。比之雪幾乎都不遜多讓。

龜玄在一旁道:“老楚,你這兩個女弟子真是羨煞人啊!可憐我就慘了,也受了傷,可是卻沒有人管。”

連穗兒低頭一笑,正要出手相助,那邊小蓮卻走了上來,從後麵伏在龜玄身上,雙臂將他輕輕抱住。

這倒把龜玄唬了一跳,“小妮子,你,你要幹什麽?”話音未落,直覺一股清涼之氣湧入體內,有說不出的舒服。

龜玄是何等見識,幾乎是夏族第一人。立刻雙眉一挑,繼道:“你是花……”忽然住口,轉向左清道:“好小子,你從哪裏找到這些下屬的,真了不起,我老人家也不禁佩服起你來了。”

楚清遠則對師穎道:“你去樹洞之中,有人受了重傷,你快把他扶出來救治。”

師穎答應一聲,連忙竄入洞中,片刻之後,扶著一人出了來,正是先前那卷發大漢。隻見他雙目緊閉,臉色雪白,呼吸微弱,顯然受了很重的傷。

連穗兒急忙上前為之診脈,臉色霍然一驚。

楚清遠問道:“如何?可能救治。”

連穗兒道:“這位大叔受傷好重啊!一般人早就支持不住了。不過這位大叔修煉的真元比較奇特,好像有自療的功效,救治倒是不難,不過要想完全恢複,隻怕還需要長時間的靜養。

楚清遠聞言,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低聲道:“這個先不要去管了,你安心救治要緊。”

這邊眾人忙碌之時,那麵具人似乎主意已定,揮手道:“我們走!”眾多黑衣人立刻開始後退。

左清一直盯著那麵具人不放,見狀不由冷笑一聲,道:“閣下難道想就這樣走嗎?”

麵具人“哦”了一聲,淡淡地道:“怎麽?閣下還有何指教。”

“沒有別的,我隻是想請閣下留下來敘幾句話。”左清身形一閃,已出現在麵具人麵前,騰蛇杖直指麵具人的咽喉。

麵具人冷哼一聲,站住沒動。他身後那怪物一下躍將出來,張手向騰蛇杖抓來。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頓時撲麵而來。

左清實在有些難以忍受,隻好抽身後退。後退中,左清左手一指,一金一黑兩個真元凝成的杯子大小的小球,向那怪物飛射而去。

黑色小球自然是外麵裹了魔元。這道術法自打左清悟出以來,對敵施用,屢見奇效,此番左清自然是如法炮製。而那金色小球則純粹是胎息之氣凝成。胎息之氣是先天之氣,具有仙道的高貴氣息。左清見眼前這怪物汙穢不堪,於是想到用此法一試。

瞬間功夫,兩個小球已經打在那怪物身上,魔元一下炸開,散成無數黑點,頓時“嘶嘶”的腐蝕之聲不絕。不過那怪物身上早已經是千瘡百孔,此番被腐蝕了,和原來也幾乎沒什麽兩樣。倒是胎息之氣頗見效果,在那怪物身上炸開了一個大洞。隱約可以看見他身體內部的內髒。

怪物悶哼數聲,聲音中頗有痛楚之意。隻見他身上的腐肉忽然飛快地蠕動起來。數息之間,原本裂開的傷口又長出了無數腐肉,恢複了原狀。

這怪物好像恨極了左清,一聲大吼,直向左清撲來。蒲扇大的手掌劈頭蓋臉地向左清抓來。

左清飛退,魔影無蹤身法快極,一下就和那怪物拉開了一段距離。三個胎息之氣凝成的金色小球成品字形飛出。

那怪物識得厲害,連忙站定身形,身上的腐肉此起彼伏,如波濤洶湧。飛快地蠕動著。這回三個小球在他身體表麵炸開,卻隻炸開了淺淺的一層。

左清眉頭微皺,不過好在他對敵手段甚多,一看此術功效不顯。當下心念一動,山河印已經祭出。迎風一晃,化為一座小山,當頭壓下。

無跡森林中的無數大樹,如摧枯拉朽一般,在山河印的威力下,紛紛斷折。

那怪物猛一仰頭,厲吼一聲,雙手上揚,竟要把山河印托住。左清心中暗喜,眼前這怪物似乎有些缺心眼。他身材雖然高大,但是和山河印化成的小山比起來,完全不成比例,隻怕一下就會被壓成齏粉。

不過左清的神色隨即一變,露出疑惑之色。正在下落的山河印忽然不斷變小,任憑左清不住地施法,也無法改變。

一陣地動,那怪物的雙手托住了山河印,山河印化成的小山此刻已經隻有最大時的三分之一大小。不過饒得如此,這股下壓的巨力依舊是無比巨大。那怪物雙膝一沉,一條腿一下跪在原地,雙睛凸出大半,看上去更加恐怖。

山河印的變小卻還在持續之中,左清眼見此刻場中幾乎形成了相持之勢,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隻怕片刻之後,山河印就已經無法起到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