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略想了一下,道:“我傷好之後,按照誓言,勢必立刻要去南荒與顧海天一戰,若是戰勝了還好,若是敗了,隻怕難逃一死。我現在不安排好,這胎息奇術豈不是要失傳了。這孩子一家因為幫助我們慘遭滅族之禍。今天傳他胎息之術,也多少算是有個交代了。”

那女子道:“好,反正是你的東西,你願意傳誰就傳誰唄。不過你不是說他練過邪門的功法嗎?”

**之人道:“不錯,胎息氣剛才的確是有一些反應。不過你放心了,以胎息之術的奇妙,什麽邪魔外道的功法都可以化去的。這孩子你我都見過,性格淳樸敦厚,溫文有禮,應該是修煉這門功法的合適人選。”

那女子道:“嗯,不說這些了,該換藥了。”

良久,隻聽屋中有人道:“我說你輕點。”

另一人道:“叫你當初欺負我,我不是說過嗎?一定要你百倍還回來,哈哈,怕了吧!”

左清與連穗兒回到竹林之時,已近深夜,兩人就在竹林邊揮手話別。連穗兒剛一離去,騰蛇就對左清道:“真能胡吹大氣,還什麽邪門功法都能化去,我就不信它能化去你體內的魔元。”

左清道:“也說不定啊!你不是說這人是絕強的修者嗎?”

騰蛇不服氣地道:“他是強,但難道還有我老主人強!”

左清道:“你總說你老主人如何如何?你老主人到底是誰啊!”

騰蛇道:“我老主人就是……,算了,老主人要是知道我因為一時貪嘴,竟投靠了你這樣一個新主人,隻怕氣都要氣死了。還是等你將來實力強大了,我再告訴你吧!”

左清心中其實對修煉魔元還是顧慮重重,畢竟那種反應太過於古怪。先前是被逼無奈,不得不練。這下有了化解魔元的希望,所以一回到住處,就立刻依法修煉起來。

此時月在中天,萬籟俱寂。正是修煉的最好時間。左清盤膝坐好,吐納起來。一個呼吸之間,左清隻覺得這套功法化出的元氣雖然極為稀少,但是卻精純無比。而且在一呼之時,左清更是驚訝地發現,化出的元氣竟然全部保留了下來。

左清忙以內視之法觀察,隻見保留在體內的這些元氣化為了一條極細極細的金線,“嗖”的一下,就流入丹田之中。丹田內原本就在的魔丹似乎感受到了異種氣息的進入,立刻黑氣蒸騰,麵目猙獰地迎了上去。雙方甫一接觸,那金線就直接沒入了魔丹之中,化為一金色小球,體積細小無比,正好處在魔丹的中心位置,放射出點點金光。

左清不明其理,隻是依法不斷修煉,道道金線最後都沒入魔丹之內。隨著原本微小的金色小球不斷增大,金光大盛,魔丹突然顯得躁動起來,忽地竟分出無數黑線轟擊在金色小球的上麵。直到金色小球表麵的金光完全黯淡下來,這才止息。不過卻也沒有一道黑線能轟入金球內部。

直到左清修煉完畢,這種情況已經發生了好幾次。左清將情形講與騰蛇,騰蛇聽說左清這回修煉的真元竟然沒有被魔元同化,也是驚訝不已。不過卻也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

次日清晨,左清還未醒來,就有人前來敲門。左清起身開門一看,隻見門外站著索亥,表情嚴肅,身後還跟著兩位普通長老。

“左清,你跟我來一趟。”索亥道。

左清心知必是昨日事發,不過自己問心無愧,倒是不懼,隻是暗自盤算為昨日傳授自己功法之人隱瞞的事。

一行人來到一間大屋之中,隻見裏麵已經有不少人。楚清遠和連穗兒站在一邊,見左清進來,都衝他微微點頭示意。

多仁、有黎、戰風站在另一邊,身旁或站或坐,都跟著一中年人。這六人都是麵露緊張之色。相比較而言,楚清遠師徒倒還顯得悠閑一些。不過整個屋內是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左清悄悄走到連穗兒身旁,拉起她的手捏了一下,示意她別忘了兩人昨日分手時商量好的說辭,連穗兒微微頷首。

左清此刻已然發現,這屋中還有一室,屋中眾人的目光都在往這室上瞟。不由也跟著望去,隻見室門緊閉,卻是什麽也看不見。

室中的一張圓桌旁端坐著五人,大禹、木玲瓏、延一,此外還有一青衣老者,正是左清他們在神器殿中見到的那人。另有一相貌清雅的中年人,卻是夏族的正相赫連奕。

隻聽赫連奕道:“事情就是這樣的經過,還請諸位定奪。”

室中沉默了片刻,延一緩緩道:“夏族之中,像這樣的俗務,一向是由族長決定,禹帝,還是你來說吧!”

木玲瓏在一旁不由微微點頭,那青衣老者卻隻是微笑,不發一言。

大禹沉聲道:“好,仁義堂這批弟子,在未來二三十年中,當是我夏族的棟梁,我夏族大業的成敗,很大程度上要依仗他們的成長,這絕對不是他們個人的事情。所以絕對不能再發生偷懶逃逸之事,我建議將為首的多仁斬去兩指,以示警戒。有黎和戰風各重責五十杖。至於仁義堂弟子私下鬥毆一事,年輕人血氣正盛,也是難免,既然沒有嚴重後果,那麽依照是非曲直,讓多仁他們幾個道歉也就是了。不知你們可有意見。”

眾人均微微搖頭,以示沒有異議。大禹對赫連奕道:“好,既然如此,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一會你出去宣布一下,此外還有,上次選中的那十位親傳弟子已經修煉了快兩個月了,那件事你趕快去著手準備,二十天後,就要施行。”

木玲瓏忽道:“禹帝,時間上是不是緊迫了一些。”

大禹表情嚴肅,道:“那也沒有辦法了,他們早一天成長,也可以早點幫我們分擔一些壓力,時不我待啊!”說著,大禹又轉向延一道:“神師,聽說十位親傳弟子中,有一位是你的弟子,可是你卻對絲毫沒有過問,不知這是為什麽?”

延一淡淡地道:“龜玄在探察他的精神力時,發現他體內似乎有些古怪的氣息,所以我想再觀察一段時日。”

大禹道:“龜玄有多少把握?”

延一想了一下,道:“大概五成左右!”

大禹道:“神師,我夏族以公平為本,若是他真做了什麽惡事,我們自當依律處罰,現在單憑懷疑就這樣對他,似乎對他不太公平,還望神師三思。”

夏族族長從來不曾幹涉神師之事,現在大禹對延一這樣說。赫連奕甚至木玲瓏都有一些色變。隻有那青衣老者還是神色如常。

延一看了大禹一眼,依舊是淡淡地道:“這件事我自有我的想法,不過既然你提出來了,我會加以考慮的。”

大禹道:“嗯,如此甚好,那今日就到此結束。”

室門一開,赫連奕走了出來。屋中眾人立刻緊張起來,原本坐著的人,忽地都站了起來。

赫連奕一字一頓,公布了大禹的決定。

多仁、有黎、戰風三人聞言,神情大變。有黎、戰風身旁的中年人則是露出慶幸的神色。隻有多人身旁,原本一直站著的中年人長歎了一口氣,麵色有些凝重。

赫連奕道:“怎麽?你們還不道歉?”多仁三人還有些執拗。赫連奕神情一冷,繼道:“你們還敢抗命不成?”一股無形的威勢登時由身上發出,連左清在一旁都有些心悸。

多仁三人垂頭喪氣,勉強衝左清、連穗兒抱了抱拳,正要說話。楚清遠忽道:“好吧!就算你們已經道歉了。不過我還有一件事要向族長申明,我贈給小徒的武器被多仁毀了,這可怎麽算?”

多仁身旁的中年人道:“楚清遠,你就不要多事了,我把家裏的碧水劍送給你,你總該滿意了吧!”

楚清遠道:“如此甚好。”

那中年人道:“不過,給小兒斷指一事,我希望由你來執行,不要讓他覺得有什麽痛苦。”

楚清遠想了一下,點頭道:“好吧!”