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清這回卻陷入了沉思,半晌才道:“卻不知你們出場的是否就是在場這些人。”

沛岡微微一笑,“左公子果然謹慎,難怪小小年紀,就領袖一方,寥風族長和霄遠族長修為高絕,在下非常佩服,他們兩個自然是要出場的,至於我嘛,不過是一個碌碌無為之輩,怎麽好意思當眾獻醜呢?

“哦!”左清雙眉一挑,“那不知第三個人選是誰呢?”

“是我!”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在帳篷外響起,隨後門簾一挑,走進來兩個人。

七組眾人除了影子之外,神色頓時為之一變。

隻見前麵一人,一身暗紅色長袍,眉宇間帶著濃重的煞氣,正是火係戰士熾至羽。而後邊一人,一身月白色長袍,臉上正氣凜然,赫然是虞峰。

虞峰一出場,在場的除了七組這些人,一起站起身來,紛紛對虞峰抱拳施禮,沛岡和寥風更是親熱地喊起了大哥。

“嗬嗬!越來越有意思了。”左清雙目微眯,用隻有自己聽得到聲音自語道。

虞峰麵帶微笑地衝眾人擺了擺手,這才轉向左清道:“左公子,想不到我們這麽快就又見麵了。”

左清不冷不熱地點點頭,以算回複。

虞峰也不生氣,忽長歎一聲道:“眾所周知,家父舜帝生前,一向主張以仁義服人,統率中原幾十年,都還算太平,沒想到他老人家剛剛仙去不久,中原就已經陷入了浩劫之中……”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忽道:“虞峰,你就不要惺惺作態了,有話你就請直說。”說話者正是師穎。

虞峰恍如未聞,繼續道:“現在石族瀕臨滅族,夏族也犧牲了不少人的性命。若我父還在,想必一定會痛心疾首。所以我稟成他老人家遺誌,也很希望能化解這場幹戈,就讓熾至羽也加入這場比試吧!”

沛岡接道:“左公子,我們的三個人選已經定了下來,不知公子可否答應這個條件。”

已囚等人表情都有些凝重,作為風雲要員,他們對中原各族都有一些了解。炎族是中原一個中等規模的氏族,以火為尊。族長寥風也算是中原一個赫赫有名的強者。

至於月族,則一向非常神秘,不過從獨績介紹的順序看,霄遠的地位還在寥風之上,那麽他的修為也有很大可能,還在寥風之上。

至於熾至羽,單挑的話,七組中無論是誰對上他,幾乎都毫無勝算可言,如此算下來,這場比試的勝算實在不大。

不料左清卻連考慮都沒有考慮,直接道:“好,我可以答應你。”

沛岡等人立刻都麵露喜色。

左清又道:“不過醜話說在前麵,我們夏族是絕對不會放過石敢的,所以我們若是敗了,我隻能保證我們今天暫時放過他,他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有多遠跑多遠。等到明日,我們還是要找他算賬的。”

“這個。”虞峰麵露難色。

“好,就這樣。石族長,小弟還有一件飛行異寶,一日之間,想來可以保證你跑到海上。以後的事,就請石族長自己保重了。”沛岡道。鹽族常年煮海為鹽,然後到中原各處*,他如此說,大家自然不覺得奇怪。

石敢微微欠身道:“多謝!”

“好了!既然如此。你們夏族誰先出場與我比試。”寥風迫不及待跳到場中。

“嗬嗬!你們要在這鬥起法來,我這大帳還不被你們拆了。我看我們還是到後麵的廣場上比試較好!”獨績站起身道。

他說的也是實情,大家自然沒有異議。一起出了帳篷,跟隨獨績向後麵走去。不多時,來到了一處空地,果然十分空曠。山風習習,更讓人渾身舒暢。

寥風身形一晃,已到場中,麵向左清等人,負手而立,一臉倨傲之色。

左清環視左右,對已囚道:“已囚兄,這場由你出手如何?”

已囚點頭答應。

七組眾人雖然各有所長,但是除左清之外,論綜合實力,還是已囚、黛煙兒更勝一籌,尤其是已囚,左清為他煉製了仙器級別的玄情劍,他自身又初步領略到劍意的境界。實力已隱隱壓過黛煙兒,由他出場,別人自然沒有異議。

已囚刷的一下,將玄情劍抽出,往半空中一擲。玄情劍立刻迎風變大,長逾七尺。已囚飛身躍到劍上,竟是禦劍而行,飛到場中。

已囚來到寥風的麵前,靜靜地道:“寥風族長,你先出手吧!”

已囚飛行的高度和位置似乎是經過細心地考慮,大約在寥風頭頂三尺處稍前一點。寥風需要使勁仰起腦袋,才能看見他。

本來寥風剛才負手而立,姿勢頗為瀟灑,或者說至少他自己覺得挺瀟灑。可是眼下這個姿勢卻變得有些滑稽。

但是寥風若不仰頭,任由對手在自己腦頂發話,也很別扭。

寥風眉宇間現出一絲怒氣,忽十指一彈,十道細小的火舌從指端發出,向已囚射去。

這十道火舌剛剛發出,寥風十指再彈,又是十道火舌。眨眼間,寥風已發出百道火舌,化成一張火網,向已囚罩去。

已囚催動玄情劍,一退數丈,這才飄然落地,玄情劍已經擎在手中。刷刷刷刷,已囚在一瞬間,已在自己身邊劈出數十劍,每一劍劈下,都有一道藍白色的光幕產生,眨眼間,這藍白色的光幕已經層層疊疊將已囚包裹其中。遠遠看去,仿佛一個碩大的藍白色光球。

左清心中忽然有些激動,這些藍白色光幕,實際上都是劍芒化出,是劍芒的另一種存在形式。左清與卓不樂鬥法之時,卓不樂曾經將刀芒疊加,化出“刀芒之山”,而已囚現在是將數十道劍芒疊加,化為“劍芒之幕”,一攻一守,有異曲同工之妙。如此說來,假以時日,已囚說不定也會達到卓不樂的高度,甚至可以超過他。

劍芒本身就具有寒氣,更何況玄情劍是仙器級別的神兵,這道道劍芒化成的“劍芒之幕”簡直冰寒入骨。寥風射出的火舌一觸到“劍芒之幕”上,立刻消失於無形。

已囚將身一縱,帶動整個藍白色的光球就向寥風撞了過去。以防禦為攻擊,構思之妙,妙到毫巔。

寥風雙眉一挑,一股剽悍之氣躍然於臉上。雙手向自己小腹一拍,猛地張口,吐出一道粗如兒臂的火柱來。隨到之處,劍芒之幕如沸湯沃雪,瞬間消融。

已囚飛退,他衝上來的快,退回去更快。瞬間已和寥風拉開了十多丈的距離。寥風口中噴出的火柱隻能射到身前三尺,自然不可能再傷到已囚。

不過饒得已囚退得快,胸口處衣服還是被燒出了一個洞,露出堅實的胸肌來。上麵有幾處漆黑的火燒傷痕。

已囚人在遠處,吐氣開聲,長劍一點,一點白光在劍尖出霍然亮起。隨後一道細如發絲的劍芒筆直延伸,直向寥風刺去。

“劍芒凝絲,已囚勝了!”怳威忽道。

像劍芒這樣高度凝練,實是劍芒修煉到極致的現象,據說到最高處甚至可以攻擊到百裏之外。以現在已囚和寥風的距離,寥風口中吐出的火柱勢必不能波及到十多丈開外,那就隻有挨打的份,根本無法還手。

怳威的話剛剛出口,寥風的肚子卻忽然癟了下去,隻見他吐出的火柱也急速的變細,彈指間,也變得隻有發絲粗細。火焰的顏色也由紅色變成了藍紫色。竟迎著已囚發出的劍芒迎了上去。

這一藍一白兩條細線,不住延伸,一下對撞到了一處。藍色的火焰細線,勢如破竹,白色劍芒一潰千裏。瞬間工夫,這火焰細線已射到了已囚胸口。

“這是三昧真火!”黛煙兒失聲驚叫道。

此刻已囚閃避不及,隻能微一側身,這道火焰細線從他肩窩對穿而過。已囚輕輕呻吟一聲,手撫傷口,單膝跪倒在地,臉上現出痛苦之色。

沛岡大喜,高聲道:“寥風兄勝……”

話未說完,“嘭”的一聲,寥風胸口處忽炸開一股血箭,寥風仰麵狂噴鮮血,跌倒在地。而已囚此時已緩緩站起。

沛岡轉喜為驚,喃喃道:“怎麽會這樣?”

早有炎族子弟快步上前,將寥風攙扶回來。熾至羽目光一掃,也不由驚道:“無形劍意!”

沛岡眼睛瞪得老大,“你是說他已經修煉到了劍意的程度!”

熾至羽頓了一下,才道:“應該說是粗窺門徑,否則剛才也不會糾纏那麽長時間了。而且從傷口看,他對劍意的控製力也很不足。”

已囚麵色有些蒼白,身體也在微微搖晃,對虞峰道:“虞峰,這一場應該是我贏了吧!”

虞峰神色如常,“這個當然,不過閣下也受傷不輕,回去需要好生調養。不知貴友可有靈藥,若是沒有,我倒是可以贈送一二。”

已囚淡淡地道:“閣下好意,我心領了。”說罷這才慢慢走了回去。當走到左清身邊時。已囚低聲道:“僥幸,幸不辱命!”

原來就在剛才三昧真火透體而過的瞬間,已囚忽再次領悟到劍意,這才一舉反敗為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